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贾梦乐在卢府整日与众人谈棋论弈,日子也算过得舒心自在,可在郭雪琴看来,这可是浪费时光,“公子,难道我们真就在这里为卢员外象棋比赛不成?”
    “是呀,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卢员外的象棋大赛。”贾梦乐毫不掩饰地说道。
    “可……”郭雪琴欲语又迟,他想提醒贾梦乐不要忘记此次京城之行的目的,但又怕伤了贾梦乐。
    “怎么了?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贾梦乐明知她要说什么,“你是想提醒我别忘了大事吧!”
    “是的,我真不明白,我们在这里有什么用,除了整日与这帮人下棋以外,什么事情也没办!”郭雪琴总算将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是呀,但除了下棋,我又能做什么呢?难不成直接去问吧,这象棋大赛本是孟啸云让卢员外组织的,他迟早会到这里来,查看赛事准备情况,到时我们才有机会与之接触,才能从侧面着手调查。”贾梦乐胸有成竹地说道。
    郭雪琴哪里考虑到这么多,她看到是的贾梦乐无所事事,哪曾去想他内心早已将此事布置得有条不紊。
    “也罢,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情,只是心里有些着急而已。”郭雪琴为自己的冒失赶到有些不自在,轻声地说道。
    “事事如棋局,走一步两步好棋不算好,每走一步,都要考虑全局,走一步看五步,那才能算是棋中高手。”贾梦乐将事情与棋局结合得天衣无缝。
    “行,我说不过你。”郭雪琴由衷钦佩贾梦乐,他的学识与为人,在她看来都是十分完美的。
    “世间万物均有他发展的规律,岂能依你我个人意愿……”
    “贾兄!弟妹!”正在贾梦乐与郭雪琴谈话之时,卢员外在门外喊了起来,并将贾梦乐与郭雪琴误认为是情侣,贾梦乐忙站起身,开了门。
    “员外!”
    “走,我带你们到街上去逛逛,随便弄几件衣裳。”自从贾梦乐一盘棋胜了余圣手后,卢员外对他更加看重,一有空就邀他到街上溜达,这可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不,说尊重有些言过其实,最根本的还是利用,将他留在卢府,象棋大赛就多一分精彩。
    “好,我也正想到京城各处去转转!”贾梦乐没有征求郭雪琴的意思,径自走出了房门,郭雪琴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曾想到,卢员外竟然将自己看成是贾梦乐的……这让他情以何堪?
    是的,贾梦乐在她心中是神圣的,如同传说中的王子,是那么完美,是那么高大,可当初有孙香苑在,她看着他们耳鬓厮磨,朝夕相处,不由得退了出来,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亲哥哥,可亲可敬可爱,将那份男女之爱深深地藏在了深处,也许这才是最伟大的爱情。
    “我说员外,这是我妹妹,她与我兄弟交好,你可不能乱开玩笑!”贾梦乐小声地对卢员外说道。
    “这我知道,但从她的一举一动来看,他是爱你的!”卢员外的话虽然小声,但郭雪琴却听得清清楚楚,“要不人家也不可能大老远和你来京城。”
    郭雪琴听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刚开始时,她将心交给我贾梦乐,可自她看到孙香苑后,她彻底放弃了,因为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贾梦乐与孙香苑难处,可现在呢?她亲自去问过孙香苑,亲眼看到孙香苑毅然决然将贾梦乐拒之千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京城,但有一点她清楚,仇世敌话虽不多,但她与他能心心相通,早已熟识了彼此的心境,但绝情谷内的生活,谷主,也就是仇世敌的母亲如此孤傲的性格,与郭雪琴理想中的相差甚远。她离开绝情谷,就是为了避开她。
    “我说弟妹,走快一点儿吧,一会儿天黑了。”卢员外是过来人,存心搓合贾梦乐与郭雪琴。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郭雪琴有些不悦地说道。
    “怎么了?”贾梦乐一听她不去,心里不由一震,忙转过身走了过来,小声地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你们去吧!”郭雪琴不知说什么好,卢员外天一个“弟妹”,地一个“弟妹”让她好不自在。
    “你不说成天在这府上,怎么能打听出有关孟啸云的消息?现在有机会出去,你怎么耍起小孩子脾气了呢?”贾梦乐知道郭雪琴此时此刻的心情,让她一个人在府上除了无聊,还是无聊。“走吧,卢员外就是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你别放在心上。”贾梦乐近似央求道。
