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一切都还在小猴子和钟离春的计划之内。
    除了这名公子和那名少妇之间,其他人都没有寒暄,赌局便开始了。这一下,那名公子便犯了难,因为这间密室之中的赌具是特制的,根本没有声音可以提供判断的依据。
    反而六个人中,有四个人都将手臂或者是腿脚,有意无意的搭在了赌桌之上。
    声音没有,对那骰子落地的时候,震动还是会有的。这些就是唯一判断的依据。
    小猴子乃是江湖之中盗墓偏门的高手,对于这些细节,当然是触类旁通的。因此并不吃亏。几局下来,虽然说有输有赢,但赢得面还是大了许多。总共填上了四五百两银子。
    那阔少就惨了,输掉的都是真金白银。
    越是如此,那公子便越是焦急,恨不得每一局赶快结束,开始新一轮才好。
    小猴子心中暗暗估量着时间和他们赢下来的金银,觉得此刻差不多了。而且,也已经对于骰子落地的规律,有了相对确定的判断。于是,悄然为身后的钟离春使了一个颜色。
    于是,之后的六局里面,小猴子开始和刚才的运气判若两人,一泻千里。不但是此前刚刚赢下来的全都榆了回去,本金也搭进去了不少。
    又过了几局,小猴子的本金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此消彼长,不知道是运气轮到了那名公子身上,还是真的被其料中,这段时间,他竟然赢了不少,几乎等于将小猴子囊中的赌资,全都换到了他那里。
    赢下了钱之后,公子喜笑颜开,说不出的得意。
    “笨猪,等一下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猴子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脸上却做出了非常为难的样子,转身对着钟离春说道:“师弟,我的钱用完了,你的借给我些翻本吧!”“这,恐怕不好吧!”钟离春心领神会,连忙将自己的背囊在怀中紧了紧:依我看,师兄今天晚上的运气似乎用光了,不如我们就此离去,明天再来!”来。
    “这怎么行呢?”小猴子佯装怒道:“明天晚上就不知道是不是在东都了!”“就是就是,还没有尽兴,怎么要走呢?”那名公子也红着脸,开始叫嚷起此刻,其他四名赌客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但绝大多数都是轻笑。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过普遍,所有赌徒在榆钱的时候,都想着翻本,旁人的劝说是不起作用的。
    “那好吧。。。”
    钟离春中与有些松动了,将自己的背囊送出来:“师兄,要是真的输光了,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之后发生的过程,就和每天都发生在赌坊之中情节故事,完全一模一样。
    气急败坏的小猴子,不光输完了所有的钱,而且连钟离春的也输光了。
    当然,那个嚣张的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还是赢得局面,最后几把一泻千里将自己的本金都倒了出来。反观六个人里面,那名消瘦钢髯的男子,反而是最后的赢家。
    这个时候,管事之人忽然出现,要将小猴子和钟离春带走——没有钱的人,本来就是赌坊不欢迎的。更何况这里是赌坊的密室。
    “且慢!”那名钢髯男子忽然站立了起来,望着小猴子和阔绰公子,冷冷的说道:“你们俩个人,还没有完全清算赌资。你欠我一把二十两,你欠我二白五十两!”此言一出,全场愕然,管事之人擦了擦冷汗,重新将刚才几局折算了一下,确实如此。因为赌资算得不够精确,其实他们都还有外债。
    “这点钱算个屁!”阔绰公子大有气急败坏的模样,直接喝道:“等我回去取来银钱,再和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我相信公子家有万贯。但是你现在不能走。”
    钢髯男子摇了摇头:“你走了我去那里要账?”其实,这名公子确实已经不短算给钱了。溜之大吉之后,只要回到家中躲避了几天,多半没有事了。却没与想到,对方会将小账算得如此精细。
    “这,我。。。”
    公子的脸被憋红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确实是他自己欠下来的债。赌债不不过夜,则是赌坊之中普遍的规矩。
    “好吧,我这里有一块祖传玉佩!”公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自己的胸襟解开,露出了一块温润洁白的玉石。很显然,这并非凡品:“我这块玉佩,价值万金!你们赌坊给开个价吧!”“对不起,我们赌坊不是当铺,不会对这种东西出价的。”
    管事之人摇了摇头:“不如你们自己协商,看看这位公子是不是愿意以资抵债。”
    “我只要真金白银。”
    钢髯男子冷冷的说道。
    “你这是强人所难。。。”
    阔绰公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眼看就要咆哮起来。忽然面前人影一闪,那钢髯男子竟然已经从赌桌后面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强劲的手掌,直接卡在了他的喉结之上。
    “我不是强人所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钢髯男子出手如电:“不要跟老子耍花样,不然你会死的很快!”阔绰公子被吓得脸色惨白,手掌划动的样子别提有几分滑稽了。
    然而,见到这名钢髯男子忽然出手,小猴子和钟离春却心思飞转,眼中兴奋的神情一闪而过,旁人根本便没有察觉到。
