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静坐在磐石洞天之中的灵眼之上,以灵力养魂祭印。他炼制好这枚罪剑印,虽说威力不错,可却一直没有机会用上,不过陈功也不着急,一有空闲便会祭出来置于灵眼之上,让这印与山域灵力相合,增加它的威力。
    突然耳中传来蚊蝇一般的声音:“山神在上,吾等受鬼狐侵扰,日夜不得安宁,知道这并不属于山神所管范围,本不愿打扰山神,奈何这鬼狐闹得越发地厉害,我等无法,只得来求山神驱除村中的鬼魅狐妖。”
    随着声音的响起,陈功的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山神庙前的场景,只见一个老者伏在地上祈求着。这让他心中有些疑惑,当了这么久的山神,他也知道哪些事归自己管,哪些事归别人管,这人间之事怎么求到他这个山神身上来了,再怎么说也该去找那土地神赢苏才对。
    不过别人已经进了他的庙,求到了他的头上,他自然不会不管。陈功略一沉吟,伸手在灵眼旁边的泥土之上抓了一把,一团灵气极浓的泥土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见他两手一合,黄光缠绕两手之间,黄光闪动,接着化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陈功以指代笔,在黄色符纸上画出一座天剑峰的山域图影在上面,然后手一挥,这黄色的山域符便隐于洞天之中。
    这符是山域符,符纸更是灵脉灵眼之上的泥土幻化,有着天剑峰的灵力,能够起镇邪驱恶的作用。
    山神庙中的老者是如今临剑村的族长,他刚刚祈求完,起身之时便看到山神像上飘下一张黄符,淡淡的黄光笼罩,一看便是有法力的神符,让这族长大喜之余,赶紧接下神符之后,再次跪拜起来。
    对于整个临剑村的人来说,陈功这个山神要比别的神祗更加亲切一些,毕竟陈功当初未成神之前,也算是由村中之人所求,怎么说都和他们村子有些关系。
    夜深人静,临剑村的男女老少都在屋内睡觉,只是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倾听屋外的动静。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临剑村的人都不得安宁,白天也不敢去僻静的地方去,干农活或是进山打猎采药都是早早收工。
    星光迷离,树影绰绰。
    几只小狐出现在了村前,相互嬉闹,可就要进入临剑村时,当先一只杂毛狐突然双足立起,就像是七八岁的小童一般,跟在它身后的三只白毛狐狸刹住了身体,同时抬头看去。
    只见入村的门辕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淡淡的黄光一闪一闪,就如天上的星光一般,光芒之中隐隐有一座山影幻化出来。
    “这是山神的灵符。”其中一只白狐突然口吐人言,紧接着旁边又有一只白狐说道:“这山神好不知趣,这村里祠堂的鬼灵和那个享着香火的土地都不愿意管,他来管什么。”
    “或许是他并不知道我们青丘的名头,所以才不像其他两人那般识趣。不管他,进去玩吧,看这些人吓成这样,真是有意思。”第三只白狐出言道。
    当先的杂毛狐狸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出言反对,任由其他三只白狐朝里面蹦跳着跑去。就在他们通过黄符下,进入临剑村时,黄符突然光芒大盛,化为一道山影,一个猪头人身的山猪妖从那山峰之上走了下来,左右两手之上,一手拿着一根狼牙棒,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刻有海魂二字的尖叉。
    陈功在有空闲的时候,就着山域之中的一些药材,炼制了一颗妖修所用的化形丹,虽然因为药材不齐,效果并不太好,可是如今这朱投山服下之后也可以幻化成人身了,虽然那猪头还是原封不动,不过现在他能够以手持两件法宝,随时随地显摆一翻,心中也极为满意。
    如今他一现身,便大喝道:“哪家的小娃子,不识得山神灵符吗?”
    “山神算什么,也敢管我们青丘的事!”其中一只白狐大声说道。
    朱投山眼睛转动,心中却想起陈功之前的交待,告诉他临剑村之事出得蹊跷,临剑村祠堂中的灵鬼没管,土地也没管,多半是因为对方来头大,后台硬。所以现在朱投山看着这些狐狸法力弱,连妖丹都没有结,却可以说人话,心里也多了一分谨慎,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不过他的见识也有限,并不知道青丘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对方口气这么大,来历肯定不简单。
    他虽然胆小,可那猪脑子里的心眼却不少,当下便说道:“白天村中的族长曾去祈求山神庇佑,我家山神爷曾受过临剑村的大恩,又享着村中香火,自然不能不管。我家山神爷说了,天庭虽然不在了,可是天地秩序还在,诸位若是要玩耍的话,可去天剑峰中游玩。”
    三只白狐不屑地说道:“山上哪有人间好玩,不去,你让开,变这么大的个子,拿着些刀刀枪枪的吓唬人吗?”
