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急事,是喜事。”柳杉表情怪怪地回答陶子云,“还有就是,我顺便来叫你回去吃午饭,这事也不急,因为还没到时间。”
    “哦!乐音拼答应你的求亲了?”陶子云心头一喜。
    柳杉郑重地回答说:“她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但是我却认定要追求他了。”
    陶子云听了柳杉的回答,感到失望:“还没追到,你出来做什么?怎么不继续努力?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你就出来找我了,你以为我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都不知道回去啊?”
    柳杉赶紧辩解说:“这么多天了,我的心思总是放在她身上,神经绷得太紧了,没到吃饭时间我就来找你,也好顺便出来从容地散散心。同时,免得因为我总是粘着她,让她感到心烦。”
    “怎么弄成这样?”陶子云皱起了眉头,“那么我们现在就走,早点启程,仍旧让你从容地走回去。”
    当下陶子云向榨油房的乡亲们告辞,一边思索一边走向物序。
    因为他们走得极慢,见惯了的家乡的各种景色,他们都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回到物序时,大家都在吃午饭了。
    于是,就有不少人问陶子云,是因为办什么事回来晚了?
    陶子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在村里的榨油房,看乡亲们将油茶籽碾成粉,然后如何榨出油来。
    柳杉给陶子云补充说:“陶大人刚才应乡亲们之请,题写了一副对联,其中的横幅,写的是:‘盐外之意’,是食盐的盐,不是语言的言。要说陶大人平日里,掌管的是两江三省的行政、司法、盐政、漕运等等事务,其中的盐政,是要花费很大精力管理的,管的是生活里不可缺少的食盐。如今陶大人暂时抛开官务,回到家乡休假,因为家乡盛产油茶,所以,不经意地参与了榨油的事。生活里,就要和油盐打交道,去榨油,和油茶籽打交道,就有盐外之意了。”
    柳杉的补充说明,引来了大家的一片叫好声,柳杉看到了,乐音拼也参与其中,表示了她的赞叹。
    午饭之后,不等大家散去,陶子云找到乐音拼,向她问起她和柳杉之间的事。
    陶子云告诉乐音拼说:“经过这些天的交往,柳杉觉得你很好,想追求到你。你觉得他呢?”
    “我觉得他太笨了。”乐音拼郁闷地回答说:“陶大人,我已经失身的事,实在是说不出口啊。我做了各种暗示,他就是猜不出我的意思,所以他才会认为我很好。”
    “呃,你跟他说,你觉得他很笨?这不就是拒绝了他的意思吗?”陶子云觉得两个人的说法有出入,赶紧追问乐音拼道:“他说你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难道不是吗?”
    “我说他笨,只是告诉了你。”乐音拼一时之间,真是难以解释其中的乱象了,她对陶子云补充说:“我只是心里觉得他好笨,并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他。”
    “他觉得你好,可是你觉得他不好,这样就难了,看来,柳杉追求你的努力,就要白费了。唉。”陶子云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当下,只剩下了叹气的份。
    乐音拼安慰陶子云说:“陶大人,你不用叹气,这事不能怪你,都怪他自己。我对他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就不是个好姑娘。’然后我做了各种暗示,他还是说:‘就算你有发现不了的过错,那也是瑕不掩瑜,我就是要认定你是个好姑娘。’”
    陶子云心头一亮,就此劝说乐音拼道:“既然你觉得他不好,也认为自己也不好,你就不要嫌弃他了。”
    “要是如此混搭,前景未卜啊!唉……”现在叹气的,就是乐音拼了。
    陶子云听到乐音拼叹气,有点幸灾乐祸地乐了,天下人,各个有各人的难处,不过他只是对乐音拼说:“你没有信心,就再考虑一下吧,我是局外人,可不能真的逼迫你。”
    “好的,我会认真考虑柳杉的事。”乐音拼这才停止了叹息,最后还向陶子云确认说:“陶大人,说好的啊,要是我遇到的是不合适的人,我就不嫁人,一生留在物序,你都不会有意见。”
    “那当然,你和其他姑娘,来到物序,都成我的亲人了,我能不同意吗。”陶子云轻轻笑了笑,就向厨房外走去。
    陶子云来到了河边,河面上船来船往,有运送货物的船,也有不少渔船。因为现在天上挂着个大太阳,秋老虎日子,还是挺热的。陶子云就坐在一棵桑树下,出神地看别人在河上捕鱼。
    陶子云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一点也不显眼,河面和身边经过的人,还是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掠过一团阴影,一声怪叫,物序养着的那只十颈九头鸟,落在了陶子云的身边,鸟背上坐着柳杉。
    陶子云责备柳杉道:“你骑鸟去玩就去玩,飞到这里来打扰我的兴致。”
    柳杉恭敬地对陶子云说:“陶大人,打扰了你的兴致,请恕罪。因为火神庙旁边,有人摆下擂台,说是比武招亲,他们让我来请你去看看。”
    陶子云站起身来,感兴趣地追问柳杉:“比武招亲?这个有点意思。不过,你说的‘他们’,是谁?”
    这下子,柳杉笑了:“他们是你往日的同窗,还有你的朋友,他们坐着一辆马车,到物序找你,叫你去火神庙看比武招亲打擂。”
    “是那些人啊。”陶子云点了点头,又向柳杉追问道:“那他们怎么没来?”
    柳杉这下子变成了苦笑:“当时你的夫人就说,你是有夫人的人了,还去看什么比武招亲?就要赶他们离开。因为他们是你的好朋友,有恃无恐的,要在物序等你回去,说是你可以不参加比武招亲打擂,但是要你去擂台边,暗中助他们打擂取胜。你的其中一个夫人,就大骂他们,说是要想打擂取胜,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她不让你去暗中帮他们,说那样做,是做缺德、亏心事。”
    “那你怎么还来叫我?”陶子云又坐回地上去了,“我的夫人说得对,我不能去帮他们暗中取胜。”
    “因为你的朋友们赖在那里不肯走,就是要等你回去,事情陷入了僵局。后来,另一个夫人就说了,她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不会去帮助他们陷害比武招亲的姑娘。几个夫人商量之后,就叫我来找你回去,把你那些朋友打发走。你的夫人们,还让我骑这只大鸟出来,好让我早点找到你。”情况复杂,柳杉好不容易才把情况说明白了。
    “叫我回去把朋友们赶走,这样不太好吧?”陶子云为难地拍了一下额头。
    柳杉给陶子云出主意说:“陶大人,你是不方便赶他们走,但是连你也坐视不管,那谁管啊?那就得你亲自回去处理了。我觉得,你那些朋友,对打擂台没有信心,你陪他们去,他们才敢去参加的。我建议大人你,见到他们,不说帮助他们,也不说不帮助他们,你陪着他们去打擂的地方就行了。不然,因为你不想做亏心、缺德事,回去以后,由于你不陪他们去打擂,他们不想离开,场面一直僵在那里,那不是要闹笑话吗?”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陶子云和柳杉跨上十颈九头鸟的背上,让它驮着飞回去了。
    陶子云看到了,物序的院子里,坐着他的几个同窗好友,连他爹的好朋友王虎文的两个儿子,他的两个表弟,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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