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都不过来看我一眼?”
    慕尧煊咬紧了牙根,不敢相信她对自己竟然如此的残忍,自己舍命所救的人,自己醒来看都不看一眼,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他的控诉让沐念初心中揪痛,可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自己面前闪闪烁烁,似乎都在提醒她不要回答。
    躺在病床上,沐念初抿了抿唇,长睫下的阴影落在了她的眼底。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看过你一眼,既然现在你没事了,我也放心了。”
    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也没有告诉他看见到了什么,她想要好好地冷静一下,不管是感情还是亲情。
    察觉了沐念初话语中的颓废,慕尧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怒从心来,作势就要拔掉自己手上所有的管子,离开病房。
    一旁的萧情见状立马拦住了他,满脸的担忧一览无余:“别,你干嘛抽管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病还没有好吗!”
    见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萧情细长的柳眉也皱了起来,她按住了虚弱无力的慕尧煊,目光紧盯着他。
    “好好说话,别吵架了,沐小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一番安慰似的劝说,被电话那头的沐念初听了一个清清楚楚,萧情每说一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胸口,让她难受地难以开口。
    索性,她只开始重复之前所说的话,不想多说别的。
    “萧情会代替我照顾你,没事的,公司那边也很忙,我抽不出空。”
    萧情,萧情,还是萧情,难道她只会提起这个人吗,更让慕尧煊想不通的是,沐念初为什么要一直提起这个人。
    他沉了脸色,不悦道:“为什么你总要萧情照顾我,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
    心中一急,慕尧煊便彻底地失了分寸,他都忘记了萧情本人正站在他的面前,拿着电话便怒吼出声。
    突然察觉到慕尧煊和沐念初的谈话话题好像是她自己,萧情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正疑惑着,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刚刚偷偷献出的那个吻。
    莫非,那一幕正巧被沐念初看见了?
    一向冷静地萧情突然因为这个想法失态了,她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慕尧煊,忍不住咬住了唇。
    即使是对慕尧煊有所好感,但是她也没有打算破坏一些什么东西,沐念初和慕尧煊是经历过风雨的一对恋人,不是她这样浮浅的人可以代替的。
    在这种事情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蓝千芙有自知之明。
    另一头的病房里,沐念初握紧手机躺在床上,思绪有些停滞,慕尧煊说他爱他,没错,自己也深爱着他。
    可是她心中的创伤远比他所想象地沉重和顽固,所有的一切她都做不到遗忘和面对,更何况此刻她又有了放弃的理由。
    “对不起,我现在需要一些时间,等你出院了我会来看你的。”
    明明就在同一家医院,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沐念初却不想见面,即使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说着那些违心的话,却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
    “是吗,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来了。”
    慕尧煊理解不了她的反复无常,更理解不了她突然的推脱,既然不想要见面,又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慕尧煊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神情不佳,要知道他的病并没有完全好,刚刚早已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沐念初讲完话了,此刻完全是靠着一股愤怒强撑着睁开眼。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慕尧煊气闷难消,忍不住把一肚子的埋怨发泄到了萧情的头上。
    面对无辜的指责,萧情有些无奈,却也不得不受着,这件事说起来她也有点关系,既然要骂,那便受着吧。
    见她沉默不语,慕尧煊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手机重新递给了她,眼中明显是浓浓的失望。
    “算了,不提这个了,蓝千芙怎么样了?”
    慕尧煊不想去想沐念初了,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禁闭室的那个女人身上,萧情见他提起,脑袋有些头疼。
    “说起来也很奇怪,我刚一回去蓝千芙便一言不发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也许是发现了结婚证是假的吧,看着她的人说她不停地用头撞墙,头全撞破了,我回去的时候还在流血,所以,我便把她送到了迷情酒吧的医院去了。”
    听见蓝千芙的遭遇,慕尧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看了一眼萧情,沉声道:“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喂鳄鱼了,还把她送医院,那种人,值得送医院吗?”
