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自与金陵不同,城外绿树掩映,绿草如茵,城内社会安定,熙熙攘攘,比肩接踵,亭台楼阁,学子在此吟诗作画,畅谈理想,人人生活安定,个个幸福安康,商贾往来,络绎不绝。
    贾梦乐从未到过京城,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日,东打听,西打听,总算找到了魑万恶袁沐澈他们所说的“天涯客栈”,那里早已一片废墟,房屋早已坍塌在地,看着横七竖八黑漆漆的木柱子,仿佛看到了当时的火灾现场。
    贾梦乐找到废墟对面的客栈住了下来,“老板,要两间上好的房间。”贾梦乐已经熟悉了江湖规矩,话还没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轻轻地丢在桌子上,“把你们店里最好吃的菜尽数上来。”
    掌柜一看,是白花花的银子,忙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好的。”忙安排着小二儿端酒菜,弯着腰领着贾梦乐二人上了二楼,贾梦乐要了一间靠窗的房间,打开窗户,故意伸了伸懒腰,“哟,老板,对面是怎么回事?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客栈掌柜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回答道,“那是以前的天涯客栈,不瞒客官说,要是没有烧,你一定不会住我这小店的,天涯客栈是我们这条街最有名的客栈,光是房间就是四层三十六间。”
    “你这老头儿真坏,人家烧得这么惨,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贾梦乐佯装轻松地开玩笑道。
    “客官你取笑了,事实就是如此!”掌柜憨厚地笑了笑,“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客栈,就这样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火灾朝廷就没来救火?”这才是贾梦乐要问的话。
    “这事说来也十分蹊跷,我年长这么多岁,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快的火,就像烧的是油一般。”掌柜的走到窗前,指点着说起当时的情形来,“几个月前的一天,我正在楼上收拾房间,突然听到街上人声鼎沸,忙推窗一看,只见对面天涯客栈浓烟滚滚,瞬间客栈化作火的巨龙,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丈余长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着燃烧起来,只听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急雨冰雹般地满天纷飞,一片爆响,一片惨号。”
    老掌柜描述着当时的情形,让人不寒而栗,“街坊,还有朝廷就没派人来救火?”
    “救了,这天涯客栈的老板,我们自是相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见到起火了,左邻右舍,男女老少,拿的拿脸盆,挑的挑水,都来救火,无奈风威火猛,泼水成烟,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碰着就着,烤也难耐,谁敢靠前?朝廷嘛,等他们来的时候,房子早就坍塌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呀!”老头儿一边叙述,一边连连摇头。
    “你刚才说这火怎么蹊跷了?”贾梦乐听得仔细,不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可不是,当时我亲眼看到,才刚刚冒黑烟,瞬间火就窜了上来,火舌直冲云天,最先着火的是东南面,转眼火就窜到西面,还没等我们上前去,房子就坍塌了。”老头继续说道。
    贾梦乐早已知道,东南面正是魑万恶袁沐澈他们所住的房间,“还真有些不可思议,这要死多少人呀!”贾梦乐看着废墟低声说道。
    “可不是?听邻居讲,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来,就连掌柜的也不知去向。”
    “这可就怪了,掌柜一般在一楼,起火了自是往外逃生,他怎么也没逃得出来?”贾梦乐本想找到这家掌柜,找一个从里面逃出来的人,问问情况,不曾想到,掌柜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其余客人都来自五湖四海,更是无从知晓。
    正在此时,小二已将酒菜端上了楼,“客官,你慢用!”掌柜笑着离开了房间,贾梦乐和郭雪琴座了下来,“真没想到,烧得这么厉害!”郭雪琴看到眼前一片废墟,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起来,这该从何下手呢?
    “来,吃饭,天塌下来也得把饭吃饱不是?”看上去贾梦乐胸有成竹,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难道你有主意了?”郭雪琴笑着坐了下来,想贾梦乐口中得到答案。
    “没有,你看这个样子,连个知情人都没有,我哪有什么主意?”贾梦乐说得不错,如此一桩无头公案,要想查寻,谈何容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如此轻松!”郭雪琴的笑多少有些讽刺的味道。
    “呵,难道要我哭?我哭就能找到线索?”贾梦乐拿过酒,自斟自饮了一杯。
    贾梦乐说得没错,人有凶吉事,不在鸟音中,自己有心事,何须放在脸上,世界不因你而改变,就算你将脸拉得比马长,又有谁会在乎你?你,只能是沧海一粟,一只鹿一旦暴露它的伤口,会带来苍蝇光顾。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何必用那些烦心事塞满自己幼小的心灵呢?
