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岑熠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你们这些天吃了不少鱼?”
    “是啊!”秦杦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计划二,埋头张大嘴咬了块鱼肉,弄得满脸油光和调料。岑熠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吃这么急……”
    “笑什么?这样吃才爽。你来干什么?”秦杦哼哼着撇过头继续吃鱼。
    “为什么要吃鱼?”岑熠笑着问。
    “你不放我走,我当然要吃光你的鱼。”
    “好吧,我已经命人进购新一批的鱼了,慢慢吃,别噎着。”
    “嗯……嗯?”秦杦迅速转回去瞪着皇上,“你敢进新的鱼,我就还有其他办法!”
    岑熠笑得更灿烂了:“你怎么折腾都行,我很期待。”
    “……哼!”秦杦伸出满是油料的爪子往皇上精贵的袍子上抹。
    计划二也以失败告终。
    计划三。
    秦杦原本没想到前两个计划会失败,所以想都没想过这个计划具体要如何实施,只有个模糊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爬床。
    既然皇上说了,他怎么折腾都行,那么就冲着这话,秦杦决定什么都不顾,胡乱折腾给他看,管他的出不出宫了!
    当天夜里,秦杦很晚才去沐浴了,还特地叫烟草往浴池丢了不少花瓣。烟草不知他有什么打算,莫名其妙地到后院摘花。这个季节哪来什么花瓣,院子里清一色的丹桂,她懒得再找其他的了,摘了些桂花丢浴池中就当完成任务。
    “您这是要干嘛?用澡豆不就行了?”出于好奇,烟草在屏风外多问了一句。
    “不行,澡豆味道没有花瓣香。”秦杦惬意地闻着桂花香,身体浸泡在热水中,脸渐渐变得粉红。
    认真地洗净头发和身子后,他才懒洋洋地爬出池子穿上内衫。他算好了时间,这个点应该是皇上走出垂拱殿的时候。
    “你去一趟酒库,看看有没剩酒。”他故意支开烟草道。烟草不疑有他,没多想便离开了。小瑞子还在外面候着,秦杦便没有出去,而是披上件深紫色外袍从浴池边上的窗子翻了出去。
    时值仲秋,风凉了许多,他一翻出去,迎面一阵风就吹乱了湿淋淋的头发。秦杦无奈地抚好头发,跳到平地上朝皇上的寝殿走。周围一片寂静,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宫灯亮着,他这是第一次到皇上的寝殿,路还不熟,想尽办法避开路过巡查的守卫后,他终于绕到了一扇后窗下。
    窗户里有着隐隐的火光,依稀传出了宫女的说话声,秦杦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听没有人说话了,便小心地拉开窗户翻了进去,稳稳落在龙床前的地砖上。
    地砖泛着浅浅的亮光,看上去十分光滑,秦杦好奇地蹭了蹭地砖,然后打量起这个殿室。这里空间很大,梁上挂着比外边好看许多的宫灯,照得室内亮堂堂的,他的面前便是他此行的目标——龙床。
    明黄色的纱帐被放下来,遮住了整张床,只隐约透出里面奢华的风景。秦杦伸手掀起纱帐,毫不犹豫地蹬掉鞋子脱去外袍,拖着一头湿发躺了进去。他身上只留了件白内衫,俊俏的身材一览无遗,他又反复思考了下,觉得先隐蔽起来好,等到皇上躺下时,他就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开始引诱……不对!为什么要引诱!秦杦呆滞了几秒,随即恢复正常,管他呢,随心就好!
    他这么想着,抓住软绵绵的大被子将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岑熠迈进自己的寝殿时,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像是空气中忽然冒出的桂花香,床前堆着的不属于他的鞋子外袍。直到上了床,他也没发现床单上一串串新鲜的水迹和枕头被子的湿润。这段时间粟青神秘请假消失,岑熠每天都累个半死,他总算是理解粟青为什么愿意让出一半权力支持秦杦上任了。
    头触到微微带着水汽的枕头,岑熠几乎就要睡着了。好累啊,终于要睡了……
    突然,一具温热、软乎乎的身体贴了上来。
    “皇上~”秦杦趁机钻出被子贴了上去,娇声唤道,语气恰到好处的明艳。岑熠浑身一颤,侧头睁眼望去,一双湿润的桃花眼吟吟带笑,漆黑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粒小水珠,微微一颤动,水珠便滚落在衣襟上。
    “你怎么在……”岑熠惊愕地开口,可是话未说完,双唇就被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住了。
    “你说的,我怎么折腾都行。”秦杦嗤嗤笑道,“如何?符合预期吗?嗯?要不我再脱一件……”
    “行!”岑熠头脑发昏应道。
    然后,空气突然安静。
    “你说什么?你敢应声?”秦杦立刻恢复正常状态坐起身,凶巴巴说着,脸却一下红了。
    “……”自觉说错话的岑熠不敢吱声了。
    “哼,在这床上只有我说话的份!”秦杦瞪着他道,“放不放老子出宫?说!”
    岑熠尽力配合心上人的演出:“不说。”
    “不说是吧?”秦杦自以为自己更霸气了,抬腿就坐到皇上身上,“你今晚别想睡觉了!”
    “……噗哈哈哈哈!”岑熠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秦杦气得把自己重量又往下压。可惜他再怎么压,对皇上而言这重量算不了什么。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吗?”岑熠仍在笑。
    “什么样?”秦杦一听,忧虑地坐直身子。
    “很可爱。”岑熠也挺身坐了起来,秦杦没抓稳往后滑,他一把抱住了心上人。
    秦杦想不到自己这厚脸皮竟然在有生之年红得如此彻底,一直红到了耳根子,还发烫了。
    “别抱我!”他没费多少力就挣开了岑熠的双臂。
    “瑶卿,你真的要离开我吗?”岑熠见他脸和耳朵红成那样,暗自高兴,他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咯?要么是嘴硬不承认,要不是傻傻的还未发现他自己的心意?
    “嗯!”秦杦匆匆侧过红透了的脸。
    “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岑熠说着,又伸手抱住他,“你再认真仔细地想一阵子,是不是确定要离开我。”他使了点小心眼,故意说的是“离开我”而不是“离开宫”。
    果然,秦杦回答得不如先前那般干脆利落了,他听皇上这么一问,心里产生了些陌生的想法。他居然犹豫着不敢回答,内心深处舍不得离开此刻抱着他的这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老子不是很坚定地要走的吗……老子是不是被这人迷惑了……秦杦迷糊间,竟然还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宫。
    对!赎晓禾!必须走!
    “我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所写的龙床是相对于古人而言的,其实在我们看来……龙床是很小很硬的,一看就知道睡得不舒服……
    然后就是……我觉得不虐,一点都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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