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敖俭谢了师父赐名,变作一白马,白马口吐人言,请师父上马。
    三藏自此龙马为骑!
    三藏上马,猴子跟随,师徒三人前行。到了鹰愁涧上游,遇有一个老翁撑船,师徒三人过河,那老翁连人带船都不见了。原来是鹰愁涧的山神,奉观世音菩萨的旨意,在此等候,渡三藏师徒过涧。
    又行一日,出了鹰愁涧山岭,借宿于一户大善人之家,得缰绳一副,马鞍马镫一套,三藏连忙拜谢,那善人全家也突然消失,房屋茅舍都不见了,原来是当地土地神奉观世音菩萨之命,特来送给三藏马鞍马具一套。
    自此,三藏的龙马马具完备,龙马度水登山,如履平地,唐僧骑马行走,再无脚苦。
    师徒三人西行,转眼月余,沿路猴子把口袋里的强人拿出来,喂给龙马做了点心。路上过了三个小国,遇上了那毒虫虎豹,无须猴子出马,龙马喷出龙息,就把那毒虫猛兽给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飞逃。至于杀人不眨眼的强人,猴子出马,用手一指,天空落下绳子,全数捆了,交给师父发落。三藏以言测人,见有那凶厉恶毒之人如牛二者,一律砍了,喂给龙马。有良善未泯灭之人,好言劝诫,放他归家。
    一路上,三藏细细考察敖俭,果然见他勤劳为善,性格正直,恩怨分明,是个光明磊落之辈。三藏甚喜。
    一日,三藏于马上说道:”悟行,你为何犯了死罪,细细说来,给为师听一听。”三藏和猴子,西行取经,暗中都有很多的曲折,就根推源,后面都有隐藏的大能在暗地里推动,这敖俭,被自己父亲告了忤逆,犯下死罪,其中是否有隐情,还得一测。
    龙马口吐人言说道:“师父,那一日,是弟子大婚之日,喝醉了酒,进入洞房的时候,人摔倒在地,手扯住了桌子上的大红喜布,带倒了桌子上的灯盏,灯盏倒翻在桌子上,点燃了桌布,烧着了桌子,顺着地毯,烧毁了新房,也烧死了我的娘子。”
    猴子说道:“悟行,你为何没有被烧死?”
    “我自小,内衣里都穿有龙族水火不侵的寒晶龙玄甲,所以那火烧不着我,才逃得一命。”
    三藏道:“那火烧殿上的宝珠又是怎么回事?”
    敖俭说道:“我父王爱我,又值大喜之日,所以把玉帝赐予的辟水神珠放在我新房的墙壁上,那神珠光芒耀眼,比夜明珠亮十倍,更兼能发出五色毫光,照耀得我婚房美轮美奂。父王给我辟水神珠,不过是贺我新婚,新婚后,这辟水神珠也是要归还给父王的。”
    猴子说道:“你打翻了桌子上的灯盏,那火烧起来,烧死了你的新婚妻子,也烧毁了那墙壁上的辟水神珠?”
    “正是。”
    “龙宫里本充满了净水,正是因为有了那辟水神珠,所以你的房间里就没有了净水,那火也才能烧起来?”三藏说道。
    “不,那火也非凡火,乃是我们龙族代代相传长期保存在地底深处的一缕水中神火,万物相生相克,都是水克火,但是这火却克水,我们叫这火为龙火,龙族的宝物兵器,都靠这缕龙火为源炼制而成,如果灯盏翻倒,龙火流出,不用龙火冰匣,是无法收服那龙火的。”
    三藏说道:“你的婚房里,有了辟水神珠为装饰,为何还要点一盏龙火灯?”
    “点龙火灯,是我们家族结婚的一个老传统,只是外界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龙盏里点的龙火乃是能克水的神火。点上一盏龙火灯,整个龙宫,都会温暖,如沐浴在阳春三月,这火的温度还能影响到大家的心情,令人特别容易想起美好的事情,烦躁的人,心情也会安宁。”
    “龙火烧毁了辟水神珠,这事情不过是你的无心之失,可玉帝为何判你死罪?”猴子吼道。
    “那辟水神珠乃是玉帝赐予我父王的宝珠,里面含有一个大秘密,我父王也奉了玉帝的命令,要用这辟水神珠去海底某处探查神秘。”
    三藏说道:“我明白了,那辟水神珠,本不该拿给你做婚房装饰用的,但是你父王爱你心切,偷偷把玉帝给他去完成任务的辟水神珠拿出来给你装饰了婚房,结果,你因为醉酒,无意中打翻了龙火灯盏,辟水神珠被烧毁。”
    “正是,父王违反了天条,犯下了死罪,但是我西海龙宫里不能缺父王,父王一死,整个西海龙宫群龙无首,而且这祸事也是我引起的,再加上我新婚妻子被烧死,我的心也已死,我自杀不成后,就顶下了所有的罪名,救下我父王,以我之命,熄玉帝之怒。”
    三藏叹口气,这个敖俭,性情中人,不是恶龙。
    “于是你父王上书,告你忤逆,说你于龙殿上纵火,烧毁了玉帝的辟水神珠,你犯下死罪,你父王从而安全脱身?”
    “正是如此!”敖俭叹口气说道,“我新婚妻子被我亲手纵火烧死,我活着也毫无意义,我不死也已经死了,能救下父王,我心稍慰!”
    三藏说道:“你既然已萌死志,为爱殉情,为何又被观音菩萨说服皈依我佛,保我西天取经?”
    “为了我的爱人雾琪公主。”
    “哦,为何?”
    观世音菩萨告诉我,只要我肯皈依佛门,保护取经人去西天取经,取经成功的时候,就是我跟舞琪公主团聚的时候。”
    “舞琪公主被龙火烧死,阴阳相隔,何能再团聚?”三藏说道,心中却是一惊,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托魏征****找到崔钰判官,查阅生死薄,生死薄上,只有父母的生,并无父母的死。他当时还不能明白,魏征也不明白,崔钰却没有道明玄机,推说也不能明白,后来他修成斯陀含果后才明白,生死薄上没有死的人,很可能本身就没有死,而是被能偷天换日的大能者度到了另外的地方。
    敖俭说道:“师父,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必不会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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