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轻微的门板摩擦之间的声响,门被打开。
    秦深低着头进来,走到行礼的位置弯腰行礼。
    秦戎喊起之后抬起头,才发现又书房里还有一个人。
    清若矮,站在秦戎身边只到秦戎胸膛的位置,这会低着头看着桌子上面不知道再看什么。
    而秦戎站在她身边,负手而立,目光很淡,也很沉。
    书房里点着灯,但是两个人周围有明透的光线也有角落的黑暗。
    秦深最近几日没有见到清若,可是这会再一见秦戎和清若站在一起。
    他终于知道,真的不一样了。
    当初他晕倒在谷底河边,被秦戎唤醒,秦戎蹲在他身边,那个精致不像真人的女孩远远看着,目光清冷无波。
    而后出山谷,哪怕秦戎和她在一起靠得很近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感觉。
    秦深该行礼的,该对清若行礼的。
    可是他真的不想。
    硬硬挺着脖颈看着秦戎,嗓子有点疼。
    秦戎招招手,“过来。”
    秦深上前,视线还在定在清若身上,清若一直低着头,从他进来到这会没有抬起头给过他一个眼神。
    秦戎往旁边站了一步,从桌子边拿了他方才整理好的东西一样一样在桌子上摆开,不压着他刚才写字的纸张。
    秦深走近,先看的不是秦戎手里的那些东西,而是桌子上清若在看的地方。
    ‘清若’。
    是秦戎的笔迹,他知道。
    秦戎写的清若。
    秦深突然有点想哭,也觉得心里突然窜起来汹涌大火,烧得他浑身都疼。
    秦戎却声线平平,“秦深,拿着。”
    秦深正盯着桌子上的纸,视线里猛的出现一个东西,身体条件反射去接。
    冰凉的触感落在手掌上,很小,质感很滑,可是很重。
    秦深整个身子绷住,看着手掌上的秦家军军符,努力压住自己喉咙里的颤抖,“王……王爷!您什么意思。”
    秦戎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本王要去古塘,你留下,等本王消息,而后把军符拿去给大宗长。”
    “为……为什……”
    秦戎打断他颤抖的话音,“本王和清若去,之后可能还要去一趟皇宫,一切行动等本王消息,本王走后这里一切事宜由你负责,不要擅自行动,不要冲动。”
    秦深猛地抬头,视线钉在秦戎脸上,这是秦深第一次,看着秦戎的视线里是无限的怒火,在夜晚明暗交错的光线里,衬得他的眼眸里似乎真的燃起了火苗。
    而后退后一步猛地跪在地上,手心向上捧着军符高高举在自己的头顶,跪下去砸出来的巨大声响和他坚定的声音在巨大的书房里回荡清脆,“王爷!属下恕难从命!”
    秦戎稍微低头看着他,似乎是挑了一下眉,又似乎没有,而后没有不悦,轻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秦深正要说话,清若终于抬头看向他,偏了偏头,“你也想去?”
    要说的话被打断,但是秦深确实是要说要一起去,这会感觉被梗了一口气,但是还是点点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看着秦戎目光灼灼,“王爷!属下请求同行。”
    秦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拿他手心里举着的军符,继续低着头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原本有很多东西要交代秦深,要交给他,可是这会,书房里的气氛很糟。
    秦深死死咬着牙跪得笔挺。
    秦戎视而不见。
    清若拉了拉秦戎的衣摆。
    “嗯?”秦戎放下手里的东西偏头看她。
    她指着桌子上的两个字。
    秦戎轻轻带出一点笑意,“清若。这两个字是清若。”
    “我的名字?”
    “嗯,你的名字。”
    “那秦戎?”
    秦戎好脾气温和提笔,又在她的名字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戎这两个字他写习惯了,又快又重,力透纸背,没有旁边清若两个字俊逸,游龙走凤的气势。
    清若盯着他写完,秦戎隔了笔,“秦戎。”
    她又看了会,笑开,仰着头笑面如花,“你写清若的时候落笔很轻。”
    他自己大概是没有发现,呆愣了一瞬之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而后轻轻笑开。
    “王爷!属下恳求王爷收回命令,让属下同行!”
