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雨下的小了一些,可是整个雪城却弥漫起了大雾,站在窗前就连那近在咫尺的桃树上张齐的枝叶都看不清晰了。
    “天凉,披着点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出现了身后,欧阳回头望见母亲笑眯眯的眼睛也忍不住莞尔,她揽揽母亲披在她身上的围巾,扯着母亲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妈,他们都走了吗?”
    “都走了,董丽本来是要留下的,但你不是说不用他们留下吗?我就让人送她回去了。”张嫒虹轻声的解释。
    欧阳点头,轻轻地拥抱着张嫒虹,倚在了张嫒虹的肩头,“妈,今晚这么大的雾,哥哥他们究竟做什么去了。”
    张嫒虹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将头缓缓地抵在欧阳的头上,“谁知道呢?不过你要相信你哥哥无论他去做什么,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见母亲这么说,欧阳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又在张嫒虹的肩头靠了一会儿,才说:“妈,时间也不早了,你和爸爸也早点儿休息吧。”
    张嫒虹侧头看着欧阳一边笑一边点头说:“好。”——她今天确实有些疲惫。
    “对了,漫漫,魏晨斌他和刘慧婷是真的要结婚的,今天也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婚礼,只是后来我们临时觉得要这样做的,怕你会多想,所以才事先瞒着你的,只是没有想到·······”
    张嫒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欧阳的心里一疼,她闭了闭眸,摇头,“妈,你别说了,我没事的,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只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担心我,只是孩子而已,还会在有的不是吗?”
    张嫒虹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是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声:“早些睡吧!”就离开了欧阳的房间。
    漆黑的夜,通亮的房间,屋中却是只有她一个人,寂寞还有孤独感一时之间涌上心头,这样安静的夜晚,这样无声的空房,看着屋外漫天的雾气,这个城市有些像是虚幻的泡影一般缥缈。
    深深地吸一口空气,空气都是潮潮的,腻腻的感觉。欧阳抬手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凉到有些刺骨的玻璃窗,蓦地笑了起来。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人琢磨不透了,感情是如此,人性亦是如此。
    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收回手,她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雾气有些发愣,这样的天不知道走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前几年在英国的时候,这样的雾天其实她是经常见到的,那时也曾常常在大雾中行走,只不过可能时间太久远了,如今一时之间她有些想不起在那样冥冥的薄雾中前行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或许有一天她可以牵着韩雨峰手走在英国充满大雾的街头,在那样白白的雾气中模糊了彼此的脸庞,他们或许就可以看到彼此年老时的模样,或许那时他们也会产生终到白头的错觉,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恰好萌生出即使老了我们却仍旧在一起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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