    “你有银子没有?”贾梦乐突然问道。
    “银子?我不是早将银子给你了吗?怎么,你这个商人就这般模样?身无分文?”郭雪琴早将银子全数给了贾梦乐,可他如富家子弟一掷就是一锭,哪有用不完的银子?
    “唉,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看样子得到外面去弄点儿银子花才行。”贾梦乐吃好喝好,站了起来,无奈地伸了伸懒腰,显得十分疲倦。
    “你到哪里去弄钱?你又不会去偷,又不会去抢!”郭雪琴明白,在这繁华之地,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世上就没有打不开的锁。”贾梦乐说道,径自站起来,朝楼下走去,郭雪琴哪里放心得下他,紧跟其后。
    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谁也不去理会贾梦乐和郭雪琴他们,他们走走停停,东看西看,就是没有发现大街上有银子!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六彩赌坊”,贾梦乐想起了老四魉僵尸蒋桐书,在身无分文时,就到赌坊找钱,好像赌坊就是他的钱庄,想着想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伫立看了看,呵,这是这一看,赌坊里的伙计看到了,忙迎了上来,“哟,公子,你可来了,今天里面可热闹了,要不要去弄几把?”这就是生意人,人家能洞察人心,见贾梦乐看了一眼,就知道贾梦乐想进去试上几手。
    “你认识我吗?”贾梦乐的脚不停指挥,随着伙计的引领而去。
    “公子笑话了,我哪认识你这般贵人,但见公子气宇轩昂,印堂发亮,今日手气一定好。”伙计笑得如桃花一般,领着贾梦乐他们就往里走。
    “公子,莫非你真要去赌钱?”郭雪琴在背后小声地说道。
    “去看看也无妨!”贾梦乐笑着说道。
    “天下之倾家者,莫速于赌;天下之败德者,亦莫甚于博。你怎么也喜欢这个?”郭雪琴不解地问道。
    “没事儿,去看看再说。”贾梦乐转身笑着说道。
    “哼,没事,进了赌坊哪有不下赌的?”郭雪琴嘟哝着,无可奈何地跟了进去。
    赌坊内人声鼎沸,“大!大!大!小!小!”的声音此起彼伏,“哎呀,真他妈晦气,怎么又输了!”
    “哈哈,我赢了!”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为它哭,有人为他笑,“公子,我们这里有六博、樗蒲、塞戏、弹棋、象棋、马吊、押宝、花会、字宝,你看你选哪一种?”伙计将客人引来后,如数家珍向贾梦乐绍介道。
    “看看再说吧!”贾梦乐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东瞧西看起来。
    “看公子是个读书人,不如就选象棋吧,今日正好卢员外在楼上,要不你和他来一局?”伙计见贾梦乐犹豫不决,忙上前推荐。
    象棋对贾梦乐来说,太熟悉不过,在金陵城,方圆还未找到对手,但以前只是与别人取乐而下,从未赌过钱,想着与平日下法一样,就随口说了一句,“行,就来一局象棋。”说着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二楼这里是雅赌,不像一楼那般喧哗,贾梦乐昂首阔步走了上去,二楼的伙计忙迎了上来,接替了一楼的伙计。
    “公子来了,请座。卢员外正愁今日无人下棋!”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端上了茶。
    “这可能要让卢员外失望,在下才疏学浅,棋艺……”
    “哎呀,来了就来了,废什么话,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正在贾梦乐谦虚地说话之时,从内门闪出一彪悍男子,长得虎背熊腰,肥硕的四方脸上闪现的不是智慧,而是豪情,是粗狂。“老规矩,三局走人,一局二十两,店家二两一局。”看得出,这就是伙计们口中的卢员外。他一边说着,一边已以走到了棋盘边。
    贾梦乐在伙计的安排下,也座了上来,“好,竟然如此,我就宣布一下规则。”伙计打开桌上的本子,开始念了起来,“双方本着愿赌服输,现银现款,红先黑后,摸子出子,落地生根,不得悔棋,一局最多半柱香时间……”
    “行了行了,都是道中之人,哪有不知道规矩的,你就来确定谁下红棋就行了!”卢员外不耐烦地说道,随手拿出了二十两银子。
    贾梦乐知道规矩,也跟着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这可是他与郭雪琴两人的全部家当,要是第一局就输了,两人在这京城里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郭雪琴看了又看,手心儿里不由得冒起了汗水。
    (贾梦乐赌场是否得意?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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