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别!别这样,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杨进宝嘴巴里拒绝,两只手却把豆苗的身体越抱越紧。
    “进宝哥,给俺吧,俺要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一辈子……。”豆苗的呻吟如梦如幻,手脚不停。
    她的脚踢掉了自己的鞋,也踢掉了男人的鞋。她的手撕扯了男人的衣服,也撕扯了自己的衣服。
    一男一女在不大的小床上来回翻滚,小床让他俩压得嘎吱嘎吱响,不住惨叫。
    他们跟当初在村里的打麦场一样,亲啊亲,抱啊抱,缠啊缠。扑通!两个身体从床上掉在地上,又在地上翻滚,滚进了床底下,撞墙上也没分开。
    哪一刻,豆苗拥有了全世界,当初,她发誓不再理他的,也发誓不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杨进宝死了,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见到男人,所有的誓言都忘了,全部化作一汪池水,蒸发了,消散了,无影无踪。
    什么伦理道德,什么礼义廉耻,统统见他娘的大头鬼去,俺就要幸福,就要进宝哥。
    两个人不知道缠多久,身上的衣服全踢腾没了,两个白生生的身体一丝不挂。
    就在女人贪婪地想要发动进攻的时候,忽然,杨进宝停止了,竟然开始挣扎,一下将豆苗推开了。
    “不行!真的不行!豆苗,巧玲会生气的……我不能让她伤心。”说完,男人又赶紧踅摸衣服。
    可折腾这么久,衣服满地都是,划拉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在哪儿。
    “那你就眼瞅着俺伤心?进宝哥,你咋了啊?俺本来就是你的,你也是俺的啊?”豆苗惊愕了,眼泪汪汪瞅着男人。
    灯光下,她的样子非常俊美,真像是剥了皮的鸡蛋,又白又软又滑溜。
    杨进宝竭力忍耐着心头的躁动,穿上了裤衩跟背心。
    “不行啊豆苗,一步走错步步走错!咱俩真的好,巧玲就没法活了,我的家也就散掉了。”
    “你给我过来!”女孩又来撕扯他,可杨进宝却触电似得,嗖地跳上了床,赶紧躲闪。
    “巧玲你听我说,以后咱俩只有同学情,兄妹情,没有男女情,行不行啊?”男人的声音近乎哀求。
    杨进宝是个负责任的人,关键时刻又想起了自己的责任。跟豆苗咔嚓容易,可咔嚓了以后呢?巧玲咋办?媳妇刚刚经历了生死啊。
    他不会跟巧玲离婚,不想做陈世美,也不想毁掉豆苗的一生。
    “你……就这么狠心?”豆苗咬着牙,表情十分无奈,她没有羞涩,仅有的羞涩也变成了恼怒。
    “不是我狠心,总之,我不能对不起巧玲……。”
    “行,回家找你的巧玲去吧,滚!!”女孩子急了,猛地跳起来,抓起旁边的笤帚疙瘩就打,劈头盖脸冲男人砸。
    杨进宝没动,生生挨了两笤帚疙瘩,瞅着豆苗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看着她洁白无瑕的身体,好担心多呆一刻,自己就会忍不住把她毁掉。
    他只能扭身走出房门,咣当将门关上了。
    豆苗手里的笤帚疙瘩掉在地上,趴被窝里又哭了,哭了个悲天恸地,。
    杨进宝没走,就在屋子门外,坐台阶上抽烟。不敢离开,担心豆苗会干傻事。
    女孩就那么哭啊哭,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声音还呜呜咽咽,雪白的后背跟俏丽的两腿也在小床上颤抖了一个晚上。
    杨进宝推开门,看到豆苗蜷缩在小床上,样子楚楚可怜。
    “你……想吃啥,我去给你买。”他招呼一声,好像有点没脸没皮。
    “不吃!饿死我算了!”豆苗回复了一句。
    “不吃饭,你想修仙啊?”
    “对,我就是想修仙,修成仙拉你下十八层地狱!”女孩的声音咬牙切齿。
    “行!你慢慢修吧,我走了……这儿有点钱,你留着,别去罐头厂打工了,那老板不会再收你了。这段时间你好好歇着,学费我会想办法帮你凑足。”杨进宝将一叠钱放在了桌子上,慢慢扭转了身体。
    “你就这么走了?”豆苗问。
    “嗯,你还想咋着?”
    “拿走你的脏钱!我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这不是怜悯,是帮助,算我借给你的,将来你有工作了再还,所以没必要领我的情。”说完,杨进宝就走了,到门外牵了骡子,跳上了马车。
    豆苗从床上跳起来,隔着窗户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远,她再次瘫软。
    又是白忙活一场,进宝哥忘不掉巧玲,男人的心已经被巧玲夺走了,这辈子都不再属于她了。
    目前她的心里除了无奈就是愤恨。愤恨男人的无情,愤恨巧玲的横刀夺爱。
    “马巧玲!有你的,今天你抢走了我男人,将来我也要抢走你男人!咱们走着瞧!”豆苗咬牙切齿,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心里升起,嘴角也流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冷笑。
    既然进宝哥给了钱,就没必要扔出去,干嘛要扔?这是俺男人给俺的钱。
    俺不但要花他的钱,还要大花特花,好好上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再返回村子,继续跟巧玲抢。
    凭俺的脸蛋学历跟手段,不信把进宝哥从你身边抢不回来!
