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头刚跨进堂屋,猛地见到八仙桌两边的太师椅上坐着衣裤光鲜两人,吃了一惊。
    “老伯,别怕,我们是好人……”
    好人怎么会私闯民宅,老许头转身想跑出屋去,差点没撞到南天霸的胸口上,老许头抽出那把锋利的小刀来,“让开,不然我叫你们断子绝孙。”
    南天霸往前迈了一步,老许头手里的刀朝南天霸的腹部狠狠就是一刀,南天霸早有防备,眨眼间整个身体变成了一个石头人。
    老许头这一刀是想夺路而逃,下手时卯足了劲,“当!”一声连刀尖都崩飞了。
    “你们是谁?我家有什么值钱的,你们尽管都拿去就是……”老许头知道逃不脱,干脆丢掉小刀,搬了条四尺凳坐了下来。
    “老伯,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家有位亲戚被云中仙抓到了乌鸦嘴,也不知道死活,我们想问问如何能进得了乌鸦嘴?”
    唐林昆站起来恭恭敬敬朝老许头作揖行了一礼。
    “你们是来交赎金的吧?”老许头抽出旱烟,抽了起来。
    “不,云中仙们作恶多端,我们就算有钱也绝不会向他们低头的……”南天霸说道。
    “小伙子,那你就准备替你家亲戚收尸吧!云中仙们在乌鸦嘴经营了这么多年,凭你们两个,想把人救出来那是万万不能的。”老许头“吧嗒”一口,吐出一口浓烟来,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老伯,乌鸦嘴的洞门怎么会一直关着?”唐林昆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们一定是到过乌鸦嘴的后门了,那洞门自从我来到神仙居,就从没见打开过。”烟雾散了,唐林昆扫了眼眼睛,知道老伯所言非虚。
    “云中仙全都住在乌鸦嘴吗?”南天霸问道。
    “稷山山中共有一百零八洞府,住在乌鸦嘴的叫金乌大仙,在稷山十八云中仙当中排名第八,仙术甚是了得,我劝你们还是打道回府筹钱去吗?落到金乌大仙手里的女子,唉!”
    南天霸一掌拍在八仙桌上,义愤填膺地说道:“老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神仙居每年要向乌鸦嘴的金乌大仙进贡不少的仙蜜吧?你们就甘心受他们的盘剥吗?”
    “这位小兄弟,稷山方圆几百里的村子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佃户,我们这些逍遥客,只求日子能混下去……”
    “老伯,这稷山是升天洞的属地,怎么就成了云中仙他们的了?”南天霸听到升天洞属地里,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的恶霸,语调不由又提高了不少。
    “你们有所不知,升天洞的巴洞主早把稷山这一大片田地都租给了云中仙……”
    “谢谢老伯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先告辞了。”唐林昆盯着老许头眼睛读了半天,再询问下去已经多余。
    “每年稻秧插竣我们神仙居举办斗牛节,你们来得巧了,明天是斗牛节第一天。到时候金乌大仙会带着乌鸦嘴的神牛参加斗牛,往年爱斗牛的金乌大仙都带着上百位夫人出洞散心。两位小兄弟不一定非得进乌鸦嘴,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在我们神仙居见到你们亲戚也说不定。”
    “谢谢老伯……”南天霸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神州币,“一客不烦二主,老伯如果允许的话,我们就在你家逗留一夜。”
    “不碍事的,两位小兄弟不嫌弃我家粗陋尽管住下,但请把神州币收起来。”
    “不,不,老伯,还要麻烦您买些酒菜来。”
    ……
    神仙居的胡二爷,一生爱牛如命,在人界就是个侍弄斗牛的高手,到了天庭后,家里照例也养了一头。
    牛栏里赵子龙(一黄牛)毛色锃亮,像要淌出牛油,正欢快地吃着黄豆,时不时抬起牛头看胡二爷一牛眼,二爷也是满眼疼爱地看着,像极了爷俩。自赵子龙往上数上三辈,都是二爷一手饲弄大的,在二爷手上成名。
    牛尾巴又一次扬起,二爷又一次急急地用手上的麦杆扇驱赶着大水蚊子,稷山蚊子,个子大得吓人。
