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群的夫人与儿女,从他们的渔船跳到岸上,跟着哈什群钻进了马车里面。何仁智、克烈土和陶子云坐在马车前面,赶着马车向城里跑去。
    哈什群一家人,在马车里传看着那份请帖,猜测着到他们的兄长、伯父家的情形。
    后来,哈什群忍不住在马车里问道:“克烈土,你前段时间,是跟我哥他们生活在一起,我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哈什群在他哥出事之后,一味的逃避,因此,上次哈什玛他们,在大批的官兵帮助下,才在鄱阳湖上找到他和他的妻儿老小,让大家感到非常不满。克烈土前段时间到了巡抚衙门去住,其间为了哈什群儿子的事,还到湖边去,与哈什群一家人交涉过几次,他们仍旧是反应冷淡,所以,克烈土按照哈什玛的嘱咐,没有把哈什玛的近况告诉哈什群一家人。
    现在,哈什群要到他哥那里去了,他马上就会知道他哥的近况,现在他对克烈土问起那方面的问题,克烈土也就不打算隐瞒他未来的岳父了:“岳父大人,你也知道了,你哥的女儿都要出嫁了,他们的生活肯定是稳定下来了,他们现在过得都好——”
    哈什群打断了克烈土的话:“你不要叫得太腻歪了,我家的生活,如今很不稳定,我大儿子出事了,让我们感到难过,我们可没有心情张罗女儿的婚事。你和我女儿的事,还是有变数的,你叫我岳父,我可承受不起。”
    克烈土郁闷至极,他嘟囔道:“那我不说了,你也不要问我什么了。”
    陶子云听出了其中的端倪,他追问哈什群说:“哈前辈,听你的口气,是有其他人向你女儿提亲了吧?”
    “不瞒你说,确实是有。不过那人的家世,也不太好,所以,我们还没有对他的提亲要求做出答复。”哈什群在马车里直白地回答道。
    哈什群一家人在鄱阳湖上生活,几乎与世隔绝,竟然有人知道他有个女儿,还对他的女儿提亲了,这可是个奇怪现象。想到这里,陶子云心头一亮,他进一步向哈什群提问道:“向你女儿提亲的那个人是谁?他是怎么知道你女儿的情况的?”
    克烈土已经受不了啦,他抢先嚷了起来:“那个人是谁!?竟然和我争抢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大不了我跟他拼命!”
    哈什群一听事情要糟,只好息事宁人了:“算了,不说那个人的事了,免得平生枝节。我不是还没有答应那个人的求亲吗?克烈土这方面,也以后再作讨论。”
    一路之上,克烈土还是嘟嘟囔囔的,大家都随着他,懒得给予制止。
    来到城里商业最繁荣的地段,在哈什群的要求下,在一间杂货铺前,他们都下了马车。按照说好的,陶子云掏出些金银,交到哈什群的手里,让他自己选购礼物。
    在哈什群的心里,他哥终究不比做巡抚的时节了,给他女儿举办婚事,必定是一切从简的。因此,哈什群买的礼物,虽然多,但是都很普通,所以,那些金银就还剩下不少。
    哈什群掂量着手里剩下的金银,刚想说什么,陶子云就笑着表态道:“剩下的,你留着以后用吧。”
    哈什群默认地将那些金银塞到怀里,在何仁智与陶子云的帮助下,把买好的礼物装进马车里。
    哈什群回头看时,掌柜的拿出些首饰,推荐他的女儿与夫人买下来,而她们也对那些首饰爱不释手。
    哈什群为难地凑过去看了看,最终给他夫人买了一根红头绳,给他女儿买了一枝绸花。
    接下来,哈什群对站在他们后面的陶子云、何仁智、克烈土说:“走吧,早点过去的好。”
    何仁智强烈地要求道:“哈前辈,这里不是有衣服卖吗?你们一家人,都买两套新衣服吧,因为这是去参加隆重的婚礼。”
    “这样不是浪费吗?有必要吗?”哈什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何仁智坚定地说:“当然有必要,因为这是我的婚礼。”
    “隆重的婚礼?这样有点突然。”哈什群还是有点蒙,他对夫人、女儿发问道:“你们觉得呢?”
    哈什群的女儿哈达茵期待地表态:“买吧,只是不知道买什么样子的。”
    何仁智自告奋勇地说:“还是我来帮你们挑选吧,免得耽搁时间。”
    在哈什群一家人的默认下,何仁智帮他们各人挑选了两套衣服,其中一套试穿后,就不再脱下来了。
    何仁智等哈什群付钱之后,笑话哈什群道:“你看看,你真不会过日子,买了这些衣服,不是还剩下一些金银来吗?”
    哈什群看着全家人身上的新衣服,反驳何仁智道:“你会过日子的,你不觉得我们这些衣服,太花哨了吗?”
    何仁智振振有词地回应说:“我这是参考我自己、我姐、我爹娘的衣服买的,还能有错?别挑剔了,走了!”
    陶子云哈哈大笑了一阵,推着哈什群出去了,其他人也就跟着上了马车,立即赶往巡抚衙门。
    在巡抚衙门的大门外,他们下了马车,就有仆人跑进去禀报哈什玛。
    哈什群看出了这个地方是巡抚办官课的地方,他有点犹豫。
    陶子云对哈什群说:“跟着我们来吧,你再这样子,你家的事情就难办了。”
    他们各人提了一些礼物,走向衙门里面,马车就被仆人牵走了。
    哈什玛得到仆人的禀报,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出来了,他尽量热情地对弟弟一家人说着欢迎的话,带着大家走向后院生活的地方。
    客厅里,哈什玛的家眷,以及物序那边的亲戚都在,大家和哈什群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个劲地打听他们大儿子的事情。
    提到他的大儿子,哈什群的情绪就低落了:“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说我大儿子的事情,合适吗?”
    哈什玛鼓励他弟弟说:“婚礼是在明天举行,有什么话,但说无访。”
    哈什群没有立即回答他哥,“进来的时候,我听到官兵和仆人叫你‘哈大人’,兄长是苦难已过,又重返官府了吗?”
    “当然,为兄当年是受了冤屈,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早已平冤昭雪、官复原职了。”哈什玛回答起来面色不改。
    哈什群心头愕然:“早已官复原职了,上次在湖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哈什玛不无遗憾地说:“为兄遭难之后,你就避祸他乡了,着实让人感到失望。上次在湖上找到你们,发现你还是那个样子,我就不想对你说这些了。如今我要给女儿举办婚礼了,婚姻大事为重,我就不跟你们计较那么多了。现在你们来了,我也原谅了你以前的逃避行为,打听你大儿子的事情,是关心你们,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我们真是不清楚我大儿子的下落呀!你以为我不想找回自己的儿子来吗?我是无可奈何了呀!”哈什群说到这里,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泪水夺眶而出。
    陶子云严肃地对哈什群说:“我知道有个线索有用,哈前辈,你可不要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了。”
    哈什群用衣袖擦了下泪水,思索着追问陶子云:“你说的是向女儿提亲的那个人?”
    陶子云坚定地回答说:“是呀,你们在湖面上生活,几乎与世隔绝,但是那个人知道你女儿的情况,还不管你女儿是不是已经订了婚了,也要向你们提出求婚。依我看,那是你大儿子出外面混结识的人,从那个人那里着手追查,一定能够查到你大儿子的下落。”
    哈什群环视了一下客厅里的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吧,有你们这些人做后盾,我也不再计较那么多了。等那个求亲的人再来找我,我就立即告诉你们,让你们跟他查找我大儿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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