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缺的就是人才啊,这种工作,需要了解实际的社会情况,对于各个地域之间不同的情况,还会善于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调动人心。
    这种人,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一个矿星上面。
    也许赵佳人老爸身边有无数,但这里却没有。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无知之辈,最起码数月来,对于这个时代的地球,特别是未来,称霸七海的英国,自然是了解颇深。
    “英国式文化的根基,是长子继承全部家产的制度,让其他幼子成了家族的“弃儿”,不是长子的他们,必须独立去闯荡,以获得生存资源,于是,很多被排除在家产继承之外的英国人,早早成为了学徒、商人甚至海盗,远离故土,自主自立,乃至个人奋斗,成为刚步入资本主义的英国性格,这种性格里面的个人主义,和家庭集体的保守安稳是对立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五便士,够崇洋的呢。”
    李向前似乎笑了,说道:“怎么会呢,我可是最最五毛的了,而且你爹的脑残粉,嗯,真的。”
    “滚你的脑残粉。”
    “好吧,我们说说,其实对于继承法对于社会的影响,未必是长子制度最好,你看,长子继承一切,那么就意味着长子不必为生存和生活而过分烦恼,而次子们却要去社会上,进行最最刺激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游戏,但那长子却不必竞争,就可以安稳的传递下去。”
    “这样也好,既保证了社会竞争,又有了稳定的制度。”
    “哼哼,未必啊,你忘记了英国的各种乱子吗,毫无财产保障的次子们,反而会成为各种动乱的源头,克伦威尔,还是其他的人,次子团听说过吧,而中国传统的继承制度,确实财产均分,在普通的人家,这几乎就是很好的制度了,嗯,既可以保证每个人,有一些可以用以生存起步资金,但又不至于会让其懈怠失去进取的动力。”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李向前说道:“说一千道一万,社会制度还是服务于社会现实的,现在是1644年,最大的社会投入产出比的生产方式,是科学投资,是抢夺殖民地,可是在这么一个历史节点上面,大明朝却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这种机会,当然了,这也有中国人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就把东南西北最适合生存的土地,全给占据了的原因。”
    “台湾?”
    “条件啊条件,不要以后世已开发的时代,与现在相比较,我记得,有很多本架空历史小说,都喜欢派兵去台湾,开疆扩土,只不过,他们始终注意不到,这个时期台湾,各种癔症,丛林病,传染病,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无法治疗的,所以,不要说,从孙权时代,就已经发现了那块土地了,为什么真正的开发,是要到了1949年呢?人口,不是随便生出来的,是需要大量的基础支援。”
    “咱们的医疗能力,最高也就供应1000人,说实话,这么久的时间,帝都居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传染病,我非常惊讶。”
    李向前叹息一声,说道:“说到底,还是前几年,已经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瘟疫了,你忘记了?就是这次瘟疫,导致帝都驻军名存实亡的,抵抗力稍微弱的,都已经死了,好啦,我继续练兵去了,还有,好像李自成的小弟,终于陕西来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人家还是很上道的,与李自成聊得也不错,他的命在我们手里,自然愿意听令了,当然了,你不觉得,这么绑住人家的脖子,是很不好的行为吗。”
    “说过了,这是个,人权极度差劲的时代,嗯,如果陕西那边真的可以纳入统治的话,那么京沪线铁路就可以稍晚一些建设,我觉得,先修西北向的铁路,才是重中之重,而且,西北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要忙着恢复什么生产了,反正西北的外国商路,早就被xxx杀成了一堆穷鬼,我觉得,在陕西大规模投入人力物力,进行植树造林,你说如何?”
    “沃野千里,国险民富的关中啊,在你眼里,居然成了只能植树造林的地方?”
    李向前说道:“关中那大唐以后,就把土地的肥料完全耗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了,底蕴还在,我们需要做的,也只是给他时间疗伤而已,我可是对那寄予厚望啊,我们要打这个地球副本,最重要的,未必一定要走以前的海运立国的路线,那样太麻烦,起码我就当不了什么海员,你觉得,长老里面,吃得了每日颠簸的苦的,有几个?”
    “我明白,把铁路修建到欧洲,就等于我们完全控制住了欧洲,铁路修到哪,帝国主义侵略的魔掌就伸到哪,嘻嘻,你就是个帝国主义者。”
    “谢谢,还有,在这个时代,帝国主义是妥妥的褒义词,先进到不得了的词汇,一个帝国主义国家的臣民,就可以去殖民地做人上人了,你不觉得,把自己的国家,玩成帝国主义,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
    “你就来闹吧,我看这个世界的历史书上,你绝对是和希特勒一个水平的。”
    “嗯,你这么一提醒,元首的老家,也要多注意,还有,西北种树的人力,就以当地闲散人员再就业,以及x奴为主,该死,咱们船上,为什么就不准备一些林业级别的种子,速生杨这个东西,我倒是知道培育原理,但是难道让我们自己人一点一点来?”
    赵佳人说道:“开玩笑,树木是几千万年,就长在这个地球上,比人类可长久得多,这个,你就不必费脑子了,我去想想办法,育种是小事情,可以利用一下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我明白,嗯,对了。”
    “什么事?”
