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脸上抹了两把,把泪痕和遮挡了视线的乱发都弄到一边去,挣扎着爬了起来,腿脚还有些不利索;然后抬起头望了望摔下来的地方,上方是参天的古木和乱糟糟的灌木丛,将月光挡了个七七八八。
    官锦儿愤愤,真是好高的陡坡!无怪乎把她弄得一身伤!
    不过,这种极高的隐蔽性也恰恰是前辈高人们所追求的,不是吗?
    官锦儿趁着火折子还未燃尽,捡了一捆枯枝点燃权作火把,周围因为燃着的火炬而蓦然明亮起来。她已经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林间的巨大深坑,类似于一个很微型的山坳盆地,要说,这里倒真有点像猎人设下的巨大捕猎陷阱。
    她朝着那个洞穴走去,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这个小盆地本来也就不大。
    不过让官锦儿感到有些惊讶的便是,这个洞穴初看黑洞洞的,不觉有什么特别,可是走到旁边之后才会发现,这洞穴居然颇具规模,足有一人半那么高。
    而且从外面看到它就像是一般的自然洞穴一样,石块粗糙,其堆积碎裂都是不规律的;可一旦往里面探索个两三步,四周的石壁就变为了整齐的玉白长石,简单清雅,虽然官锦儿不认识这种石料,但也看得出非是凡品。
    她心里愈加激动,果然、果然是有秘密的洞穴!
    近了,官锦儿在火把能照亮的范围之内已经能够模糊地看到一扇石门,她咧开嘴无声地微笑起来:“找到你咯!”然后举着火把小步快跑,火光随着她身体的跑动一晃一晃地摇曳,突然——
    嘭!
    一道手影在官锦儿脖颈背后闪过,她尚来不及发出呼声便扑倒在地,手上举着的火把随着冲击飞出好远,掉在地上,滚了好一段路,熄灭了。
    洞穴里黑暗一片,只有细微的像猫儿一般的脚步声嚓嚓地响动。
    哗得一声,一道火光在洞穴里重新亮起,照映出卫琳琅那张漂亮的脸蛋。她捡起那掉落的枯枝,用手上的火折子将它点燃,然后反过身来蹲在昏迷在地的官锦儿身边,嘴角带笑。
    官锦儿啊官锦儿,你也有今天!你夺我那么多东西,如今我截你的宝,也算是复仇了!
    想着,卫琳琅又在官锦儿的睡穴上点了一下,防止她半路醒来,坏了她的好事。
    “呼,好了,接下来……”
    卫琳琅转向那扇石门,心中计较。这门看来年久失修,又沉重得不得了,要是推不动,那可就白费了她这么多功夫了。她试着将手放上去,使劲一推——不动。再推——还是不动。
    卫琳琅咬了咬牙,将火把插在旁边昏迷的官锦儿的臂弯间固定,然后双手摩拳擦掌,准备全力一试!
    她身体前倾,双手平放在门的两侧,像是最标准的搬运重物的工人的姿势那样。等待着、等待着,然后在一瞬之间猛地爆发全力!
    “给我开!”卫琳琅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因为过度用力,她的脸慢慢地红了。可是石门仅缓缓地龇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就再也推不动了。而这缝隙却只够人伸进一只手掌。
    “该死的,到底要我怎么样!”卫琳琅抓狂般地住了手,她看着拼尽了全力也没推开的石门,心中尽是不甘心。巨额财富宝藏就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拿不走,这就是最为可恶的一件事。
    “王_八蛋!”卫琳琅在原地发急地转了一会儿圈,然后对着右边的石门发狠地一脚踹了过去,原是泄愤的一脚,可是没想到那门竟“轰”得一声裂出无数蛛网状的裂痕,让她吃了一大惊!
    原来这石门多年未开启,早已经卡住了,要是用徐徐的力气推,怎样都推不动;可是同时它也风化的厉害,若是猛地击其一点,那么便能很容易地将它击碎成块。
    想明白这一点,卫琳琅笑出了一朵儿花,没用多久时间,两扇门都被她摧枯拉朽地破坏得差不多。完成后,整个通道足足能容三四人并行。
    卫琳琅用乌金匕首在官锦儿衣摆上割下了块碎步,用其捂着鼻子走进门里去。无他,只怪这里面不透风太久,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简直能要人命呢!
    门里面又是一条类似走廊的路径,不过好在这次仅仅拐了一个弯,很快就到达了一个房间。
    房间没有门,卫琳琅举着火把直接进了去,里面的灰尘真是可观,一脚踩下去,就像是走在雪地里,现出深深的脚印。
    她秉承着搜刮一切能搜刮的东西的原则,开始翻箱倒柜。
    这并不是什么大工程,毕竟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青玉书案,一张休憩用的竹榻,一个八宝柜,一个被安放在角落里的巨大而扁平的箱子,以及挂在墙上的数幅画作罢了。
    卫琳琅首先翻看的便是八宝柜,拨去灰尘露出真颜,柜中的物件也的确如她所料是些不可多得的珍品。比如线条优美、釉染精妙的青花瓷、白花瓷,比如古早名家亲笔题字的扇面,再比如造型古朴沉郁、价值可连城的玉雕……
    可是,该死的这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卫琳琅家又不缺钱,想要古玩什么没有?结果都是这些玩意儿!虽然值钱又风雅,但是于她何益?!
