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海很恐惧,他根本没有想过林临居然对主家抱有这么大的仇怨,而且这小子潜力无穷,一旦放任他成长起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当初林震东大闹主家,让主家几乎颜面扫尽,林拓海不慎惶恐,跪在主家宗祠整整三天三夜,这才重新换回了主家的信任,现在,他的孙子,又要重蹈覆辙不成?
    一连番大逆不道的言论从林临口中蹦出,林拓海气急败坏,一掌劈了下去。
    他要教训这小子,必须要让他明白天下林氏本一家,主家永远是对的!
    林临压根没想到林拓海居然会动手,眼看着巨掌袭至身前,这才本能地举起手臂阻挡。
    “轰!”
    一声巨响,林临被这金丹期的含怒一击直接拍倒在几米开外,什么英烈碑,什么功绩碑全都被撞得稀巴烂。
    “哇!”
    一口心头血喷出,林临挣扎着站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你对我出手!”
    林临满脸不敢相信。
    林拓海可是亲爷爷,而且方才那一掌可没有丝毫留力!
    “凡我林氏子弟须当谨记,主家之威名不容侵犯!你当着我的面辱我林氏主家,已经犯了死戒,纳命来!”
    林拓海义正言辞,呼啸着从天而降,再次举起巨掌,眼看着就要拍了过来。
    “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骂了一声,林临直接施展闪现步法,瞬间移动至宗祠的门口位置。
    林拓海可以对他动手,他却不能还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爷爷,如果出手了,那自己当真成了不折不扣的不孝子!
    “死老头,还想着带我去仙修界,做梦去吧,林天恒一日不死,我特么一日不会离开帝都!”
    从空中撂下这么一句话,林临唤出飞梭,将速度开到最大,瞬间离开林氏宗祠。
    “臭小子,修为不高,口气倒不小。”
    目送着林临离开宗祠,林拓海苦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旋即伸手入怀,取出两张木制碑文,将它放在宗祠的英烈碑前,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丝人影,他才小声嘀咕道:“震东,我看到你儿子了,性格跟你简直一模一样,视主家为粪土,而且,小家伙叫嚣着要帮你报仇!”
    “他哪知道主家意味着什么,我一个金丹期的修士,都只能做到自保,想要更进一步,不太可能。
    当初,林震东凭着满腔愤怒,外加金丹期的修为,再加上十几枚高级灵符。
    结果却是被大长老一掌擒住,毫无还手之力!
    林震东可是林拓海第一个儿子,人说第一个总是备受重视,更何况林震东又特别争气,就连林拓海之所以能突破晋升金丹期,也是靠着林震东给予的几张灵符。
    林震东与林拓海之间的父子之情远远超过了许多人的想象!
    他死了,作为父亲,林拓海暗地里流了多少泪,谁能知道?
    晋升金丹期之后,林拓海第一件事就是前往主家宗祠,然后,他怂了。
    林天恒身边随时随地站着一位不起眼的老头,居然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主家的权势远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林拓海不敢犯险,是因为他必须活着,只有他活着,林震南还有林莉丝才能安然无恙。
    林临的想法实在太危险了,必须纠正他!
    而且,林拓海注意到林临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这股气息很熟悉,应当属于某种跟踪性质的药粉。
    这小子肯定被人跟踪了!
    但是,凭着金丹期的强大神识,林拓海居然没能发觉跟踪林临的人,原因只有两种,第一,跟踪的人潜伏技巧太过牛逼,以至于金丹期的自己都不能察觉,这个不太可能;第二,跟踪他的人,修为在林拓海之上,所以,林拓海发觉不了!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方才自己对林临猛然击出的一掌,表面上是怒不可竭,实际上暗中发劲将药粉全部排出林临体外。
    只是他的这一番苦心,林临未必能感受得到。
    “…臭小子实力不错,就是太不安稳,我这把老骨头只能尽力收拾了,震东啊,你小子泉下有灵,多多保佑咱爷孙俩吧!”
    嘀咕完了,林拓海站起身,掸了掸上下衣物,将手背在身手,慢慢走出宗祠。
    ……
    帝都北郊,距离林拓海所在的林氏宗祠差不多二十公里的距离,有一处院落。
    院落面积不大,红墙青瓦,伸出的树枝以及盛放的鲜花,也都是些随处可见的物种,整体看上去很是简朴,就连门匾也是最简单的曹娥编织而成。
    门匾上书三个大字‘听雨楼’!
    看起来此间主人相当雅致,与丛林溪涧听雨,倒是好一番文人情调。
    “主上,已经探查完毕。”
    此时,院落最右侧的一间厢房内,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着一身劲装,匍匐跪倒在地,正在上报消息,另外一个年纪稍显年轻,白衣长衫,脚上蹬着淡青色的彩云靴,手里摇着一把纸扇,脸上看不出表情。
    “嘘!”
    白衣男把食指举到唇间,做了个襟声的动作,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窗台上爬着的那只蜘蛛,全神贯注。
    蜘蛛是很普通的灰色蜘蛛,应该是在结网,只是选择的位置有些不太合适,光溜溜的窗台实在很难将蜘蛛网黏住,再加上偶尔吹过一阵微风,堪堪构筑完毕的蛛网再次被风吹散!
    蜘蛛很顽强,一点没有气馁,一次又一次吐出蛛网。
    “你看这蜘蛛,百折不挠!”
    白衣男指着蜘蛛对胡须男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让我学习这种精神?”
    胡须男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可怜的小蜘蛛,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呵呵,学习毛线精神,我是实在无聊了,难道一只破蜘蛛还能灌输什么心灵鸡汤不成?”
    说着话,白衣男轻摇纸扇,顿时一道火焰飞出,将那只蜘蛛烤糊了。
    “说吧,有什么收获没有?林临那小家伙身上到底有没有《符道九章》?”
    白衣男回头,是林天恒。
    至于那个胡须男则是从小到大跟在他身边的金丹期仆从,阿虎。
    “这小子确实在符道上有所作为,但是《符道九章》什么的,我确实没有看见,不过…”
    “接着往下说,跟我还卖起了关子!”
    “我看到他跟慕容谷打了一场,就在宗府外的小巷内,双方战成平手!”
    “什么,跟慕容谷居然能打平!”
    “还有,方才他去了趟林氏宗祠,林拓海也在那,而且我亲眼看见林拓海出手教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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