    明天就是“开角”日,每每斗“角”之前,二爷是不肯睡觉的,明天又是赵子龙的“赶考”日,经精心饲养,初次上场角斗的牛,称“赶考”,你叫二爷如何肯歇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神仙居大官殿前早已是人声鼎沸,不时一阵丝竹吹呐,锣鼓鞭炮传过来。胡二爷家的一色四个浑小子早已是按奈不住,纷纷要牵赵子龙前去,被二爷一人一个脑记告弹出牛栏去。
    小四瘪着嘴马上要哭了。
    “还早着呢!鼎丰,你带他们几个先去看,快轮着我们家赵子龙,再转回来牵牛。”胡二爷对跑得远远的大小子喊道。
    鼎丰拖着鼎田,喊上鼎文鼎武飞似去了。
    胡二爷是行家,今天一角共有三十二只牛,他不想子龙太早去,徒费牛力。另外他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没做。
    鼎丰几个喘气来到大官殿边的那丘水田,人山人海。鼎文,鼎武泥鳅般一会工夫已不见踪影。鼎丰只好背上鼎田转圈,水田四周对角有四个青竹杉木搭的族门,华灯结彩。鼎丰选中一门站定,场内两牛,低头翘尾,牛峰突起,正在死命角架,互不相让。
    唐林昆和南天霸两只山雀,停在族门上,居高临下斗牛场所有的一切一目了然……老许头一大早起来,不见了唐林昆和南天霸,赶到斗牛场四处乱找。
    八个“拆手”,(年轻小伙子,两牛斗至胜败端倪初露之际,将两牛以人力分开的人,以免牛受更大的伤害。)奋勇上前,一个“拆手”被牛头轻轻一摔,摔出丈八远,满头满脑是烂污泥,人群中一阵哄笑。
    “哥,乌鸦嘴的李元霸(一牛名)下山了。”鼎文,鼎武指着远处,浑身泥水钻到鼎丰旁边。
    “快回家!”兄弟四人又飞似往回跑。
    胡二爷把两竹桶糯米酒慢慢给子龙喂下,又很仔细地用麻绳替子龙的角细细缠好。把家里祖传的彩锦披在子龙俊美的背上,把家里祖传的凤冠戴在子龙硬朗的头上。那个精气神,好一位蜀汉五虎上将也。
    按理赵子龙首次出斗,第一战应选一青涩牛。二爷自有想法,要一战成名,子龙有出头之日,必须打败去年的头牛。与其一场场斗上去虚耗牛力,最后碰到乌鸦嘴的“李元霸”,不如首战获捷,淘汰掉最强者,其他牛没甚可怕的。
    一个月前,胡二爷与“牛亲家”(因相斗买卖而相识结交,俗称“牛亲家”)金乌大仙约下时,金乌大仙知是一“赶考”牛,也满口应允下来。
    胡家四小子,牵着子龙,二爷跟在后面,一路上,没什么观众,都跑去看去年的头牛去了。鼎田一只手提拉着裤子,兴趣大减。
    大路上,一头体格健硕,头戴凤冠,腰披红缎锦被,背上插三面“帅”旗(一面旗标示得过一次斗牛冠军)的牛,由三十二人牵引,逶迤而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此李元霸是也,角又短又粗,上面用青麻绳扎着,露出一尖尖的吓人角尖,每一蹄踏在地上,腾腾的,是有点头牛的非凡。只是牛眼珠子红红的,也不知是灌了多少酒。
    “那个被女人们簇拥着精瘦老头,一定就是金乌大仙了。”南天霸说道。
    李元霸,赵子龙在殿前远远立定,趁着大人们在打哈哈,鼎田松开手里的牛绳,跑过去看李元霸,比自家的子龙大一号,看一眼牛眼,竟生生地被吓了回来。
    回看赵子龙,仰着头,奋奋然吸着空气,像要挣脱牛绳,冲向人群,鼎丰一声惊呼,胡二爷随手把手上擦汗的布毛巾搭在子龙的眼上,子龙才安静许多。
    这时,斗牛水田里一阵骚乱,拆手已经增加到十几个人,怎么也不能把酣战的两牛分开,牛角接连挂伤了好几个人,急得边上的二个牛亲家大呼小叫的。
    “用大门闩”胡二爷大叫。
    边上的拆手赶紧着把一根碗粗长长的木杉递进场里,伸过互相抵着的牛头,近二十个青壮年一起使力,两只疯了的莽牛总算脱离了两败俱伤。二个牛亲家牵着自己的牛,隔着田又面红耳红地争吵开了,都说是自己的牛斗赢了。
    李元霸,赵子龙在水田的两个对角族门站定,一场出乎大多数人预料的比赛开始上演。
    水田经过重新平整,人群复于安静。
    胡二爷牵着子龙,缓缓往场地中间走去,两名精悍的汉子牵着李元霸大模大样来回踱步,牵牛手和李元霸毕竟是久经斗场,没一丝紧张。
    鼎丰哥几个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两斗牛越靠越近。
    气氛越发紧张,相距七八步,李元霸,赵子龙被牵住,几乎是同时,牛绳被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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