    李向前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嗯,我注意到,你的化妆品,好像用完了吧,起码上周开始,你就很少画眼影了,而这几天,你都不再抹口红了,是吧。”
    “关你……什么事。”
    李向前说道:“怎么会不关我事呢,你变得漂亮,我就愿意看,我愿意看,就喜欢和你多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和你工作上的事情越多,我们的事业自然更加顺利,新的帝国自然更快被建立,我们也可以早日发展科技,早一日回到地球,你说你化妆是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该不该开一个班子会讨论一下。”
    赵佳人羞怒的将摄像头关闭,临了还关上飘过来一句话:“你这张嘴,如果是在21世纪的话,早就被我爸直接打一顿,哼哼,灭口。”
    她自己也感觉不到,已经越来越习惯于某人调戏的话语,哪怕是打,也是那位老人家亲自动手打一顿,而不是派手下来灭掉了。
    说明在她心目中,如果真见到了爸爸,李某人还是可以见见面的。
    男男女女之间,如果有了稍微的默契,是可以做到不说话,就明了对方的意思的。
    卞玉京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从小窗处,向外望去,远远的,是一男一女,自然是李香君与侯方域。
    之前,李向前的人大闹了钱府夜宴,哦,也不是大闹,有意的搅和江南士林的舆论,使之走向有利于统治的角度,也是长老们的一直希望的,当然了,他们更希望的是,用强大的兵力直接碾压的好。
    这么一闹腾,把北方帝都出现的神仙们,与东林党们的矛盾激化和表面化起来,让这些书生才注意到,原来这些神人们对自己们的敌意如此深邃,他们倒是没有什么道德层面的不满。
    所谓人道主义,那可是工业革命以后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整个地球上过的都不太好,对这些士人来讲,剥削农民,是他们的政治正确,或者一种习惯,根本想不到,居然在另一个世界,另一种路线下,农业收入低到只有个位数的百分比。
    宴会自然没法开了,有趁着自己无人注意,直接开溜的,有装作家中有事,不再打扰,赶紧离开的,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和钱谦益耳语一阵后,才痒痒然离开的。
    至于有多少人相信了,李向前自称是神仙身份,也就无人知道了,大明到了末世,各项制度早已积重难返,全社会形成了完美的逆向淘汰,也就是忠心为国,一心办事的,也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那些巧言令色,善于哗众取宠的,反而都一步登天了。
    而几位看着柳如是面子上,才登门赴宴的秦淮河名妓,倒也各有倾向,尤其是卞玉京,可是她第一时间,通知了帝都的那位“赵大人”,才导致了正中下怀的李向前,突然用三维影像器在钱府制造的这么一个镜像。
    这个情况,卞玉京一开始是害怕的,她害怕,自己这样做间谍的事情,被发现,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之后又自己做主,前去秦淮河卖唱,对于社会阴暗面以及被逮捕的女人,是如何如何悲惨,是有一些了解的。
    但是,这种快意,这种兴奋,围绕着加快的血流,一直遍布着全身,她几乎是如此兴奋,原来,看着那些原本装腔作势,高高在上的人,如此狼狈,是这样的快感。
    她当然忘不了,赵佳人低声吩咐她的事情,不过,此时正有好戏看呢。
    她是和董小宛一起前后脚结伴从钱府出来的,柳如是一开始脸色不佳,但在两人好言相劝之下,还算镇定下来,开始安抚起两女来,对于她们来讲平时就信神信佛的,但一旦被证明,真的有“神仙”,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了。
    而此时,李向前出现后,最大的影响,却是远处,拉拉扯扯的那对男女了。
    看着李香君似乎是在劝说,或者是安抚那侯方域,旁边的董小宛叹息一声,说道:“想不到,如此彬彬有礼的侯公子,现在却如此乱了方寸。”
    卞玉京似乎很是得意,她可是什么都知道,也说道:“这也难怪,彻底的得罪了帝都那边的仙人,现在人家说了,什么,反分裂,总之不日就要南下来攻打了,这怎么打的过呢,而且帝都还有小太子在,谁能与之相抗,要我说,他趁早去帝都负荆请罪的好。”
    “嗨,”董小宛叹息一声,她没什么大主意,不过大体的历史还是知道的,“依我看,这样也好,起码有仙人出手,不必兵戎相见,死伤过多,嗨,前几天,报国寺的和尚来募捐善款,去给江北的灾民筹款,现在正是青黄不接,最难熬的日子,要是天下太平了,也许就有可以抚恤的钱了。”
    “是啊,”卞玉京虽然现在只是编外人员,但是格外积极,经常自顾自的就为帝都的政权建设,形象进行辩护和宣传,当然了,她接触的范围也不多,“你见过那大飞船吗,嗖的一声就飞了起来,听说,几个时辰就能到千里之外,无论是哪里有了灾民,就可以千里迢迢马上赶过去,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千里江陵一日还,想不到诗中所说的是真的,不过,为什么不能和谐与共呢,我看,那仙人哪怕治国,总也需要一些自己文官吧,这突然过来,不让开科取士,难怪侯公子这么着急。”
    “也没什么,这南京不是开乡试的地方吗,多少年都是去帝都的。”
    卞玉京忽然看到,那李向前低着头,用手绢擦着眼泪,就走了回来,于是也走下马车,过去说道:“这是怎么了,我的小祖宗,能别这么哭了。”
    李香君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他听不进去,只疑心我和他有二心。”
    卞玉京冷笑一下,她在心中认定,谁对李向前有敌意,谁就是坏人,她的荣华富贵,可都指望着李向前了,于是说道:“好好,香扇坠,何必这么在意呢,眼看着侯公子就要不行了,还只是一个秀才,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秀才和举人,在各方面差了以及,简直比无可比,现在侯方域被帝都里的贵人拉近黑名单,自然是行情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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