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还不起来!这该死的慵懒的软弱的仆人!”黄毛鸡使劲的叮着阎霄的头铠,却始终不见其醒转,顿时忍不住一阵狂啄,一阵金石之声。
    “该死的该死的!赶紧醒来,鸟爷我饿了!赶紧带我去捕猎!!”黄毛鸡仔一边不停的叮着阎霄,一边催促道。
    而此时的阎霄,手中那尚未完全融合的庚罗镜,似乎,隐隐间,有种即将脱落的样子,自己手心之中缓缓落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将其排挤出来,不让其融入阎霄体内一般。
    咯噔!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在这片寂静得有些怪异之地,除了金鹏幼崽不断叮敲阎霄头盔所发出的阵阵金石之声外,本该再无其他声音,可偏偏这一生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之后,金鹏幼崽突然一惊,愣在了原地。
    “呃……”黄毛鸡仔缓缓的转过头,双眼瞪大的看着阎霄那融合了庚罗镜的手心,顿时一愣。
    “你这该死的仆人!没融合完成怎么也不吱一声!!”黄毛鸡仔尖叫道。
    只见其赶忙跳到阎霄手心之处,使劲的将那庚罗镜塞进其手心,可无论如何,那两只只有数根羽毛的翅翼,却始终没有办法,把那庚罗镜塞进阎霄手心之处一丝一毫。
    而那庚罗镜,此刻表面竟然渐渐的出现一层浅浅的灰尘,却不是出现在其表面,看上去,就像是自镜子里面飘出来的灰尘一般。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该死的!我怎么就忘了,上次那个蠢蛋也是没融合庚罗镜使得我再度被封印回去,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黄毛鸡仔上蹿下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不能再回到那里!一定不能!”黄毛鸡仔死死的盯着那逐渐自里向外布满尘土的庚罗镜,两颗小如绿豆的眼珠子,闪过一抹狠辣之意。
    “该死的!就算便宜了这个小子了!”黄毛鸡仔声音骤变,仿佛顿时年迈了许多,眼神之中,亦不再是之前那般嬉戏笑骂之意,反而有股沧桑之感,深孕其中。
    “金鹏……认……主!”黄毛鸡仔缓缓念道,仿佛说出这几个字在其看来,比要了它的命,还要艰难,豆大的眼珠子,顿时变成了血红色,全身都在颤抖。
    而这一切,阎霄都看在眼中,其并不知道,黄毛鸡仔口中,所说的认主,对其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鸡仔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只见那黄毛鸡仔神情凌厉,额头之上,隐隐间,似乎有着什么,要开颅而出一般,紧接着,一枚古怪的符文,融入一根自其细微的茸毛之中,从众多淡黄茸毛之中,脱颖而出,向着阎霄眉心,徐徐飞来。
    铮!
    一阵刺耳难忍的尖刺之声,突兀的传至阎霄耳中,使其顿时忍受不住这深入魂识的声音,下意识的,捂起耳朵来,哪怕,其如今是凝识入海。
    可这声音,依旧如附骨之蛆一般,侵袭着,回荡着,使得阎霄的魂识小人,竟然冷不防的,冒出一身冷汗,而阎霄更不知道,自己的身躯,早已在那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可……可以……可以动了……”阎霄感受着那自冷彻骨髓的冰寒,逐渐散去魂识小人,回到身躯之中,可其没有想到,此刻自己的身躯,比之魂识中凝聚的小人,还要严重百倍千倍。
    “这……他大……大爷的……怎么……回……事!”阎霄哆哆嗦嗦的念叨着,却发现身上,不知为何如此颤抖,却并非是因为寒冷,更像是因为,某种天地法则难以容忍之事,出现了一般。
    天威降临!