    “稍,稍等一下!”公子牙缝中挤出来断断续续的字眼:“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当东西,我只要去了那里,就有钱给你。。。”
    “这位公子,指的可是那传说中隐藏在东都的销金窟?”管事之人眼神闪烁起来,似乎开始重新打量其掌中的这枚玉佩。
    “可是,销金窟的所在,不为常人所知。你能够找的到吗?”管事之人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了贪婪的神色,而且是不加掩饰的那一种。
    “我听说你们这家赌坊的掌柜的,和销金窟有联系,能不能帮忙。。。”
    阔绰公子的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或许是因为钢髯男子掌中的力量太大,让他有些气结,所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在哀求。
    “我会禀明掌柜的。”
    管事之人忽然笑了:“但是,我们不会白白帮你,要抽成!”“抽多少?”阔绰公子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问道。
    “三七开!”管事之人双手背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好,分你们三成,赶紧带我去吧。。。”
    公子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只怕是公子误会了,分得七成的是赌坊,而且,”
    管事之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在你自己的三成里面,我还希望占有一成,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
    阔绰公子的脸色惨白,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偿还我?”钢髯男子松开了手掌,冷冷的望向了小猴子和钟离春。
    “我们,我们是确实已经没有金银了,但是还有很值钱的宝贝。”
    小猴子咽了口吐沫:“拿出来的话,远比这家伙的值钱。”
    说完,便下意识的望向了瘫坐在地面上的阔绰公子。
    “我只要钱,不要宝贝。”
    铜髯男子冷笑道:“刚才你们也好看到了。老子想杀人便杀人!”“万万不要!”钟离春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身上带着一柄宝刀,确实是千金不换的宝物!请看!”说到这里,便从贴身处取出了一柄镶嵌珠玉的精致弯刀。
    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的确是宝贝。光是珠玉便很值钱了。
    “既然如此,还是如在下所说。”
    管世之人的眼神灼热:“如果几位需要银钱,便由我带领去销金窟估价。其他贵客,可以继续。”
    继而望向钢髯男子:“这位兄台,天命之前,他们一定会折返回来,和你清算赌资,请稍候片刻。。。”
    “这是不可能的!”钢髯男子冷笑起来:“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合伙设计我的局?我是过路之人,说不定明天便离开东都,到了那个时候,找谁去讨债?如果你们赌坊要带着他们去典当,我一定要在旁跟随!“兄台想要如此这般,我当然能够理解。”
    管事之人长叹一声:“但这销金窟不同寻常,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去往的。如果不是典当珍贵之物,是绝对不可以进去的。”
    “原来如此!”钢髯男子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这销金之所的规矩还真的特别。但只要我也是去典当,便可以了吧。”
    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羊皮古卷:“不知道孤本的武功秘籍,那里是否能够接受?”管事之人的眼神再次开始发烫。
    “人不可貌相,原来是我这庸人看走眼了!”管事之人连连点头:“我这就禀告掌柜的,安排四位前往销金窟!”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却有着四匹精良的马驹。疾速奔行在夜空之下。
    “就是这里?”铜髯男子沉声问道。
    “不错,就是这里。”
    管事之人摘下了斗笠,原来驾驶马车之人便是他亲自而为的。
    “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小猴子不满的撇了撇嘴:“还以为东都是夜夜笙歌的所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破落的地方。的确,眼前错落着低矮连绵的山丘,显得突兀而又丑陋。山脚下的一排排屋舍,好像早已经荒废了,没有人烟。这种感觉,和荒坟野地也差不多了。
    “其实,只要众位来过销金窟,见到了销金窟的真面目。想必便不会这样失望了。管事之人诡异一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来过这里,必定永生难忘,而且,总希望自己能够立刻回到这里,甚至永远都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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