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和田禄两人的演技既敬业,也十分专业。
    宝马车没来的时候,他俩躺在地上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但是当宝马车刚出现在视线中,他们两人便不约而同开始动作迟缓地爬起来,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而且是刚刚被人击倒一般。
    宝马车停下时,这两人刚好完全站起来。
    前面车门打开,先是一个黑衣人从驾驶位下来,绕了一圈后打开后侧车门,一个一身白色丝质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年轻人这才下了车。
    一眼看去,这个年轻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傲。
    那种傲,和绝大多数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人不一样,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傲,根本没有半点刻意的傲。
    下车后,年轻人什么都没说,只不过用眼神轻轻瞟了一眼王虎,又瞟了一眼田福和田禄,便已将他内心的想法表达得淋漓尽致——你们都是垃圾。
    被他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过,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凝固。
    不用说,这个年轻人无疑就是田寿。
    “老三,我可以解释……”田福面无表情地拨拨遮眼长发,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显然对田寿极为畏惧。
    田禄和田福并肩而立,嘴里突然发出“嘣”的一声微响——田寿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紧张得把银质牙签咬断了。
    而一直期望着见田寿一面的王虎,自从田寿朝他投来轻轻的一瞥起,便坐在地上,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连和田寿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向田寿提出自己的诉求,此刻大概连肠子都已悔青。
    唯一不受任何影响的,是屈仲北。
    从田寿出现前,他是什么表情,田寿出现后,他就仍然是什么表情,脸上没有出现半点波澜。
    “你就是屈仲北?”田寿傲慢的语气,和之前通话时如出一辙。
    “何汐在哪里?”屈仲北说的话,和之前通话时也基本一样。
    田寿打了个响指,负责给他开车的黑衣人马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辆gmc驶入农庄,停在空地旁。
    车上先下来的,是张义煌,以及他的狗腿子吴强。
    然后是由一个黑衣人押着的何汐。
    “哼哼……呵呵……哈哈哈……”张义煌下车后瞪着屈仲北,像压抑太久终于得以渲泄一样,狂声大笑一发不可收拾:“姓屈的,我没想到你竟然蠢到这种程度,竟然真的敢一个人来送死。你实在是蠢得无可救药!”
    吴强狗仗人势地叫道:“太子爷,昨天这小子扇了你六耳光,今天我替你捅他六刀出气!”
    “草你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义煌一脚将吴强踹翻在地,但是随即又得意地大笑:“不过你的忠心值得奖励,我会让田寿给这小子留一口气,让你有机会表现一下。”
    吴强挨了打,不但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像狗一样抱着张义煌的大腿:“谢谢太子爷。”
    何汐趁旁边的黑衣人不注意,猛地挣脱朝屈仲北大喊:“不要管我,你快跑——”
    不过负责看守她的黑衣人实力远在她之上,伸手一抓便将她的胳膊反拧,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屈仲北平静道:“你们抓何汐做人质,无非是想把我引过来。现在我人在这里,你们是不是可以把何汐先放了。”
    张义煌得意洋洋道:“我不过是让剧组里以前和她关系好的演员给她打了个电话,就把她从你眼皮子底下骗了出来,这可是我凭自己本事抓到的人质,你说放我就放?别天真了。”
    吴强附和道:“要放人?想都别想。这可是我们手里的底牌,只要你敢不老实,我先一刀宰了这个娘们。”说着掏出一把弹簧刀,威吓性地用刀刃在何汐脸上蹭了蹭。
    屈仲北自言自语道:“看来七尺胡同也不过如此,也就是一帮抓女人当人质的下三滥。”
    他说这话时,根本看都没看田寿一眼,但他知道,一身傲气的田寿肯定忍不了。
    果然,田寿突然开口:“放人。”
    “不准放!”张义煌叫道:“人是我抓的,放不放我说了算。”
    吴强也狐假虎威地瞪起眼:“太子爷发了话,谁敢不听,就是跟我们太子爷过不去。”
    不过负责看守何汐的黑衣人只认田寿的命令,不管张义煌和吴强叫得再凶,仍然将何汐松开。
    何汐一得自由,马上跑向屈仲北。
    “你往哪里跑。”吴强挥着刀子想把何汐拦下。
    何汐好歹是散打队里出来的,就算不是田寿手下黑衣人的对手,但对付吴强这种村霸绰绰有余。她一记漂亮的扫腿,便让吴强摔了个狗吃屎,然后一刻不停地跑到屈仲北身后:“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屈仲北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何汐心里一暖,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即又想起什么,紧张地抓住屈仲北的袖子,低声道:“那个田寿很厉害,我们想办法快跑。”
