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五失笑,“这位客官,都是小本经营,公子高抬贵手。”
    这是拒绝了,沈玮脸色一变,“本少爷是花钱买又不是不给钱,叫你们东家出来,犯不着和你一个下人说这些。”
    沈玮有些不耐烦。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爷是谁,沈公子可是当朝德妃娘娘的亲侄子,睿王殿下的表弟,伯安侯府嫡次子,沈小公子!”
    “苏兄你也不差,有位堂兄是一品护国将军,手握三十万兵权呢。”沈玮笑的得意。
    苏雲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苏霆如何如何优秀,现在更是一品护国将军,掩盖了所有苏家子孙的光芒,苏雲面上不显,可心里早就巴不得苏霆战死沙场,再也回不来。
    苏晗眸色猛的一冷,苏雲这个人自私狭隘,还敢借着大哥的名声办坏事。
    “这位公子,我怎么听说苏家两房已经分家了,虽是同姓已不再往来,这样公然仗着苏将军的命欺压百姓,怕是不妥吧。”
    “就是就是,苏将军为国征战,同为苏家子孙,怎么会差这么多?”
    古玩店里大部分都是权贵人家,哪里会惯着一个毛还没长齐的苏雲,苏霆像他这个年纪早就上了战场,生死搏斗,拿都是拿命换来的,苏雲不过是被娇惯坏了的少爷,凭什么跟苏霆比。
    苏雲青一阵白一阵,咬咬牙恨不得叫人把他们的嘴都堵上。
    季五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和警告,缓缓道,“两位爷,小店今日开张,若看中了什么尽管挑,本店一定会给两位爷多多折扣,保准合适,至于其他的,小的无权做主。”
    沈玮被当众拒绝,脸色当时就一沉,“怎么?还想抵赖不成,这件铺子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你们东家人呢,叫他出来,别当成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吧。”
    “哈哈……”,
    身后的人跟着大笑。
    沈玮昨夜流连花坊,到现在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不甚清明,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当众被这么多人嘲笑下不来台,绝对少见。
    倔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一脚就踹上了半人高的西洋镜,啪嗒一声巨响,镜子碎成了千万片,碎片四溅。
    季五也来气了,直接不客气道,“来人啊,把这两位闹事的公子请出去。”
    “我看谁敢!”沈玮挺身,睨了眼四周,提脚有是一踹,一颗硕大浑圆的东珠掉在了地上,滚落几圈然后停下,凹进去小块,真是可惜了。
    沈玮得意洋洋,身子乱晃,手下也不闲着,“叫你跟本公子争,叫你争!”
    苏雲有样学样,双手推了一把桌子上摆放一棵晶莹剔透的白菜,罕见的玉制成的,啪嗒一声,碎成数瓣,以解心头之气。
    “哈哈,果然爽快!”
    许多贵家小姐吓了一跳,纷纷躲了出去,生怕殃及。
    屋子里人都走了,显得有些空旷,沈玮笑的更加放肆。
    “本公子给你三天时间,乖乖把地方腾出来,否则…。哼哼!”
    “混账!”伯安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对着沈玮就是一个巴掌,要不是凑巧他在酒楼吃饭,对面的情况太引人注目,有小厮说是沈玮,伯安侯脸色立马就变了。
    公然在这么繁华的地方开一间这样的铺子,可想而知背后的势力,伯安侯猜测十有八九是季无忧那厮的。
    沈玮被打懵了,好半天才晃过神来,幽怨的捂着脸,“爹……”
    “混账东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昨晚上一夜未归,喝多了脑子也不清醒了?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家去!”
    伯安侯话落,苏三爷嘴角噙着笑慢慢走近,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
    “苏大人。”
    苏三爷拱手,“侯爷,本官接到报案这里有人公然滋事,特意过来看看。”
    伯安侯嘴角抽了抽,好好的古玩店一片狼籍,站在中间最显眼的沈玮以及苏雲,激灵下酒醒了大半。
    尤其是苏雲,见到苏三爷松了口气,“三叔。”
    苏三爷没好气一瞥,“本官在执行公务,叫苏大人。”
    苏雲脸色讪讪,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憋的通红。
    “苏大人,沈公子失手打碎了一屏西洋镜,一颗东珠,两幅名画,和一只上等的古砚,小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这么大的损失小的无法承担,请大人做主。”季五拱手说道。
    伯安侯脸色一变怒瞪着季五,那眼神像在骂他不识抬举。
    “放肆!这是伯安侯,不得无礼。”伯安侯身边的侍卫怒斥。
    苏三爷一挑眉,“侯爷,刚才本官进来之前四下打探了一番,令公子和古玩店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纠纷,本官要带令公子回去调查,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都是误会,不孝子喝多了,他一个孩子能和古玩店有什么纠纷,倒是连累苏大人白跑一趟。”
    这么说,伯安侯是不会认账了。
    苏三爷也不恼,“侯爷,好汉做事好汉当,砸了人家铺子,怎么着就这么算了?万一哪一日哪位大臣参了本官一本,本官可就惨了,本官既然来了,岂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任凭伯安侯明里暗里的提示,苏三爷就跟一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样子。
    伯安侯深吸口气,看来今天不把钱赔了,是绝对不会善了。
    “管家,赔钱。”
    伯安侯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季五却拦住了。
    “侯爷,小店小本经营,还留个字据吧,回头小的派人去取即可。”
    伯安侯又是一气,沈玮却忍不住了,“放肆!还能赖你账不成?”