    就像墙上挂着的那几幅名家真迹,是的,她能看出那是真迹,因为她家里也有类似这种的古画真迹!
    她可不想猥琐地把这些东西像个三流小偷儿一样打包背走好吗?!
    好吧,要冷静。卫琳琅深呼吸对自己说,好东西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事实和期望有距离是肯定的吧!她定了定神,走到角落去开那个巨大扁平的箱子。
    开箱子时,经年的尘埃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等到这些都过去,她定睛一看,只见箱子里都是一罐一罐的瓷瓶或者用牛皮纸包着的物件。
    这些都是什么呢?卫琳琅不敢打开,只用手捏了捏,感觉应该是粉末之类的东西。该不会是各类有奇效的灵丹妙药吧?
    卫琳琅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近两百个。可是这些都是看得到、吃不着的宝物。
    因为就算是灵丹妙药,这些瓷罐上又没有标注药名,她怎么敢乱用?最终也只好随意揣了两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瓶子到荷包里,打算回去再找懂医理的人弄个明白。
    最后便是那张青玉案,卫琳琅合上箱子,站直身走近查看,寻宝的热血已经逐渐冷却了下来。
    现在的她对找到秘笈啊什么的已经不抱希望了。这就是一个普通隐居者居住的地方,她无奈地下了结论。
    桌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以及一个置物盒,没有再多的东西。
    卫琳琅随手拿起置物盒,用手指轻轻拨开金属制的锁扣,“啪”,盒子开了。
    她从中捻起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像是信笺的泛黄纸张,因为看起来一碰就要碎裂,所以她甚为小心。
    这会是什么呢?藏宝图?卫琳琅将其展开,放在火把下仔细地读了起来。
    “绛生亲启。”
    绛生?卫琳琅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名字……她收起了懒散随意的心情,赶紧往下看去: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与你相识在北方燕山之巅,天池之畔。每一次想起相遇时的情景,我都不禁笑出声来。”
    卫琳琅稍微注意了下这人的字体,它隽秀却不柔软,风华内蕴。见字如见人,她想,这定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我是真的没想到呀,那时那刻,居然刚好有除我之外的高手能登上这高耸险峻的燕山山顶,还更加巧合地来到天池,不然我也不会在那种野外放心沐浴了。你曾经说,还从未见过赤身裸_体地面对别的男人还镇定自若的女人,直到那天你遇见我。”
    “我当时随口扯谎,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不在意。这句谎言却歪打正着地让你击节赞叹,将我引为至交。为此,我后来屡次欲言,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最终还是没有改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知道当初的事实吗?事实是,我被你的美丽惊呆了,摄住了。尖叫?跑走?藏起?我没有别的反应了。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你知道你雪衣乌发、从大雾弥漫的昏暗林间款款步出的样子有多引人堕落吗?不,你一定知道,因为你从小就被人赞叹、被人追逐,以致于你对你美丽的容颜开始反感。”
    “我了解你,世上估计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除了你自己。所以,这些话我憋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终于说出口。现在,不久于人世的现在,我终于没有了顾忌,能把这些年来堆积下来的心事,全部告诉你。”
    卫琳琅扬了扬眉,开头很有趣,莫非,这是个爱情故事不成?
    她充满了兴趣地还想继续往下看,可是就在这时,从破碎的石门外的通道里,传来了一道焦急的男声……
    “锦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快醒醒!”
    卫琳琅浑身一震,这是东方凌风的声音!他居然找来了这里!她脑子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是,她不想让东方凌风或者官锦儿发现自己在这里!
    快想想现在能做什么!卫琳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着火把环顾四周。这个石室和他们两个所处的通道相隔一个转角,而东方凌风因为官锦儿的缘故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过来,所以自己还有片刻的时间,可以想想对策。
    卫琳琅将信笺原样叠好,贴身放置,将青玉桌案上的一切归为原位,把置物盒盖起来,然后将火把熄灭,这才敢走出去。她蹑手蹑脚地出了石室那道没有门的门,一偏头,看见了转角那里从通道方向照射过来的光线。
    这种稳定的光,不是火把,而是灯笼。看来东方凌风是有备而来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没有办法从原路出去了……卫琳琅死咬着嘴唇,紧张地四顾周围,心下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_→不不不可能,我居然又拖到今天才更……这不科学啊……
    像我这么勤奋的人……
    你们说,对吧……
    住手啊渣渣们,大姚快要被你们黑出翔了……=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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