    阎霄只感到这四字出现在脑海之中,暮然倒下,这才看到,自己所在之地,不知是何处,只见唯独其躺在的地方,是一片沃土,而周遭不断的涌动着,如同海洋一般,可却不是海的颜色,而是那无边无际的——黑!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原因……吗!”阎霄哆哆嗦嗦的说道,缓缓的站起身。
    慢慢的,阎霄发现,那身上瑟瑟发抖的情况有所缓和,正逐渐消散,似乎不需要多久,就会消失无踪。
    “这……这里是……是哪?那……那瘟鸡……死……死哪去了!”阎霄诧异的看着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那黄毛鸡仔的身影。
    阎霄上下摸索,左顾右盼,却始终不见那金鹏幼崽的身影,有的,只是那断了一根绳索的艳红兜衣,以及那蒙尘的庚罗镜,便一把将庚罗镜拿其,又看了看那依旧陈新的兜衣,思索片刻,渐渐的伸出手,轻轻一碰。
    “咦?怎么不似穿着之时那般,出现排斥之象了?”阎霄心生困惑,顺势将兜衣提了起来。
    “唉,好歹也是件宝衣,先收起来吧,或许哪日能派上用场也不定。”阎霄五味杂陈的看着那兜衣,取出怀中令牌,将其收入其中。
    “瘟鸡!死哪去了!不是要吞半蛟吗!”阎霄叫嚷道。
    四野无声,就连回音,都不曾出现,只有阎霄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这方圆丈许的沃土之上。
    ”该死的瘟鸡!你不会撇下老子自个跑了吧!刚才不是还认主吗!那是什么狗屁玩意?我让你出来怎么不见影了!“阎霄叱道,却始终未见丝毫,那金鹏幼崽的踪影。
    “该死的!不会真的撇下我自个溜了吧!”阎霄愣愣出神,顿时荒起来。
    此地四面漆黑,除却自身所站立的这方圆丈许之地,犹有余光之外,其余周遭,皆是无尽的黑暗。
    “聂老!”
    “瘟鸡!”
    阎霄荒了,四面漆黑,其丝毫不敢触碰,生怕出现似方才那般,被那孽灵融入体内,再度变成之前那般,无法动弹分毫,还使得魂与体分开。
    “沧龙!”
    “奔雷!”
    阎霄取出凰砣,凝聚雷弧,尝试轰击那如海水涌动般的无尽黑暗,可这次,就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传出,那凝聚的沧龙以及雷弧在触碰到漆黑的海水之后,就这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阎霄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用鉴刻叙感悟着四周的变化,不时的,传念给聂老,不时的,对着四周呼叫着,那该死的瘟鸡。
    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无边无际的寂静,以及四野的漆黑。
    “该死的瘟鸡,不是自称鸟爷吗!不是说老子是你仆人吗!不是说自己是什么金鹏吗!不是说认主吗!怎么就不见了!”阎霄一连骂了许久,来到此地,皆是因为这金鹏幼崽,使得阎霄这里,对这金鹏幼崽是恨之入骨。
    偏偏等阎霄骂完这一切之后,其眉心之间,骤然亮起一道刺眼的金芒,一道金光自其中闪身而出。
    正是那金鹏幼崽!
    “死瘟鸡!舍得出现了?”阎霄大希望外,脸上,却依旧是穷凶极恶的模样,丝毫没想起,为何这金鹏幼崽,会自其眉心出现。
    “死瘟鸡!舍得出现了?”
    只见那金鹏幼崽双眼迷茫,如同听不懂阎霄所说之意,重复着其所说的话,神情极为困惑。
    “怎么回事?你认主认傻了?”阎霄看着那呆若木鸡的金鹏幼崽,愣愣出神道。
    “怎么回事?你认主认傻了?“金鹏幼崽重复阎霄所说之话,神情依旧困惑。
    ”别玩了!“阎霄怒道。
    ”别玩了!“金鹏幼崽亦怒道。
    ”你大爷!“
    ”你大爷!“
    一人一鸡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这久久持续下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金鹏幼崽的神情,顿时稍微缓和了不少,仿佛,已经开始懂得一些,阎霄所说话语的意思。
    ”你怎么回事?“阎霄汗如雨下,可却未曾停下片刻,越是在这片漆黑死海呆得越久,阎霄便越是觉得不妙,唯有将金鹏幼崽的情况弄明白,其才有可能离开此地。
    ”我怎么回事?你怎么问我我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怎么回事是怎么一回事?“金鹏幼崽疑惑的问道。
    阎霄脑门一阵黑线,可却没有办法,这金鹏幼崽不恢复,自己就永远没有办法离开此地。
    于是乎,一人一鸡再度开始了一问一答,不断的斗嘴起来。
    又过去了数个时辰,那金鹏幼崽眼中的迷茫,消散了不少,对于阎霄所说的东西,又懂得了许多,更有不少,阎霄不懂的,其也逐渐能够回答些许,只不过,太过繁杂的话,它还无法全数理解得透。
    渐渐的,在一人一鸡不停的对话中,阎霄发现,这金鹏幼崽,竟然可以回答些许问题,不禁开始不断的问及金鹏,此地的种种疑问。
    ”这里是哪?这漆黑的海是怎么回事?“
    ”你知晓如何离开此地吗?为何你似乎变了个人,哦不!变了只鸡一样?是不是因为认主的原因?“
    ”那庚罗镜怎么回事?离开此地是不是需要庚罗镜?那如今已然蒙尘,能否恢复过来?“
    阎霄一连串的问道,可那金鹏幼崽,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神情痛苦,仿佛对阎霄所提及的诸多问题,一下子无法回答太多,使其感到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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