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屈仲北盯上的一瞬间,张义煌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结果撞上了躲在他身后的吴强。
    “草你妈,需要你往前面顶的时候,你又往后躲!”张义煌气急败坏抬脚就踹,而且丝毫不顾吴强死活,又尖又硬的鞋尖正好踢在吴强的肚子上,全然忘了刚刚才夸过吴强是他最喜欢的狗。
    吴强惨叫一声,脸色发白捂着肚子弯下腰,痛得连哼都哼不出来。
    “你最好换个时间耍威风。”屈仲北平静地看着张义煌,拿出手机,并打开录音软件:“现在把你说过的那些话,就是关于你洗钱的那部分,重新再说一遍。”
    “你他妈是不是傻,我凭什么要再说一遍。”张义煌像恶狗一样冲屈仲北呲着牙,左手抓着吴强的头发,右手示威性地挥拳照着吴强脸上打,每说一句就打一拳:“而且我就是要耍威风,怎么样?草你妈,你打倒了杜操和范明波,就以为自己无敌了?”
    张义煌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眼角余光不时瞟向一直置身事外的田寿,显然他最大的倚仗还是田寿的一双铁拳。
    屈仲北像没看到张义煌的目光往哪里瞟一般,平静道:“本来我打算暗中收集你利用贸易公司洗钱的罪证,但是既然被你察觉,那么你事后肯定会像关闭片场一样,销毁证据并关闭相关的公司。所以今天你不让我录下你的口供,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想听我说是吧,那你听好了,我要说,我草你妈!”张义煌像丢破口袋一样丢开已经被他打得满脸是血的吴强,指着屈仲北破口大骂:“我当然会销毁证据关掉贸易公司,但是这笔损失,我会加倍向你讨回来。我会让你知道,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斗,我还会像踩臭虫一样把你踩在脚底,将你碾得连渣都不剩!”
    屈仲北平静地收起手机,一步步走向张义煌:“看来录口供之前,我应该先帮你洗洗嘴。”
    张义煌马上一边后退一边向田寿大叫:“你还发什么呆,别忘了你们二当家交待过什么。”
    “垃圾。”田寿一脸不屑,也不知道到底在说张义煌是垃圾,还是在说屈仲北是垃圾。
    张义煌见田寿坐着一动不动,又叫道:“你们二当家可是当面跟你交待过,让你保护我的安全。要是我有半点闪失,你们二当家的儿子就别想当上文种了。”
    田寿冷冷道:“你敢再说一遍,我第一个杀了你。”
    张义煌拿田寿没办法,将吴强往步步逼近的屈仲北一推,自己绕着圈子跑到田寿身旁。
    屈仲北随手一耳光,将踉踉跄跄撞过来的吴强扇得飞出几米,无视田寿的存在,继续走向张义煌。
    “草你妈,有田寿在这,你还敢碰我一下不成!”张义煌站在田寿身后,指着屈仲北大叫。
    田寿冷冷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屈仲北,身姿笔挺坐在位子上,头也不回对张义煌道:“你最好给我安静点。有我在,没人能碰你一根寒毛,但是你吵得我心烦的话,别怪我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他这番话,态度已十分明确。就算他瞧不起张义煌这种垃圾,但是他会遵从他们二当家的交待,不会让任何人动张义煌。
    屈仲北置若罔闻,仍然一步一步走向张义煌。
    田福、田禄两人一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拉住屈仲北。
    “屈先生,你别冲动,我们老三可不是杜操和范明波。”田福低声劝说着,生怕屈仲北因为受不了张义煌的辱骂和叫嚣,一时冲动和田寿正面发生冲突。
    田禄咬着银质牙签,也劝道:“屈先生,老三这人说的话从来不会更改,你千万要冷静。而且老三说过,一个月后再找你,那么这一个月里只要你不惹他,他就绝不会向你出手。你已经打败了杜操和范明波,算是破解了张义煌的龙门局,没必要在这里跟老三再动起手来。”
    这时杜操和范明波两人渐渐从刚刚遭受的重击中缓过劲来。他们满脸不忿地聚到张义煌身旁,最想看到的就是田寿出手狠狠收拾屈仲北,眼见田福、田禄两人上前劝说,心里不由都暗生恶意。万一田福、田禄劝住屈仲北,岂不是让他们的愿望落空。
    范明波冷笑一声,对张义煌道:“张总,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既然你和姓屈的是敌人,和七尺胡同是朋友,那么我没理解错的话,姓屈的应该也是七尺胡同的敌人才对。可是为什么那两个七尺胡同的人,却和姓屈的搅和在一起,难道这两人想要背叛七尺胡同吗?”