    按照慕尧煊的想法,蓝刑都已经死了,留下一个蓝千芙虽然翻不起什么波浪,也能给他找麻烦,而他现在很讨厌麻烦。
    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让她消失。
    萧情看了一眼慕尧煊,神情有些无奈:“话是这样说的,但是我的店终究是开来做生意的,别看我也混黑道,谁在我店里杀人我绝对不干的啊,晦气,你懂吗?”
    抬头看了一眼萧情,慕尧煊十分无语,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我觉得你真是个奇葩。”讽刺了一句萧情,慕尧煊合上了眼睛,体力不济,打算好好休息了。
    另一头的病房内,君阎奕看着病床上的沉默无言的沐念初,心中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他是真的很想替她分担一些事情,可是唯独慕尧煊的他一句话都不想多问。
    “今天奔波一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君阎奕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说,更知道自己没办法撬开她的嘴,既然呆在这里难受,倒是不如离开。
    躺在病床上,沐念初看着窗外已经愈发深沉的夜幕,心中也沉甸甸的,罢了,顺其自然吧,恰好她记得最近公司有个会议需要去出国洽谈,既然如此,她就暂且离开国内,当做一次别离。
    离开所有的烦恼,离开所有的感情,好好的清静一下。
    “嗯,你也是,今天辛苦你了。”
    正准备离开,君阎奕听见她一句感谢的话,不由得愣了愣,他倒是从未想过眼前的人需要对他有什么感谢之情,与其是一句话,他更想要她一个笑容。
    君阎奕眼眸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沐念初,心中五味成杂,更是感慨万千。
    他轻笑了一声,掩住眼中的无奈道:“为你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并不辛苦,有时候,我也想放手,那样的话你比较快乐吧?可是每当我做下了决定,第二天醒来,又会想到你,念初,原谅我是个自私的人。”
    病房中沉默地只有呼吸声在响起,沐念初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她背对着门口,君阎奕看不见她表情,宽大的手忍不住握紧了门把。
    原谅他的自私,沐念初脑海中反复描绘着这几个字,在爱情中谁又不是自私的呢,就像她在此刻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感受,并不想去理会慕尧煊一样。
    人若连自己都不让自己痛快,也无法好好的爱别人。
    她转过身,长叹了一口气,空洞而无神的眼睛什么也没有,只有绵长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只要你能原谅你自己,我的想法根本就不重要了,今天,谢谢你,我得确需要休息了。”
    看见沐念初疲惫的脸色,君阎奕目光泛起了些许的心疼,这一日似乎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次平静而冷静地对话,还完全是建立在一次事故的前提下。
    以后的他们应该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吧,那样争锋相对,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罢了,这就是选择爱她的必须的经历,既然决定了,痛苦与欢笑都应该承受。
    一周后,慕尧煊终于可以出院了,嗓子也好了大半,除了不能高声讲话以外,其余的都和正常的人没有区别。
    这一周以来,沐念初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还真的全是萧情在一手打理。
    一想到这件事,慕尧煊不仅觉得奇怪,还有些冒火,自己的起居竟然要一个外人来照顾,正牌的妻子竟然不知所踪,连电话都没一个。
    “你也别气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也许今天有事呢。”
    今天一大早,萧情便过来接他出院,却没有想到等了都快有一个小时了,慕尧煊还是不愿意走,萧情就算不去细想也知道,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等沐念初出现,因为她说过,会在出院的时候来看他。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所等待的沐念初却还没有出现的意思,萧情觉得今天这人恐怕不会来了。
    “别说些多余的话,我今天就要看看,她究竟来不来。”
    慕尧煊坐在病床边,冷眼看了一眼萧情,显然心情十分不好,连着七天没见,他每一分一秒都在说服自己不要抽了针管往外跑,压抑着那份想念。
    可是他所想的那个人,真的有在想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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