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倾泻树隙,晨风轻轻摇着树叶簌簌响起,一只鸟儿扑动翅膀,从一颗树飞到另一颗树,停在树杈上叽叽喳喳的鸣叫,随即在树枝上蹦了蹦,朝下盯着走入园林的白发人,脑袋歪歪,颇有些好奇。
    银丝披肩,白宁拖着长袍在园林间的小道上走着,与孙不再别过后,他没有急着回练功密室,而是重新整理对极阴无相神功的头绪,或许孙不再的话擦到了边,但真正要学到第二层‘有他相’不是紧紧知道一个方向就可以的,武功原本就是一门学问,越厉害的,自然往后越高深难懂,如果不能把那本注解吃透,就算侥幸让他练到第二层,第三层也是过不了的。这其中不仅参杂了佛理,还有许多经脉的运气行使等步骤,摸不透里面的佛理,自然找不出如何学习第二层经脉运行的要点。
    有些事,不能急,不借助系统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武功是一两天就能速成,就算有也不是他自己本身得来的。
    树隙透下的光斑照在他银发上,风继续吹着,树荫便在风里摇晃,日光里,片片树叶飘落下来,清晨时候的光景,有时候觉得特别安详平静。
    白宁走到南院,那里已经没有了陈氏和兄长白胜的喧闹,一种冷清清的感觉,白宁叹口气,转身离开,回到园林小道上,视野的尽头,黑色宫袍的身影在光里明明暗暗,一柄白龙剑提在手上,面无表情,步伐不紧不慢。
    “属下曹少卿见过督主——”来者持剑抱拳单膝下跪。
    “陪本督一起走走。”
    白宁简单的说着,负着手举步往前走,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让人琢磨不透他要干什么,或者单纯的散步?
    察觉到背后老老实实跟着的曹少卿,白宁其实原本不想这样的,他有时候还记得脑海中生动鲜活的自己,直到地位越来越高,手下的太监也越来越厉害,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毕竟表情容易出卖一个人的秘密。
    但随后,他突然开口:“那日的清洗,你们做的很对,陛下并没有察觉到那两个宫女怀了龙种,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会发生的,一连两次或许能瞒过,次数多了还是容易让人起疑。”
    曹少卿冷冰冰的站在那里。
    思虑片刻后,点了一下头,“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回宫以后,凡是陛下身边年轻貌美的宫女统统绝育。”
    “明白就好。第一位皇子是要李师师生的,也必须是她生的!”白宁接过从树上飘落下的树叶,摊在手下。
    下一秒,乌黑腐烂,化为飞灰,洒在日光中。
    ……
    “好了,皇子的事就说到这里。今日你过来有何事?”白宁拍拍手心,将之前的腐灰弄干净,一边走着,一边问他。
    忽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关于日月神教的事?”
    那边,曹少卿点点头,“六扇门沿途监视,应该在下月初,就会进京了。属下担心的事,北边应该就要打起来,过了九月北方就要转凉,中间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来打这场杖,如果京城出了大乱子,拖了后腿,官家那边有点交不了差的。”
    “具体的计划,本督已经让海大福全权负责了,他为人沉稳,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本督最担心出现的变数还是在小瓶儿身上。”
    “日月神教教主?”
    “嗯。”
    白宁负着手停下脚步,抬头,刚好一束阳光照在脸上,“小瓶儿一向都很聪明,现在阅历经验上也不差,怕就怕她看出什么东西来,扰乱东厂的计划。”
    “所以督主,把这功劳让给西厂的魏忠贤?”
    白宁下移视线,看过去,随后笑笑,“功劳?屁!”