    这话表面上是对张义煌所说,实际上却是说给田寿听的。
    果然,田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田福、田禄道:“你们两个垃圾,还不给我滚过来。”
    田福、田禄浑身一僵,左右为难地看看屈仲北,又看看田寿,不知该如何进退。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俩要是站到田寿那边,就等于和张义煌站在一边,自然就是要与屈仲北为敌。可是在他们内心中,不仅敬佩屈仲北的实力,也很喜欢和屈仲北在一起时被平等对待的感觉,无论如何也不愿再站到屈仲北的对立面。
    田禄最终低下头,拉拉田福的袖子:“老大,我们反抗不了的。”
    田福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拨拨遮眼长发:“老二,我不想活一辈子,到死都被人当垃圾。”
    “我也不想。”
    “所以,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得有个人样。”
    “老大,你的意思是?”
    田福没再说什么,面向田寿,站在屈仲北身旁。
    虽然他没明说,但这种姿态已经表明,就算田寿当场杀了他,他也会和屈仲北站在一起。
    “老大……”田禄神色复杂地看着田福,略一犹豫后,也和屈仲北站到一起。
    杜操一见,用幸灾乐祸的口气道:“以前一直听说七尺胡同传承百年、精诚团结,今天一见,呵呵,果然名不虚传。”
    姜还是老的辣。杜操故意正话反说,还提到七尺胡同的百年传承,等于用田福、田禄坚定支持屈仲北的事实,往田寿脸上扇了一耳光。
    往小了说,这是田寿号令不了实力不如他的田福、田禄,是田寿脸上无光。往大了说,这种同门内讧的事,传出去丢的是整个七尺胡同的脸。
    田寿盯着田福、田禄,眼中的寒光更盛:“你们两个垃圾,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们。”
    田福别过脸不敢与田寿对视,但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动也没动:“老三,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绝不会再毫无尊严地活在你的阴影下。”
    田禄狠狠咬着银质牙签:“老大,说得好。”
    田寿没再说什么,朝手下的两个黑衣人打了个响指。
    其中一个黑衣人马上拿出手机,打开万年历看了一眼:“黄历上说,今天忌掘井、伐木、斋醮、作灶。”
    田寿问:“不忌杀人?”
    黑衣人恭恭敬敬道:“不忌杀人。”
    “那就行了。”田寿自言自语,开始解上衣扣子。
    从黑衣人拿出手机查看黄历时,田福和田禄就脸色大变,因为他们最清楚不过,这是田寿每次杀人前都会遵循的程序,只要黄历上没写“忌杀人”,那么就会大开杀戒——问题是,黄历上根本就没有哪一天会写“忌杀人”,所以一年365天,对田寿来说实际上天天都是可以杀人的日子。
    而田寿开始解扣子时,田福和田禄更是如临大敌,不由自主地摆出了防御姿态——田寿讨厌衣服上沾血,当他把外套交给手下黑衣人的时候,就是出手取人性命的时候。
    在死亡的威胁下,田福和田禄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专注状态,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准备应对田寿的雷霆一击。
    这时,他们耳边响起屈仲北的声音。
    “放松。”屈仲北道:“你们太紧张了,还没交手就绷紧神经和肌肉,白白消耗了大量体力,真正交手时,就会难以发挥全部的实力。”
    田福和田禄一愣,从来没人教过他们这个道理。不过回想一下,屈仲北每次出手前,从来不浪费半点力气,出手时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他们以前觉得这是高手风范,现在听屈仲北这么一提醒,才明白过来,背后其实还有这种含义。
    不过知道归知道,要让他们像屈仲北那样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平静从容,他们实在学不来,尤其是面对已经动了杀机的田寿。
    屈仲北所说的话,同样让田寿感到一丝意外。他停下解扣子的动作,冷冷打量一眼屈仲北:“看来你懂的比一般的垃圾多一点。但是垃圾始终是垃圾,今天,田福、田禄因你这个垃圾而死,一个月期满后,我会让你去和他们做伴。”
    屈仲北平静道:“你杀不了他们。”
    “为什么?”
    “因为有我在。”
    田寿冷冷注视着屈仲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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