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杳伯这下子完全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说着金色看着耀眼,看着招摇,想来威力当是不凡,但似乎出自六位长老之手,并不怎么靠谱啊。
    丹歌却理解六位长老,长老们出言艰难,他即代为解释道:“将方镜化神境强悍的吸力化作了习习微风,这该是何等境界可以为之的呢?想必六位长老借助这六御大阵借来的力量,其等级相当于炼神境界的力量。
    “让六位炼气境界的人,跨越两大境界施展出炼神境界的力量,能施展出就是不易,维系这些时候就更为艰难。所以他们那时候稍有气力不济,则这个六御大阵崩坏就在顷刻。我们没有从镜口脱险,这只是暂时的宁静。
    “而待会儿一旦吸力再起,杳伯您依然要首当其冲抵抗吸力。否则我们这些实力更为不济的,便只有落入方镜的份儿。”
    杳伯一声轻叹,他还打算发几句牢骚。但大长老忽然嗯呀啊呀地哼唧起来,杳伯连忙正色,法诀施展,连忙稳定身形。而随之,金色的光芒瞬间崩坏,六御大阵完全瓦解,六位长老施展浑身解数,不过为众人换来了几句话的安宁。
    这效果可谓太差了,但是也在于无奈,将这极强的吸力化作了微风,这种法术的消耗,必是不可比拟的。而如果只是减弱这吸力抑或在这吸力当中抵抗,六位长老凭借六御大阵,应该能有不错的效果。
    但众人都知道相互制衡的抵抗只是慢慢等死罢了,所以众人在寻求完全的转机。六位长老在这个方向进行了试探,试探是以完全碾压式地终结掉了方镜的吸力,但是这个办法维系的时间过短,其威力也没有骇得方镜闭嘴,最终算是以失败告终了。
    六位长老不是虚弱之人,但在这阵法收起之后,他们都齐齐地软在了地上,这六御阵法联通的神仙可太厉害了,联通产生的力量消耗就不在小。而这些神明甚至需要一个虽然模糊却不得忽略的出场,如此之下,虽然发挥的威力倒在客观,但六长老作为法阵的维持者,却被耗尽了力量。
    而六位长老此时可不是站在方镜东侧吸力最为弱小的地方,他们刻意避过了吸力的正面,却有要维持相对的阵型,所以没有一个人是在正东方的。他们处在吸力不弱的地方,而他们提不起丝毫的气力就意味着他们会被吸力卷走,然后很可能会影响到杳伯。
    众人有如此的思想只在一瞬,他们反应已经不及。眼瞧着六长老缓缓而倒,就要糟糕。却忽然之间,一道巨大的阴阳八卦显露在了地面之上,其大小,将方镜正面的杳伯和分散各处的六位长老全部包括。
    再看这一阴阳八卦的源头,正是风家剩下的四人:风家家主风和与风家的两位公子:风桓、风标以及家主的弟子风芒。他们施展的这个术法,众人早在闯五行沼泽之阵时就曾见识,这该是风家宗室之内,家主亲子徒弟才可学习的妙法秘术。
    这等妙术早先被用于度过沼泽,其正是关乎身法的技艺。而这技法既然能支持施术者在沼泽地面上随意行走,其实为轻身之技,施术者凭借此术鞋不沾泥,可见其轻身要义,恍若天仙临凡,不在小可之中。
    而其效果显而易见,在众人面前,六位长老恍若驾着扁舟浮动在海上一般,他们在风和等人术法的作用之下,身体循着同一股吸力中最为羸弱的一丝,随同流转,由此,他们总能保持自身处在原位,没有随着吸力前进。
    这一招借力而化,就比六长老们方才的六御大阵镇压要来得巧妙而高明了。这不仅护住了六长老,也还解救了杳伯及四位杀手。这几人也如同六位长老一样,他们仿佛置身河流海水,上下浮动,再不由吸力控制。
    方镜的吸力,终于是有了化解之法,而方镜这等死物,可是不知道转变手段,依然一如既往地吸着。
    “现在……,我们……,嘿,好玩儿……”杳伯摆了摆双臂,在无形的海水之中遨游,颇具快感。“你们这个术法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风和答道:“这术法合乎风家阴阳八卦,自在流转,虽对我们有所消耗,也有所恢复,这样的状态,大抵能坚持三五日的。”
    “但是……”大长老身子浮动之中,他伸指点了一下地面,然后他的身子就忽然朝方镜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截,“我们只能维持在这种随波逐流的状态才能安然无恙。但凡有所借力,则方镜的吸力就会发挥作用,我们这样只能维持不被吸走,却并不能借此逃脱。”
