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该翻地了
    其实她对三深恶痛绝,除了名字,还因为大一的时候曾经跟个学长谈了几个月恋爱,后来被个绿茶婊插足,人家都好到一个被窝里了,自己才知道,找到学长,那个渣男说自己太保守,说自己虽然生在了现代脑袋却留在了民国,比那些旧年的妇女还古板,无趣。
    自己可记得当初他说喜欢自己的自尊自爱自强,像疾风中的劲草,为此还写了一首酸不溜丢的小诗,虽说连平仄韵脚都没压上,偏偏就把自己感动的七荤八素,进而答应了他的追求,这才几个月,自己就成了民国的旧式妇女,真把老娘当好欺负的了不成,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过去把渣男一顿狠揍,渣男成了猪头,而自己也博得了一个母老虎的绰号。
    直接造成的后果就是,即便颜值还过得去,但以后的三年间始终单身,就算对自己有些歪心的也被自己痛揍渣男的勇猛给吓了回去,以上经历让她明白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的确是句至理名言。
    所以渣男可恶,小三儿也同样让人恨得牙痒痒,灭三是所有三观正的女性都应该有的觉悟,偏偏自己叫葛三,就算穿越到了这里也是换汤不换药,葛三娘这名字还不如葛三呢,听着就土。不过鉴于爹娘起名的水准,三娘貌似比四宝好听一些。
    想到这流着两管鼻涕的小子得扛着四宝这个土鳖的名字过一辈子,三娘就觉自己的名字还过得去,没给自己起个三宝就该庆幸。
    不过名字如今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葛家太穷了,三娘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炕上的棉被都不知传了几辈儿,补丁摞着补丁,盖在身上死沉死沉,一点儿感觉不到棉花柔软温暖,而且有种陈腐的味道。
    而整个葛家唯一还全须全影的家具是外间堂屋里的八仙桌更那四条长板凳,听大姐说那张桌子是娘的嫁妆,可见常家也不富余。
    而这样穷的葛家,爹爹去赶集的时候,还会给孩子捎回甜糕,彻底清醒之后的三娘,对于那块甜糕的份量有了新的认识,若是富余之家买一筐甜糕也不新鲜,可葛家这样的,那几块甜糕所承载的价值不可估量,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女的爱。
    虽然很庆幸来到了这样的家庭,拥有这样的爹娘,但三娘也不得不面对严酷的现实,那就是疼儿女的葛家夫妻,并不会计划生活,说白了不会过日子,长此下去,葛家只会越来越穷。
    而现实是即便葛家再有爱,兄弟姐妹再礼让,一个穷字就可以让葛家的生活毫无希望,而且大娘已经十二了,她记得古代的女子结婚都早,尤其乡屯里的女孩十二嫁人的比比皆是。
    就算往后拖几年,娘家穷的叮当响,能嫁什么好人家,大约只能嫁个一样穷的,然后无休无止的继续过穷日子,然后二娘也如此,自己跟四宝也一样,整个葛家就陷入一个穷的恶性循环里,就算不会饿肚子,也别想过好日子。
    而自己想过日子,想带着这一家子过好日子,就得想法子,先脱贫后致富,然后才能看见光明的前景。
    只不过理想是远大的道路却是曲折的,在葛家如今异常匮乏的条件下脱贫致富之路比想象的还要艰辛。
    就算自己这个从小跟着阿婆开杂货铺,老赵眼里很会做买卖的好手,也生出几分无奈,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据三娘这几天了解,葛家所在的村落属于最平常的村子,家里有几亩地种的都是黍米,就是小米,小米营养价值虽高可产量低,所以后来农村都提倡种小麦玉米甘薯土豆一类,靠这些亩产多的农作物脱贫较容易些。
    这些都是三娘看店的时候跟旁边卖粮食的大妈闲聊时知道的,卖粮食的大妈种了一辈子地,别看不识字,种地却是一把好手,什么都知道,见三娘有兴致也喜欢跟她讲古,说以前穷的吃不上饭,后来种了小麦全家才填饱了肚子,肚子吃饱了,才开始种花生豆子芝麻一类的东西,后来又改种棉花,再后来忽然想明白了,种地就是一辈子受穷,干脆就往城里来了,不管是打工还是做小买卖,虽然辛苦可比种地强。
    基本上卖粮食的大妈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农村妇女脱贫史,以葛家目前的境况来看,也只能借鉴卖粮大妈的经验试试,可这是哪儿什么朝代都不清楚,往哪儿弄麦种儿去?不对啊,她记得麦子很早就有了,不算什么稀罕物啊?怎么寻个明白人扫听扫听就好了。
    想着放下手里缠了一半的线轴,抬头看了看炕头上做针线的娘仨:“娘,这都过完年了是不是该翻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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