    朱投山怎么肯让,对面的白狐又是恐吓,又是谩骂,朱投山反正就是不让。如果不是陈功交待过不可轻易动手的话,他早就已经杀上去了。
    突然,他眼中的三只白狐身上燃起了轻烟,紧接着眼中的白狐身体突然虚幻起来,如水中之月随波破碎,他的思绪也跟着扭转破碎,天地旋转,直觉让他觉得不对,却已经迟了,只听到耳边传来似远似近的笑声:“倒、倒、倒,哈哈!”
    当的两声,那狼牙棒与海魂叉掉在了地上,朱投山只知道自己恐怕是已经倒下了,接着不等他再想什么,便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嘻嘻,亏得还是修成了妖丹,快要化成人身的修为,连我们青丘小小的迷幻之术都挡不住,那山神多半也是没用得紧的。”离施法的杂毛狐狸最近的那头白狐极为得意地道。
    那头明显大了不少的杂毛狐狸没有作声,三头白狐兴冲冲地要向村子中跑去,那黄符再次闪动起来,又一道山影出来,三只白狐顿时止步,返身跑到了杂毛狐狸身后。
    其中一只白狐笑道:“不会又出来一头笨猪吧。”
    “多来几头笨猪也挺好玩的,嘻嘻。”另一只白狐道。
    最后一只白狐眼珠子一转,道:“是啊是啊,那个什么天剑峰的山神也真好玩,明天我们就去他的山中玩玩吧。”
    三只狐狸有说有笑,没有半点的紧张感,视神祗如无物。
    黄符闪动,山峰虚压,隐隐有种压迫之感传递下来,然后一只绿色的贝壳自虚幻的山影之中飘出。那贝壳大如磨盘,周身青翠。
    “咦,是贝壳,这山神的手下倒还真是怪,有头笨猪不说,居然连水族都被他弄到地上来了。阿多,抓住他,我要带回青丘玩,看看这山里的贝壳有什么不同。”一只白狐大声地说道,看情形,陈多显然正是前面那只杂毛狐狸,只是那只杂毛狐狸根本就没有动,一对狐眼紧紧地盯着贝壳。
    “山神爷说了,如果你们不走的话,就让我吃了你们!”贝壳之中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音。
    “你敢吃我们?”白狐根本就不信,仍在催促着杂毛狐狸把贝壳抓起来。
    贝壳不再说话,毫无征兆地化出一片水汽,原地消失了。杂毛狐狸一惊,像人一样在虚空之中画出一道符文,符文上灵光一闪,他带着三只白狐便消失了。
    在当曲河神的神庙之中,那别有洞天的神台之上,当曲河神安静地坐在那里,在她的下首坐着一位锦衣公子,丰神如玉,桌上有一柄青鞘长剑横放在那里。
    突然,他眉头一皱,虚空如波荡漾,三白一杂四只狐狸自虚空中跃了出来。
    才一落地,其中一只白狐便大声说道:“哥哥,你把阿多杀了吧。”
    锦衣公子双目一瞪,杀气迸射。
    那杂毛狐狸身体一扭,化成一个灰衣少年,跪拜在地,默不作声。
    “怎么回事?”锦服公子冷冷地问道。
    “哥哥,他不听话,我让他把那个贝壳抓回来,他不但不抓,还带着我们跑了,丢了我们青丘的脸。”一只白狐又急又快地说道。
    “阿多,你说。”锦服公子听了之后,并没有表态,而是转向那灰衣少年问道。
    “是,大少爷。那贝壳非同寻常,我怕战起来会波及到三位少爷,所以就先将他们带回来了。”跪在地上的灰衣少年不急不缓地说道。
    “什么贝壳,什么来历?”锦服公子闻言,眉头一皱,贝壳可是水族,这附近的水族都归河神所管,自己现在还在当曲河神的洞府之中做客呢,此事自然不能够随意决断。
    这时当曲河神突然笑道:“那贝壳想必是天剑峰山神身边的神侍,肯定是这些天来他们晚上去临剑村玩闹,惊扰了村人,所以就祈求了山神庇佑,那山神就派了他身边的贝壳前来。”
    锦服公子转过头面对当曲河神时,面色立即缓和下来,微笑着道:“原来素贞妹妹对那天剑峰的山神所知颇多,能够入素贞妹妹的法眼,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呵呵,这人我倒不陌生,他是古霄门灭门之时逃出来的,机缘之下被传了山神之位,却被山中的猿猴精逼得四处借法,曾来过我当曲河。”当曲河神端庄地坐在那里,腰板挺直,脸带微笑,哪有半丝以前的慵懒模样。
    锦服公子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沉吟道:“古霄门的,那他和那白月是什么关系?”
    “师姐弟。”当曲河神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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