    说完,举步离开,单手负着,另一只手冲曹少卿挥了挥,“回去吧,一切事情都准备好了,慢慢等待,不要着急的想要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
    曹少卿目送透着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树枝轻摇,叶子纷飞。
    树枝上的那只鸟儿,无趣的拍拍翅膀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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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翅膀煽动,飞鸟划过皇城。
    金黄的龙袍、红花黑底的宫袍一前一后在走着,说着话,但最多聊得大多是西厂接下来的步骤,问魏忠贤能不能拿捏好分寸,偶尔有意无意的牵扯到女子这个话题上,聊天也总是琐琐碎碎。
    “你说的那女子家事如何,有没有派人调查过,朕可不要那种不明不白的女子。”
    “官家放心,家事清白,不过唯一让人诟病的,她只是农户家的女子,虽然长的美若天仙,但心气也高,非大英雄大豪杰不嫁。”
    “呵呵,这倒是有点心气。家事什么的,朕又且会看在眼里?只要不是辽人、女真人,朕就是取一个农家女子,谁人敢说三道四?”
    “这天下都是官家的….自然是不敢有人说的,就算有人敢讲,奴婢马上就带人把他给抓起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先蹲一年半载再说。”
    “你呀….又逗朕开心,不过那女子,在哪里?”
    “……被奴婢暂时养在宫外的,着了两个宫女过去教导她一些宫里的礼仪和规矩,免得到时候冲撞了官家,到时候就是忠贤的罪过了。”
    “你倒是贴心的鬼机灵,行,朕就耐着性子等你呈上来美人儿到底是何等国色天香。”
    “绝对让官家满意…..奴婢敢拿自己这颗狗头担保。”
    那一刻,风停了。
    赵吉在那头,转过身看着他,说了话:“……好啊,朕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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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白云如棉絮般飘过去,房顶有风,离大名府不远的一座县城,酒楼的上面,顾觅依栏而靠,阴沉的目光看着外面的街道、行人,偶尔经过的车马,一些看起来很可疑的江湖人都能让他留意很长一段时间。
    在他身后,桌前的巨汉端着酒水过来,朝下面瞧上一眼,背靠在木栏上,“看了一整天,也没见看出什么鬼鸟来,只要大致掌握他们动向就行,难道还想亲手与那什么号称东方不败的女子打一场?”
    气氛有些微妙,顾觅没有接话。
    或者,他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猛的俯视而下,但却没有动作,铁掌使劲的捏了捏木头,啪啪的两响,粉碎糜烂。
    “确实想…..一较高下。”
    他期盼着说,随后屠百岁拍拍他肩膀:“最迟下月初,早一点的话这个月底,日月神教那帮人就该在汴梁动手了。不过没咱们什么事的,你不要乱来。”
    “我知道。”顾觅有些闷闷不乐,显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东厂要把这功劳让给西厂。
    “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有些事还是不要乱想。”
    屠百岁一口饮尽碗中酒,斜眼看他:“你我为朝廷办事就该按步子来,别跨的太大,把蛋给扯了。”
    “我知道。”
    顾觅重复一句,依旧看着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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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底,海大福接到了飞鸽传信。
    “小瓶儿终究还是来了,把消息透给西厂那边,魏忠贤急需要一场功劳在证明西厂的价值,所以一定会上去死死咬住。咱们看他们打!”
    海大福狠戾的小眼眯了眯,将信纸一掌压在了桌上,这样对手下的人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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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华门,缉事厂驻地。
    尚未完工的主楼,仍在继续。魏忠贤站在校场看着传递而来的信息,狰狞的笑笑,手一扬,将纸片扔出去。
    “西厂要功劳不假,让东厂当渔翁,可不是咱家的风格。加亮先生,如此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刑部,就说日月神教的人上京了。”
    吴用点点头,“督公的意思是把京城这趟水彻底搅浑。”
    “自然,把刑部拉下水,东厂就不能继续待在原地不挪窝的。至少白宁手里的六扇门就必须要动的。”
    “原来如此。”
    …………….
    八月初,风云际会,谁是鹬、谁是蚌、谁又是翁。
    ps:抱歉了各位,今天可能就一章了,明天四更补上。今天有点卡文了,后面的剧情在调度上有点问题,需要研究下。加上今天突然降温,手痛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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