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这场雨下了很长的时间,烟雨蒙蒙之下,东京城的行人减少了许多,就算有人也是匆匆忙忙离开,相州之事在御直器班,天子近卫进城门那一刻就落下了帷幕。
    淅沥的雨帘下,天色阴沉,无风。
    一辆标有皇家标志的马车在两队天子禁卫拱卫下,一路穿行,驶到了宣直门。
    此时路上行人见到也会匆匆避开,但那也是极少的行人而已。空旷的大街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在不停驱赶驻足停留的人流。此刻时间其实还尚早,宽阔的道路两旁,两边的临街铺子却是被店家匆匆的关上了,阁楼上的灯火时隐时现,隐约能看到人影在走动、在窥视。
    街道的右侧岔口,同样一辆马车驱赶而来,赶车马夫戴着斗笠套着黑纱,似乎并没有在意迎面快要撞上的禁军队伍,队伍内侧几名手持臂弩的骑卒将警惕的目光投了过去。
    几名步卒隐隐将手反握在刀柄上,如同一尊泥塑立在雨幕里,死死盯着过来的马车,车轮压着积水四溅,一刻不停,反而越来越快。
    “什么人!停下马车!”一名军卒上前一步堵了上去。
    对面驱赶马匹的车夫并没有回答,而是使劲打了一记马鞭,挥鞭炸响,那人纵身一跳,一抹刀芒劈了过去,与那军卒撞在了一起,交错瞬间,铁刀四切、撕裂......戴斗笠那人越过了军卒,一摆刀身。
    噗——
    血痕、撕裂、破开.......原本站立的军卒顿时变的四分五裂,轰然散落一地。
    “有刺客!”
    事情突然发生之时,有人看见了,待到军卒被杀,第一时间大声高呼了出来,反应过来的弩手纷纷架起了臂弩寻找凶手。
    唏律律——
    一声高亢的马叫,车辕飞速滚动,无人驾驶的马车横冲而来,手持长枪的劲卒迅速组成了枪林,将撞入进来的马匹刺出数十道孔眼,顿时四蹄翻飞,血流如注,但来势依旧不减直接将几名士卒压在了地上,蹭出四五米远,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渍。
    戴着斗笠的人仅仅用着左手持刀,黑暗中来回几个奔袭,数名士兵在打斗中便僵硬不动,几道血光从他们颈脖处冲天而起,下一秒,数颗人头一摇一晃,悉数从肩上掉了下来。
    那人的刀非常的快,人也非常的快,借着夜幕和雨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光影交错、雨幕与黑暗交错,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都被那人利用的淋漓尽致。
    从马车撞进来,再到数名军卒被杀,仅仅是顷刻间发生的。而当禁军反应过来,组成军阵时,那袭击者的身影却有消失在雨中,模糊的视线中,找不到一点可疑的人。
    就在此时,一道刀光从一匹马的马腹下划出,将最近一名士卒砍到在地,一道黑影从马腹钻出,脚下不停,纵身一跃踩着马背冲天而起,手中那柄铁刀高高举起,再飞速下坠,刀锋照着禁军护卫的马车车厢,一刀劈了下来。
    口中暴喝:“擅越祖制者,杀无赦!”
    此时,车门顶开,金光一闪。
    一个魁梧的男人从马车当中猛然钻了出来,双锤夹击,轰然一声巨响,飚射的气浪将雨柱震成一片水花,金铁相交,火星一闪,刹那间一交手,魁梧的男人一踉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车厢上,空中那人却飘然下落,在地上踩了两步,便将刚才的劲力轻易卸掉。
    大街上,雨水与鲜血混合四处流淌,金九沉声暴喝:“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左右!发信号!”
    早有准备的弩手将一支响箭射向了夜空,飞速的弩矢拖着长长的尾音,凄厉的在天空叫唤。朱雀大街四周,轰隆隆的马蹄声,凌乱且众多的脚步声,纷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那戴斗笠的人,看不出表情,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脑袋左右移动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不久他大喊:“小贼!上次让你逃过一劫,我说过,再见到必然会杀了你,有胆的就出来。”
    寂静的街道,除了雨中肃穆而立的禁军,便是四面赶来增援的禁军、衙门捕快,根本没有多余的声音来回应他。
    “你这刺客,还敢大言不惭,你已经中了俺家公公的埋伏。”金九大喝了一声,跳下马车狂奔过去,双锤与那快刀再次猛烈撞在一起,然后,火花四溅,尤为醒目,刀锋看在金锤上留下一道白痕,自身也被磕下一个缺口,俩人陡然一交手,便分开,各自举着武器又战到了一起。
    但那人武功终究是高了金九一筹,寻了一个破绽,一脚将他撂倒,拔腿一跳,轻身跳出包围圈子,朝着最近一栋木楼移动过去。
    突然,空气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漆黑链子在空中一旋,两把钩子破风而来。那人半空中变招,左手反身就是一刀挡了过去,叮的一声,武器双双弹回自己的手里。
    “狗贼,竟敢谋刺!”高断年喝了一句,链子一收,捏着离别钩冲上去与那人战到了一起。
    呯呯呯——
    离别钩同样轻快无比,与铁刀相交,犹如疾雨落在屋顶,盖过了周围的所有的声音,俩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赶,上演了一场混乱场面,原本是来抓捕刺客的援兵,却只能远远观看这一幕。
    ......
    .....
    附近最高的一处阁楼上,有俩人坐在桌前,细细咀嚼着食物,视线却一刻都没从那刺客身上移开,他问身旁宽胖的人,“看清楚了吗?”
    海大福点点头,“看清楚了,却是厉害。可那人为什么练的是左手刀?”
    “因为他右臂的伤势还未完全好。”白慕秋满饮一口酒,放下杯子起身准备下楼,“这场埋伏,估计是留不住他了,我们也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又说:“尽快回到宫里安排完一切,洒家便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他看着刺客身影脱离了高断年,跳上屋顶,在夜幕里的几栋房屋瓦片上来回跳跃,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定了定,他没有转头,依旧瞭望黑暗,用着自己能听到声音,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与绝顶高手比肩的力量..........这才是我需要的。”
    ps:昨晚我夜班,今天一天都没睡好,第二章都是迷迷糊糊写出来的,等我清醒了,再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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