    屈仲北耸耸肩:“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你不明白……”何汐急道:“你知道我们整个上午在哪吗?那个田寿把荆潭公物园给包了下来,坐在虎圈里和一只老虎待了一上午。那只老虎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饿得两眼直冒光,可是却始终不敢靠近他半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做到这样,连老虎都怕他,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可怕。”
    何汐说起这事时,俏脸阵阵发白,看向田寿的目光充满恐惧。
    如她所说,一个人能让老虎都感到畏惧,实力之强悍完全毋庸置疑,而且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范围。
    这时,张义煌仍然对田寿放走何汐的行为不依不饶:“田寿,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能吓住一只老虎,就可以目中无人。我找你来,是让你替我收拾姓屈的,不是让你和我做对……”
    田寿不等张义煌说完,突然一拳轰在了张义煌那辆gmc的车门上。
    “嘭”地一声闷响传出,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张义煌吓了一跳。
    田寿看也不看张义煌一眼,缓缓收回拳头——gmc具有防撞功能的金属车门,竟被他这一拳生生轰瘪了碗口大一块。
    “我,你……”张义煌瞠目结舌地看看车门上瘪下去的凹痕,又看看田寿的拳头,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
    对于张义煌这种人来说,什么都比不上一拳打瘪金属车门来得直接。
    何汐惊呼一声,将屈仲北的袖子抓得更紧。
    她是从散打队里出来的,最清楚田寿这一拳的威力。
    这一拳,真正厉害的地方不是把金属车门打瘪——出拳打出几百斤的力量,这一点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做得到——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仅凭拳头在金属车门上打出凹陷。
    像散打、跆拳道这一类的搏击项目,在进行表演时通常会耍一耍徒手劈木板之类。但是真要检查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种表演用的都是质地松软的复合板。
    为什么不用实心木板?因为真要用实心木板的话,其坚硬的质地决定了,拳头打上去的瞬间冲击力,根本不是普通人的骨骼能够承受的,谁打谁出丑。
    至于金属板,给再多钱,也不会有人愿意尝试。
    而田寿随意的一拳,就直接将gmc的金属车门轰瘪一块,已当之无愧称得上是铁拳。
    就连田福、田禄这两个十分熟悉田寿的人,也被这一拳的威力镇住。
    “老三,恭喜你。”田福拨拨遮眼长发,语气中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实力又变强了。”
    田禄重新拿出一支银质牙签叼上,哼哼了两声:“是啊,恭喜恭喜,这样一来,我们几个更是被你比下去了。”
    田寿转身面向田福、田禄,稍稍整理了一下白色西装的领子,身形突然由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他已站在田福、田禄两人的中间。
    而他的铁拳,一左一右,已轰在田福、田禄的腹部。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变得静止,田福、田禄脸上痛到扭曲。
    “我不需要垃圾恭喜。”田寿目光看着两人背后的远方,根本没看这两个排位在他前面的同伴一眼,就仿佛这两个同伴根本不存在一般:“更没想过要和垃圾比什么。”
    直到田寿把话说完,时间似乎才恢复了正常。
    田福、田禄两人如炮弹般倒飞数米,落地后又滚了十几圈才停下。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见过田福、田禄的身手,是知道这两人的实力有多强悍的。
    可是这两人跟田寿一比,却彻底变成了垃圾。
    不管张义煌、吴强,还是何汐,虽然早就知道田寿强得可怕,但是真正见到他出手,仍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田寿取出一块白手帕,擦了擦刚刚将田福、田禄轰飞的拳头,然后随手将手帕丢掉,傲然道:“这一拳,是惩罚你们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如果不服气,你们随时可以挑战我。”
    田福、田禄满脸痛苦之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视一眼后,两人都垂下头没吭声。
    田寿又冷冷瞥向王虎:“你不配和我呼吸一样的空气,自己留下点东西,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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