“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啊!你不在,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安宁三人追上刘玉之后,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抓着他的衣服,斥责他不及时接电话的事。
    一向热心的钟石寿先一步跑上前去,“阿姨,我们刚才出任务来着,所以刘哥才没能及时接到你的电话,他身上还有伤呢。你看……”
    谁知,老太太一把推开钟石寿,“你谁啊你!给我走开!”
    别看老太太说话时不停喘气,但力气却不小,毫无防备的钟石寿往后退了一步,才刹住车。
    刘玉怕老太太有进一步的动作,忙拉住她的手,“妈,告诉我,阿丽怎么样了?”
    “还没死。她是你的责任,你不可能摆脱她,这是你的报应,报应!她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如果她醒不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原来,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的中年妇女是刘玉的妻子,也是老太太的女儿。只是,安宁三人不知刘玉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害他的妻子变成了植物人。
    第一次,他们听到刘玉主动承认错误。
    他痛苦地握紧双拳,“……是,是我的错……”
    “在我面前认错有什么用?认错能找让我女儿清醒过来吗?还是能让我的乖孙活过来?不能!你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你犯下的错,我可怜的孩子啊……”
    老太太捶打着刘玉,他无力还手,也不知如何接话。
    他知道,这话一点错没有。如果当初不是他因为出任务而错过了接妻儿的时间,他们也许就不会出车祸。
    他的儿子在那场车祸中死亡,妻子成了植物人,这场意外给刘玉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这五年,他几乎每天都在愧疚中度过,他的家庭、他的事业几乎都毁了,他却找不到任何办法挽回。
    刘玉和他岳母的动静闹得很大,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见人越来越多,赵晓晓紧咬着牙,以非常小的声音问道:“怎么办?”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刘玉露出愧疚的表情,他们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现下,他们似乎劝说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钟石寿身子僵直,小声回道:“作为同事,我们不能走,如果刘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呢。”
    “能怎么办?上去拉住阿姨啊,难道还让他们继续闹。”
    安宁因围观的人太多,急忙上前拉住了刘玉的岳母,“阿姨,你冷静点。你女儿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痛苦,我扶你过去坐一会好吗?”
    让女孩子出面,总是容易解决事情的。
    安宁安抚老太太的时候,刘玉见到了赶来查看情况的医生,他才知道两个小时之前阿丽心脏骤停。
    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她的情况很不稳定。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我之前的建议。她这样活着,不仅自己痛苦,你们一家子也受煎熬。”
    “不行……我不同意给她用药,她有心跳,她是活生生的人。”
    刘玉这几年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可他还是无法做主结束阿丽的生命,他做不到,他岳母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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