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哭叫声,就来自那些曾经的宫女!
    她们从学堂的窗子看到了她们的亲戚好友,先是愣了一下,稍后就哭叫着争先恐后地跑向院子里的亲友!
    金夜歪和她的爹娘相拥而泣,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茵的娘,原来就是在皇卡客店死活要见女儿的那个老妈妈,她不敢相信地询问眼前的女儿:“官府说你已经死了,我不肯相信,现在真见到你了,也不敢相信你真的还活着呀!”。
    郭茵模棱两可地回答她娘说:“娘,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错,官府说你们的宫女亲人已经死了,是真的;你们现在见到你们的宫女亲人还活着,也是真的。你们的宫女亲人在皇宫里被逼死了,但是在我的请求下,由仙术高强的陶公子救活了。”卢茶话给了大家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听说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宫女的亲友沸腾了,于是有人提出要求来说:“陶公子是谁?!他在哪里?!快让我们当面给他说声‘谢谢’!”
    其他人也已经从学堂里走到了院子里来,陶安赛对那些人说:“我哥到京城去了,不用谢他了。你们是我们的朋友的亲友啊,那你们就是我们的客人,大家到客厅去坐下来,和你们的亲人好好的叙叙旧吧。”
    卢茶话提醒大家说:“你们都要知道,宫女是不能随便出宫的,虽然这里的宫女姐妹们,是死了才出来,让仙术起死回生的,让官府知道了,还是会被冠上出逃的罪名的。大家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些曾经的宫女姐妹现在还活着!”
    这层利害关系,物序的人是早已明白了的,那些宫女的亲友,听了卢茶话的提醒,思忖之下,纷纷表示理解。
    卢茶话走在前头领路,一边走一边安慰那些曾经的宫女的亲友:“好了,我带你们到客厅去,喝茶吃点心。把对宫女亲友的悲伤,全都忘掉吧!”
    “快到下学的时间了,不用进学堂去了,我们做晚饭去。”陶安赛由着卢茶话去招待客人,她则向厨房走去。
    曾经的宫女和她们亲友之外的人,基本上跟着陶安赛进了厨房,七手八脚地把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因为人多,他们在一间大房间里摆了许多桌子吃晚饭。
    卢茶话忙着招待客人,她还是发现少了一些人:“雨原在迷城和她的儿子呢?何仁智呢?他们怎么没有来?”
    “我送饭菜到雨原妹子房里去,她儿子还小,不方便出来。”母猪会上树一边把准备好的饭菜往篮子里放,一边继续回答卢茶话的疑问:“至于那个何仁智,他下学后就和三个同窗好友柴双行、金华箸、钱因实出去玩,有可能半夜才会回来。”
    卢茶话暗自汗颜:“看来那个何仁智,花花公子的心性又发作了,陶公子不在,没人管他了。”
    “不用管他。他爹辞官归隐之后,他肯定会有所收敛,如今他见陶公子做了京官了,那是他的好朋友呀!他就得意起来了,他那几个同窗好友都跟着他学坏了。”母猪会上树的相公我大人已经是深谙其中意味。
    我大人让他的三个孩子围坐在他的两边,好让母猪会上树轻松地去给雨原在迷城母子送晚饭。
    母猪会上树拎着装上饭菜的篮子,一边走一边给我大人补充说:“我相公还有一点没有说——何仁智与他那几个同窗好友,在找吴尺中的晦气。”
    卢茶话有点意外地追问道:“找吴尺中的晦气?说的是那个黄小姐的相公?”
    母猪会上树已经走出去了,我大人代替他夫人回答说:“不是他还有谁?陶公子没有娶到黄小姐,何仁智他们也觉得很没有面子,他和那几个同窗好友私底下商议说,陶公子如今的官比吴尺中大得多,他们也就不怕吴尺中了,他们要暗中对抢走陶公子未婚妻的吴尺中实施报复!”
    卢茶话没好气地责备我大人:“他们的这些话都被你听到了,你都不阻止他们,你就由着他们给物序添乱啊!”
    “哈哈,何仁智如今让他那几个同窗好友进物序来玩,我当然就有机会听到他们的那些话了。”我大人受到了卢茶话的责备,不怒反笑,“何仁智那些不长进的人,就该让他们吃点苦头,才会有所长进。再说了,物序出了个陶大人,已经是一举成名天下知,谁敢给物序添乱,不说别人,我就直接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好,你们行。”卢茶话冷冷地回答说:“我已经把这些宫女的亲友们送来和她们相聚了,京城那边还有事需要我去参与,过几天我就要去京城了。你们好生照看物序,要是出了麻烦,就怪你们。”
    我大人没有担心物序出了麻烦他也得承担责任的问题,他和卢茶话商讨起曾经的宫女们去留的问题来:“呃,你说这事,她们和亲人相聚了,她们的去向怎么办呀?”
    卢茶话对这个问题也感到为难:“这个,我没有和陶公子商量过。”
    在大多数人思考这个问题时,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宫女的亲友表态说:“我想把久违了的亲人接回家里去。”
    我大人坚定的一挥手:“这样可不行!让这些姐妹回家去,会被官府捉拿的,你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保护不了她们。”
    “是呀,我也不放心这些姐妹就这样离开,准确的说,我是舍不得她们离开了。我要求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我们才保护得了她们。”沉默了多时陶安赛发话了,陶子云不在家乡了,她就是物序的主人了,“她们的亲友以后就是物序的亲友,他们可以自行回家乡去,他们以后可以随时来探望他们的亲人。”
    我大人向那些宫女的亲友们询问道:“这样决定没问题吧?”
    那些宫女的亲友面面相觑,他们不好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结局。
    卢茶话缓缓地对宫女的亲友们说:“我在京城听陶公子说过你们的情况,你们被带到京城,面对残酷现实,一个个呼天抢地的,这就是所谓的‘诸候之怒,血沃千里;百姓之怒,以头抢地耳。’你们的亲人留在这里,你们,和你们的亲人,不用以头抢地,我们也不要血沃千里,我们要的是活得有意义。”
    郭茵的娘现在明白了:“原来你们刚才说的陶公子,就在那些大官当中?”
    卢茶话确认郭茵的娘猜对了:“没错,陶公子就在那些京官当中,他们互相之间是朋友。我带你们来见这些从宫里出来的亲人,也是他的意思。”
    郭茵的娘再也不让大家犹豫了:“各位同呼吸、共命运的亲友们,不要再有太多的想法了。我们的女儿,被宫里的人逼死了,陶公子还让我们见到了活生生的亲人,他们能够关心、保护我们的亲人,我们就让亲人留在这里,把这里当成我们的亲戚吧!”
    郭茵的娘发自心底的呼吁,感染了曾经的宫女的每一位亲友,他们先后发表感言,对远在京城的陶子云表达说迟了的感谢。
    有一位重要的人物,一直坐在陶安赛的旁边,她就是白螺神女。在这以前她一直不作声,现在的情景,让她感慨万千,她对卢茶话说道:“自古以来做了帝王将相的人都还不满足,一心要想成仙。在我看来,成了神仙,并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象陶公子这样,几乎可以成仙了,并不急于成仙,因为他在人间还大有可为。他在人间所做的一些事,比如眼前这件事,让他这个人,比做神仙更让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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