    季五一笑,“来人,备笔墨。”
    “你!”沈玮瞪着季五,差点想上前动手,伯安侯一个怒视顿时就蔫吧了。
    很快,纸笔取来,伯安侯提笔,季五飞快道,“西洋镜五万两银子,东珠两万两,两幅画各一万两,古砚八千两,总共八万八千两。”
    伯安侯瞪大了眼珠子,就是苏三爷也愣住了,什么东西这么贵,
    再联想到那一句小本生意,嘴角抽了抽。
    伯安侯笔一扔,“苏大人,本侯怀疑这家店,客大欺主,有诈骗的嫌疑,苏大人应该把他抓起来严加拷问。”
    季五轻笑,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侯爷,若是能照样自赔,小店也能接受。”
    伯安侯瞥了眼地上碎成数万片的玻璃渣子,一闪一闪的,很是奇特,脸色更加难堪了。
    苏三爷挑眉,“侯也不妨看一看四周,可都是明码标价的,令公子好眼力,挑的都不是凡品。”
    伯安侯瞥了眼四周,果然面前都摆放着一枚木牌,上面标注着价格,脑袋又是一晕。
    八万八千两啊,够他酒楼一年的利润了,这个不孝子,伯安侯气的脑仁一阵阵的疼。
    偏偏苏三爷在眼前看着,纹丝不动,一点也不买帐,隐隐还有威胁的意思,真是可恶。
    “爹,都是他故意的……。”
    “啪!”
    “给老子闭嘴!”伯安侯气极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苏雲却在一旁早就吓懵了,八万两,瞄了眼地上闪着幽幽绿光的白菜,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不安的看向苏三爷。
    苏三爷挺得笔直,那笑容特别碍眼,八万两啊,要是他的儿子这么混账,早就被气死了。
    伯安侯深吸口气,忍着暴怒拿着笔,刷刷写下字据,没好气的把笔一扔就要走。
    “侯爷请稍等。”季五又拦住了伯安侯,伯安侯跟炸了毛的狮子似的,“又怎么了?”
    “侯爷,开业半天也没有生意,正常影响了小店的生意……”
    “那你想怎么样?”伯安侯龇牙,红着眼。
    “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惹事者必须当着众人的面给本店致歉。”
    季五说完,伯安侯就愣了,要他致歉?还真敢想。
    “什么狗屁规矩,钱也赔了,别欺人太甚,本侯爷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苏三爷也惊讶了,这店家未免也太傲气了,底气这么足,要不要这么高调。
    “这么热闹?”人群里一道清润如水的声音带着三分玩味的斜插进来,紧接着一道月白色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容颜姣好,每一眼都是一抹刹那间的惊艳。
    伯安侯嘴角抽搐的厉害,今天真是倒霉,一个两个的净碰上难缠的。
    “哟,这不是苏大人和侯爷?这么巧。”
    苏三爷总觉得这厮笑的有些不对劲,满眼都是精明的算计。
    “爷,您来了。”季五恭敬的行了礼。
    伯安侯气息更不顺了,他说呢古玩斋这么大的地方,就凭空冒出,不畏强权,原来是季无忧开的。
    苏三爷解了疑惑,“这下好了,东家来了,侯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伯安侯瞪了眼苏三爷,哪壶不开提哪壶,“季无忧,犬子不懂事一时失手砸碎了不少东西,不知者不为过,年纪小不懂事回头本侯一定会……”
    伯安侯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外一列列穿着整齐的侍卫站的笔直,阳光下闪着冷咧的光芒,顿时咽下嘴里的后半截话。
    “侯爷说什么?本大人未听清。”
    伯安侯怔了下,恍然想起季无忧已经不在是九品芝麻小官,二是官居二品的兵部尚书,皇上跟前的红人。
    伯安侯忍着一口气,转身对着沈玮又是一脚,“混账!还不快给季大人赔礼道歉!”
    沈玮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这么多打,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季大人,对不住了。”
    季无忧掏了掏耳朵,目光眺望不远处的人群,伯安侯呼吸一窒,“出去大声喊!”
    “爹!”沈玮愣了。
    “还不快去!”伯安侯暴呵。
    沈玮哆嗦了下,不敢忤逆伯安侯,慢吞吞的走至门外,一咬牙一闭眼,“季大人,对不住了。”
    季无忧颌首,“侯爷真是客气,季五,挑一件礼物送给侯爷,侯爷以后还请多多关顾。”
    伯安侯鼻子都快气歪了,哼了声甩手就走了。
    沈玮走了,苏雲还在呢。
    “三叔……”
    苏三爷瞥了眼季无忧,“季大人,恭贺季大人开张大吉,本官向来公事公办,绝不偏颇。”
    季无忧笑的眯了眯眼,“多谢苏大人关照。”
    “通知淮安侯,一个时辰后带足银子上衙门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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