    想到这儿,豆苗拿起桌子上的钱数了数,整整一千块。
    这可是她干三个月才能挣来的钱啊,是进宝哥给她几个月的伙食费。三个月以后,男人的钱还会源源不断,供着她花。
    山里妹子就这样,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她等待着毕业的那天,等待着再次返回娘娘山。
    杨进宝赶着马车,从县城回到家,又赶上黄昏时分。
    一百二十里的山路走一天,不是啥稀罕事儿,夏季昼长夜短,早上太阳没出山开始走,天黑前刚好进村。
    山神庙的土疙瘩上冒起了炊烟,他知道春桃正在做饭。
    “吁——。”勒住马车,男人从车上拿起一个布袋,一步步上去了土疙瘩。
    “春桃姐,我回来了。”杨进宝赶紧跟春桃打招呼。
    “哎呀弟,见到豆苗了?”春桃正在做饭,腰里系着围裙,忙活得正欢。
    “见到了。”
    “她怎么样?”春桃问。
    “还那样,见面就亲,就缠,烦死了。”
    “噗嗤!得瑟,再得瑟?你就没在她那儿过夜?”春桃的声音里充满嘲笑,她最了解杨进宝了,跟豆苗一定亲了,缠了,球却没敢进洞。
    进洞他就不是杨进宝了。
    “姐,你笑话我,我给你买来了酱油醋,还有盐,十斤大米,五斤红枣,外加三斤红糖。”说着,他将布袋放在了春桃家小院的窝棚里。
    “又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啊。”春桃擦擦手感激道。
    “你是我姐,又帮着我割麦,爹还认你做了干闺女,跟我还客气啥?”
    “进宝,你不该光顾着我,给那边也该送点……。”春桃说着,冲土疙瘩那边努努嘴。杨进宝知道女人说的是老金。
    老金住在那边的窝棚里,跟她一样,刚刚进村,人生地不熟,没地没口粮。
    “饿死他算了,你管他死活?”杨进宝故意在逗春桃,瞧着她的反应。
    “进宝,别管咋说,当初大家都是朋友嘞,你忍心瞧着他……饿死?”女人的脸红了,。
    “呦呦哟,脸都红了,是不是还想跟他复合?”杨进宝问。
    “谁想跟他复合了?俺是可怜他。”春桃的嘴巴犟得很,死不承认。
    其实她的心早死了,在杏花村当老金把她丢下的哪一刻,就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怀春了?”杨进宝继续逗她。
    “滚!谁怀春了?进宝,俺对老金好,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大学生,难得的人才,早晚是你的左膀右臂,他能帮你……。”
    “喔。明白了。”杨进宝点点头,原来春桃姐是为了帮他留住老金,让他帮着弟弟飞黄腾达。
    “那好,你多做点饭,我去拉他过来,正好我买了几瓶酒,咱仨人一块喝了。”杨进宝说道。
    “行,俺再去弄俩菜,你过去叫他。”春桃说着,果然忙活起来。
    杨进宝真的走下土疙瘩,去山道那边叫老金了。
    起初老金还不来,抽抽楚楚像个娘们。杨进宝就拉扯他:“走吧金哥,到春桃姐哪儿喝两盅,啥都准备好了。”
    “进宝,春桃可是寡妇,咱俩大男人,半夜三更到一个寡妇家喝酒,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老金揣着手提醒道。
    “扯淡!啥寡妇?那是我姐,弟弟到姐姐家喝酒有啥不妥的?当初在杏花村的时候,她就是有妇之夫,你不照样跟她滚打麦场?那时候咋不说脸面?”
    他一句话将老金说得没词儿了,老金只好点点头:“那行,咱俩少喝点,早去早回,免得招惹闲言碎语。”
    就这样,老金跟着杨进宝走进了春桃家的小院子。
    来娘娘山一个月,老金第一次到春桃家。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多少次在窝棚里做梦,都是在这个篱笆围成的小院里跟春桃荡漾。
    他不走,是为了春桃,住她旁边,是为了保护她,能天天看到她。今天忽然美梦成真,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老金红着脸没啥说,吭吭吃吃,充满了愧意。
    “进宝,金哥,坐呀,别客气。”春桃赶紧招呼他俩,菜已经准备好了,一叠花生米,一盘炒鸡蛋。
    杨进宝拉着老金坐下喝开了,吭哧咬开酒瓶子,自己倒一杯,给春桃老金各倒一杯。
    “春桃姐,其实今天这场酒早该喝了,一直想找机会,可一直没时间,今天借着这场酒,我想说说心里话。”
    “进宝,有啥话你就说,俺听着嘞。”春桃赶紧举起了酒杯。
    “喝,喝完再说。”杨进宝端起酒杯一饮为尽。
    春桃跟老金没办法,同样一饮而尽。
    “姐,你跟金哥合好吧,没错,他曾经对不起你,当初丢下你不管,让你受苦了。可这不能怪他。因为他家里还有个老娘啊!他不想自己死了老娘没人照顾。
    这样看来他是个孝子,可亲可敬,今晚你就别让老金走了,就住你屋子里,你俩就算是夫妻,一块睡觉算了……。”
    “你说啥?进宝,你疯了吧?”春桃跟老金全都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话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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