    郭雪琴不知所措,只能跟了上去,他们走过大院,众人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员外好!”“公子要出去?”……一声声问候让贾梦乐有些不适应,他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了众人尊重,尊重别人给不了你,只能靠自己争取。
    仨人匆匆离开卢府,朝熙熙攘攘的街上走去,皇城脚下就是不一样,熙熙攘攘,来往之人商贾在街道上穿梭着,吵杂的叫卖声倒是将气氛烘托得非常热闹,三人进入城中之后,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心中好不愉悦畅快。
    “怎么样?喜欢什么就给我说一声。”卢员外见二人喜欢,心里不由得意起来。
    “谢谢,没什么,我们只是看看热闹而已。”贾梦乐有些不好意思道。
    “哎呀,你就不要给我客气,你不喜欢不等于郭姑娘也不喜欢吧!”卢员外自知出门时玩笑开得有些大,此时不得不改口叫郭姑娘了。
    “谢谢员外,我只是随便看看。”两人经卢员外提醒,不得不从商铺旁走开来。
    “你们呀,这有什么,喜欢就说吧,别和我客气。”卢员外是个爽快人,可没多想什么,率直地说道。
    “员外莫笑话,我们只是看看热闹而已,走吧!”贾梦乐说道,与卢员外一起穿过人群,从东城逛到西城,突然眼前闪过一幕吸引了贾梦乐。
    那是一个僻静的墙角,一位衣裳破烂的老头儿蹲在地上,双手抱在袖里,浑身发抖,跟前摆着两幅模糊不清的字画来,贾梦乐走上前去,看了看地上的画,打量了蹲在地上的老头儿,不由得问道。“老人家,此画你要卖?”
    “家住城东,家中尚无子嗣,现老伴儿病倒在床,实在无奈,就将祖上传下的这两幅字画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卖上几个钱,给老伴治病。”老头儿哆嗦地抖动着身子,虽说话结结巴巴,但意思也够明白。
    “你这两幅书画怎么卖?”贾梦乐回过神,再次看了看地上的两幅书画。
    “我是个庄稼汉,扁担放下不知是个‘一’字,这是祖上传下的,我也不知值多少钱。”老头儿抹了抹即将掉到嘴边的鼻涕说道。
    “这样吧,老人家,我这里有纹银五十两,你拿去,这两幅画就当送与在下如何?”贾梦乐笑着说道。
    “这个……这个……”老头儿,继续说道,“要不是老伴儿生病,我也不想将祖上之物变卖,当这个不肖子孙。”
    “老人家,你此言差矣,我并没有说你卖与在下,我赠你纹银五十两,你赠与在下这两幅图,各有所得,怎能说你是不肖子孙,变卖祖上之物呢?”好个贾梦乐,竟然将一桩买卖说成赠与,真有他的,他冲老头儿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书画之物本是高雅之物,岂能将其作为商品买卖?”
    “可,这五十两……”老头明显是嫌银子少了,才这般说辞。
    “老人家,你也得可怜可怜我,我也是外乡人,身上并无多少银两,这五十两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贾梦乐恳求道。
    “哎呀,我说你这个老头儿,不就是两张破画嘛,多少钱,爽快点,什么不肖子不肖子的,开个价,既然我家兄弟喜欢,我就买下。”卢员外是个爽朗人,也不懂什么书画之类的,一手接过画,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哪个地方值钱。
    老头儿看了看眼前的仨人,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来,“一百两?你这破画还一百两,你当真是抢人不是?”卢员外看了看老头儿,又看了看两张破旧纸。
    “不,客官你误会了,不是一百两,是一千两!”老头儿低声地说道。
    “什么?一千两?你真把你这两幅破画当宝儿了是不是?是我家兄弟看你可怜,才出五十两银子给你,要我看来呀,一两银子我也不愿意,街上一两银子可以买一大匝新纸,在我看来,新纸比你这破纸强多了。”卢员外一看就是走生意之人,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说得两幅画一文不值,“这样,就一百两,我家兄弟喜欢,你爱卖不卖,不卖拉倒。”
    卢员外说着,将手中的画放回原处,站了起来,“没想到兄弟还喜欢这个,走,我带你到去浩文阁,那里是专门卖各种书画的。”
    贾梦乐有些迟疑,反复看了又看地上的两幅,依依不舍跟着卢员外走了过去。
    “三位客官,来吧,没办法,急需用钱,就一百两!”他们约摸走了十来步,老头儿在背后喊叫道。
    卢员外冲贾梦乐坏笑着,眼睛里闪着奸诈的笑,转过身走了上去,“你这老头儿,真是的,刚才还不卖,行,就一百两。”卢员外掏出一百两递给了老头儿,收拾起地上的画,与贾梦乐消失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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