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唇边有淡淡的水渍,酒红色的唇瓣像抹了层蜜蜡。
    他也不说话,用拇指蹭掉那抹水光,眼皮低垂着,交错有致的睫毛下,眼睛深邃明亮,黑白分明而又纯良无害。
    小夏心里一动,往后退了几步,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罢了罢了,这是什么妖精。
    “我认输了行不行!”
    秦湛眼睛含着星星的笑,“薏仁八宝粥……”
    “要不要给你加个卤蛋啊?再来根烤肠呗?”
    他望着她的眼睛,平静地回答:“可以。”
    小夏:……
    她转头就走,噔噔噔地跑下楼梯。早餐店里的小菜色泽诱人,刚蒸好的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小夏来到一家干净卫生的粥铺,这里没有八宝粥,她随便买了一种就回来了。
    “只有虾仁生菜粥,爱喝不喝。”
    秦湛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接着打开那盒子的盖。看到里面的虾仁,他的表情凝固了两三秒。
    “又不合胃口?”
    他无奈地清叹口气,拿过勺子没说什么,把那粥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进餐的动作矜贵温雅,看起来赏心悦目。
    小夏眉尾稍动,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你吃相太难看,不忍直视,我先去忙啦。”
    秦湛咀嚼的动作顿住,“嗯。”
    待小夏走后,他突然呼吸急喘,脸色发红,扶住桌子低声咳起来。
    “修远,开些药给我。”
    手机里传来宋修远清冽的声音,“你怎么了?”
    “过敏。”
    宋修远进来时也没有敲门,身上穿着浅色休闲西装,白色皮鞋,长腿往里迈,自带清冷疏离的气质。
    左手拿药,右手举起那杯粥,他调侃道:“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明知道自己吃不得海鲜,还特意多放了虾仁。
    “废什么话,把药给我就行了。”
    秦湛就着刚才那杯水,吞下几粒药丸,这才渐渐平稳了呼吸,脸色变的正常起来。
    宋修远抵住门,“邱雨那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当时搭眼一看,就知道她那张脸动了多少刀,邱永信也太掉以轻心了。
    “将计就计。”
    邱永信利用邱雨控制他,他也同样可以说服邱雨,为他们所用。
    “我听说这几天你都住在行里,也不回家?”
    秦湛嗤笑,“我有家吗?”
    那个冰冷的房子早就不能称之为家了。
    自从小哑巴走后,他就与父母彻底决裂了,说是被扫地出门也不为过。
    宋老为了拉拢人才,把原来那所房子买下来送给了他。只是入夜风太寒,无边的寂寥能把人给淹没。
    “邱雨现在住在哪?”
    “鑫源小区。”
    那是他名下的一处房子,好久没人住了。
    宋修远点头,看来秦湛并不和邱雨住在一起。不过他了解秦湛,就算他和邱雨朝夕相处,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感情。
    “宋修远,我问你一件事。”
    秦湛坐在他前面的沙发上,面容冷静的不可思议。他抽出一根烟,用手围起半圈,用力转小火石,却没有点燃。
    他把打火机在手里攥住,掌心被压出痕迹,低沉的声音发颤。
    “人格分裂,会不会影响记忆?”
    “人格分裂的情况很复杂,影响记忆的情况,也是可能会发生的。”
    宋修远一想就明白了,“小夏还没来检查过,也不一定就是人格分裂。”
    秦湛深黑的眸子垂着,勾唇缓缓地笑了,“我明白。”
    至于明白什么,他没有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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