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峰中上部,一处凸起的台地上,坐落着一片庞大的宅院。这里就是天道峰七大家之一,冯家的府邸。
    七大家之中,每一家都拥有和问心院差不多大小的府邸。直系、旁系族人加起来,最少的一家也是上万的族人。
    在冯家核心成员居住区,一处院落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少爷,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只见院子里一个少年冷笑着,正是被冯若貅从教务部赶出去的冯锦程。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丫鬟。那位丫鬟原本容貌还算清秀,但现在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
    “外人欺负我倒也罢了,连你都敢背叛我!我冯锦程杀伐果断,怎么可能饶你!”冯锦程又是一脚踢去。
    在外面受了气,心情本来就不爽,这丫鬟的求饶,只会让他越加烦躁。
    丫鬟在地上打了个滚,强忍疼痛挣扎着重新保持跪姿,满脸惊恐,哭喊道:“少爷,我只是拿了点你吃剩的糕点给我弟弟,我没有背叛你啊!求求你少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怎么敢有背叛你的心思啊……”
    “刷”,冯锦程不耐烦地抽出佩剑:“不告而取是为偷!偷就是贼!几块糕点本来也不算什么,但你偷了就不一样。你这叫内贼,最是可恨!今天你偷糕点,明天你就会偷丹药,后天说不定就会出卖我!留你不得!”
    “少爷,那些本来是要扔掉的,我怕你不耐烦,就没有告诉你……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你再让我做那种事,我一定不哭!你要怎么样我都不会叫疼!求求你放过我吧!”
    丫鬟不提还好,一提起那种事,冯锦程的心就绞痛起来。
    正因为跟这丫鬟做了男女之事,冯锦程原本对她还有些亲近。虽然这丫鬟不解风情,每次都不能让他尽性,但好歹还算是听话的,即使疼的哭也不敢反抗。
    但越是亲近的人背叛,对自己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就越是沉重的打击!
    冯锦程杀伐果断,怎么会因为妇人之仁而留下不忠诚的人在身边呢?
    “啊”一声惨叫,丫鬟的求饶戛然而止,一颗人头圆睁着双眼,高高地飞了出去。
    扑倒在地的无头尸体,齐整的颈脖里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青砖地面。
    冯锦程伸指一弹长剑,随着一声清鸣,残留在剑身上的几滴鲜血轻轻滑落。
    他心里忽然有些惆怅。
    剑身雪亮,如同自己的性情一般,揉不下半粒沙子。可恨这世上小人太多,常使英雄憋气!
    想起自己和父亲在问心院受的气,他又狠狠一剑剁在丫鬟的尸体上:“总有一天,我要杀尽世间奸妄之徒!”
    “你要杀谁?”冯若貅从门外走进,看见地上丫鬟的尸体,皱着眉头问道。
    冯锦程哼了一声,也不理冯若貅,把长剑插入剑鞘,转身就要进屋。
    “站住!”冯若貅喝到。
    冯锦程停下了脚步,不过脑袋还是梗在一边,看也不看冯若貅一眼。
    冯若貅软下语气道:“后天你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这次联合行动,脾气收敛一点。做好这件事,我就去给你买你最想要的白虎战兽。”
    “父亲,我可以不要白虎。但我不想去参加这次行动!”
    “胡闹!这次联合行动,能获得功勋。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家族中最近不怎么受待见,要是你能挣回来一些功勋,就能改善这种情况。而且你也会在家族中出人头地,以后修炼需要的丹药、法器都不会缺了。”
    冯锦程不满地道:“我不稀罕这些东西!”
    冯若貅大怒,就要一耳光打过去。可是手掌高高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叹息一声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所作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天赋卓绝,可为什么就不能懂事点呢?”
    冯锦程眼圈一红:“我怎么不懂事了?你以为我在教务部出头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不忍见你受气!”
    冯若貅的手掌轻轻落下,拍在冯锦程的肩头:“你的孝心我是知道的。但有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先忍一忍吧!”
    冯锦程的眼泪流了下来:“父亲,这都怪那个陈浩!要不是他用奸计骗了我家的积蓄,又逼你在家族里去求道种,我家怎么会如此?你又怎么会被别人取笑?我也不会为了要得到家族的一点资源,而委屈自己!”
    冯若貅轻轻拍着儿子的肩膀,欣慰地道:“原来你都是清楚的。好了,不要意气用事,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改变它。”
    地上丫鬟的头颅,圆睁着双眼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温馨一幕,可惜暂时被忘却了,父子两人都没叫人来收拾。
    这种丫鬟,一般都是出自家族旁系。如果没有特别的天赋,就连丫鬟、仆役等工作都是不容易得到的。
    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持家族的繁荣。运气好的话,也会出现有修炼天赋的子弟,如果有机会能成长起来,就会踏入家族核心成员的圈子。
    不过这位置也不是雷打不动。就像冯若貅家,没了钱,又因为向家族强求道种,早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了。
    如果不能有所补偿,那么家族也不会白给资源让你修炼。久而久之,就会变得边缘化,随后说不定就没落下去,也成为丫鬟出身的那种旁系杂支。
    那么剩下的唯一作用,就是来做这些仆役的工作。或者被人看上,承担起配种的任务。
    毕竟一个家族的灵根,都有些独特之处。秉持着纯种出良种理念的人,一直都不少。
    像这种丫鬟,杀就杀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不过是给她家里多少拿点钱的事而已。
    冯若貅家虽然最近手头很紧,但买几条这种贱命的钱,还是没放在眼里。
    良久,冯锦程擦擦眼泪,道:“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傻孩子,不要乱来。尤其是这次到战事院去参训,那可不是问心院,更不是家里。惹了事,没人能够护着你。”
    冯锦程胡乱点点头,心里却在计划着仇人名单:陈浩、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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