    秦戎抿了抿唇,“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她乖乖点头。
    秦戎带着她走了,秦深还跪在原地,秦戎没有理他,他也没有起身。
    秦戎一路把她送回到院子门口,“进去吧。”
    她点点头。
    院子里的夏荷听见动静带着院子里的下人迎到门口,“见过王爷。”
    “姑娘。”
    清若看见夏荷眼眸有一瞬璀亮,因为,夏荷说晚上有糕点吃。
    秦戎看着她一点留恋都没有直接就奔着院子里去了都没和他说一句或者看他一眼。
    勾了勾唇。
    而后转身往书房走。
    他们出来的时候书房门没关,秦戎到了门口便看见秦深还跪着,手里的军符也还举着。
    提脚跨进屋内。
    秦戎的声音很轻润甚至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
    可是说的话却是,“秦深,你逾越了。”
    第24章 、秦戎(9)已替换
    秦戎的声音很轻润甚至带着一点温和的笑意。
    可是说的话却是,“秦深,你逾越了。”
    秦深没有回身,听见秦戎的话之后就着跪着的姿势额头抵到了地砖上。
    秦戎走回书桌后面,看了一眼桌子上宣纸上的两个面子,旁边拿了一张纸轻轻盖上,“你怎么想的。”
    秦深梗着气,声音沙哑,因为跪着伏地的姿势添了几分暗沉,“王爷,您不该只和她同去。”
    秦戎目光垂向他,撩了一下衣袍坐下,手指曲着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秦深,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秦深的视线从书桌下方看到了秦戎黑色绒面的鞋子,“奴才七岁跟着王爷到现在。”
    秦戎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军符放下,你退下吧。”
    秦深抬起头来,弯腰把军符放在书桌上,“是,奴才告退。”
    秦深出了书房门,到了院子门口一旁的侍卫向他问好,秦深沉着脸,声音冰凉,“若是王爷又召见了其他将领,或者是族里的宗长,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有些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秦深负手而立,“嗯?”
    两个侍卫感觉到对方的冷意,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的。”
    看着秦深走出去好远之后两个侍卫才看向对方,“要不要?去告诉王爷?”
    另外一个侍卫背后有些汗,有点迟疑,“这,这秦深是怎么了,这可是禁忌呀。”
    两个一咬牙,还是一同去求见了秦戎。
    说了方才在门口和秦深的情况,秦戎倒是反应淡淡,只说一会交接守卫之后让他们两去管事那里领赏赐。
    这边才说着管事,门外已经听见了管事求见。
    两个侍卫跪在小隔间外面,低着头余光看了一眼外面急匆匆等着的管事,心头古怪,该不会是秦深还去找了管事吧。
    秦戎让管事进来,管事进来之后也没看两个侍卫,也是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方才秦深大人来寻老奴,若是王爷近期要支大量银钱差人去告知他一声。”
    管事不知道方才秦深和两个侍卫之间的对话都吓得够呛,更别提两个侍卫了。秦深这是干嘛,别说秦戎现在是秦家军的主将,秦家虽是王爷府可是实打实的军营里的铁规矩,就是一般人家,也由不得下人这般管着主人的事,召见何人,支用财务。
    这是大忌,秦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秦戎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让管事一会给两位侍卫赏赐,而后吩咐两个侍卫先下去。
    留了管事,管事低着头,跪得直挺挺的,一言不发。
    秦戎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腿上,转着头目光似乎是看着窗外,“两日后,把大宗长请来爷的书房里,在此期间,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府里,更不准靠近本王的书房。”
    管事额头冒了汗珠,虽不知道秦戎要干嘛,但是还是认真记下他刚才的吩咐,而后点头领命,“奴才遵命。”
    “下去吧。”
    秦戎在书房里布置好一切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拿了自己的令牌,回到寝室内间拿了放着备用的银票和一些碎银,踏着月光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清若的院子。
    她院子里已经就寝了,大门关着,只挂着一个不怎么亮的灯笼,不过会有人守夜,秦戎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听见压低的应声,“来了来了,等会。”
    府里只有秦戎和清若两个主子,丫鬟以为是秦戎院子里的奴才过来找清若有什么王爷的话要交代,哪成想一开门看见的是秦戎。
    原本有点睡意顿时吓没了,“王爷!奴婢见过王爷!”
    秦戎摇摇头,“起来吧,清若睡了?”
    “回王爷,姑娘睡下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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