    说白了,当前的状态,就还是对峙的状态,只不过换了个看似清闲的方式。
    丹歌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能让杳伯等人能有短暂的放松和舒缓,这就是当前做的极有意义的事情了。”
    “可我们绝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长达三五日之久。”子规道,“虽然三五日也不再多,对于我和葛孑来说,更不叫事儿。但对于此地骷髅鬼邪,这三五日也许就尤为关键。三五日后,等我们再从这里安然出去时,也许世界都变了。”
    “当前紧要的事情,还是要破解方镜的吸力之谜。”天子道,“这方镜如果是吸入了钥匙之后,才开启了它这无穷无尽的吸力,我们也许要找一个办法把进入方镜的钥匙再钓出来。
    “而我们还要了解的是,方镜的吸力到底对我们有没有好处。我们只是在自然地抵抗方镜的吸力,但也许这个迷宫就是这么设置的呢?也许通路就在这方镜之后呢,它吸入我们,实则是要相助我们呢?
    “这个设想我不是瞎想。众位,我们从铜钥匙落入方镜之后,得到的结论是,子规的设想成立,我们是处在虚幻之中,又或者说我们是处在镜面的空间之中。现在,就在当前,这一面方镜的彼端传来了吸力,镜子的那一边是什么?难道不是现实吗?
    “归于现实,不正是我们一直探索的通路吗?如果我们到达了那一边,也就是归于现实,是不是这个大殿整个虚幻的境地,就都有了可以破解的方向。而从现实攻破虚幻,对于我们不是难事,因为家主的镜子正有了可用武之地。”
    三长老虚弱地反驳道:“可你要知道,这里是一处完全封闭的空间,镜子的那一边,照见的也是这个屋子。于是如果我们进入到了那一边,那一边会不会也是同样封闭的空间呢?
    “我们没有出路,一旦借用家主的镜子什么也探查不到,我们是不是等于把自己送到了十死无生的境地?从这一边的空间传送出去尚有五长老的秘法,那一边,五长老的秘法就未必适用了吧。”
    天子无奈皱眉,似乎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三长老的话提醒了他,他看向了五长老,“刚才我们急着应付,有些忘却了。五长老,离开这房间的秘法,你施展出来,送我们出去吧。离开这间房屋,摆脱了这个窘境,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五长老缓缓摇头,“我不能,我感受得到。在这个方镜吸力开启的时候,方镜接管了整个房屋,这个房屋所谓的外面,已经被设定为方镜的那一方了。我施展离开房间的秘法,恐会直接把我们送到镜子里面去。”
    子规眯着眼,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这个方镜的吸力显然也是这个房间设计者设定的一部分,因为他特意设定方镜的吸力不会对这些书产生任何影响,设计者是个爱书之人。
    “我们不知道那为设计者将方镜设计如此的深意,如果他只是为了保护铜钥匙,那么尽可以如前几个布局一样,把铜钥匙收回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把我们也全部都送到那一边去。
    “我也有些赞同天子的想法了,会不会那边真的就是解开这一切的方向呢?但三长老的思虑也不无道理,我们如果有人能进去看一下就好了,可却又害怕那一人一去不难回,不能给我们传递线索。如果有一个能来去自如的人……”
    “咳咳!”丹歌咳嗽了两声,“不早说呐?!我不就是你要的那个人?”
    “谁要你?!”子规白了丹歌一眼,“我要的是可以去了又回来的……”
    丹歌已经将一根羽毛交在了子规的手中,“我可就是你要的那个人!”说着,丹歌手中另一根羽毛朝外一弹,“嗖”的一声,那羽毛被方镜吸走了。而同一时,丹歌的身形渐但,显然以金蝉脱壳之法,传送到被吸入方镜的那支羽毛处了。
    “我是你要的人,那是什么臭屁的情话。”葛孑笑道,“不过他的金蝉脱壳可真是厉害。竟能回转与现实虚幻之间。”
    子规不无担忧,他攥着手中的羽毛,“可当真回得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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