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系出同源啊……”吃遍天虽然对阵道的了解只是皮毛,但是基本的风格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难道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吃遍天心中生疑,“总觉得这个世道上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么有意思的人物的机会不多,只是……她的身上完全没有单乌的那种香气。”
    “要不我什么时候切她一块肉试试?”吃遍天忍不住想着,只觉得心痒难耐。
    ……
    关于如何处置那些带着魔气转世的婴儿的问题,那一群高人们在无人知晓的渠道之中交流了许久,也依然没有什么明确的决定,大家都沉默得仿佛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样。
    单乌却没有闲着,他在滞留天涯海阁的时间中,默默地炼制了一堆阵盘,并且将这阵盘交付给了身边人——这阵盘正是他之前研究出来的能够通过魔气定位那些婴儿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啊。”单乌向诸人解释道,“如果我希望诸位能够将自己经过的岛屿之中,那些身怀魔气的孩子们的姓名来历之类都标注出来呢?”
    “哦?”苏青毕竟是个比较管事的人,听单乌如此一说,立即凑上前去,小心请教,“不知佛子这是有什么想法了?”
    “也没有什么想法。”单乌回答,“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够通过一个岛上散碎的魔气定位到那些婴儿的话,我是不是能够通过那些婴儿的所在,反推出那魔神的踪迹?”
    “那魔神如此突然如此大范围地让这些婴儿转生人世,总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特别是天机轮回之中,而这些蛛丝马迹的发现,肯定不是坐着等,就能凭空落到你的眼前的。”单乌进一步解释道,“就算我推算不出来,但是我想诸位宗门的前辈们,应当也不会袖手不管的吧……当然,这些琐碎的收集资料的事情,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努力。”
    众人面面相觑,对单乌的说法都有些不置可否,因为他们并不觉得那些宗主门主们会想不到这些事,但是那些高人们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吩咐,便足以说明做这件种收集资料的事其实并没有太多意义,似乎只是单乌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但是单乌毕竟还有个佛子的身份,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感悟到什么天机呢?或者说那佛祖直接就将指示塞到了他的脑子里呢?
    更进一步,甚至可以说,如果直接当面反驳单乌的请求的话,他甚至可以直接扔过来一顶“你们这群冷血修士一点也不心怀天下苍生”之类的帽子,而对于目前的诸家宗门来说,这一层脸面,都还是不好扯下来的。
    所以在稍稍的迟疑之后,苏青立即点着头从单乌手中接过了那一袋子阵盘,并回头分发了起来,同时单乌还将几枚玉简交给了璎珞等人:“这是那阵盘的炼制方法,也是拜托诸位留心了。”
    那群弟子们立即行动了起来,或者联络各自的宗门,或者吩咐其他的弟子,总之看起来还像是在做事的模样。
    只有璎珞收起了那枚玉简,反而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看向单乌:“蓬莱已有人在询问你何时前往蓬莱了。”
    “哦?”单乌的眉头轻轻一挑。
    “其实从天极宗往蓬莱和天涯海阁的距离相差不大,我原本也以为你会直接前往蓬莱的。”璎珞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却觉得……你是不是有些害怕回到蓬莱,所以才在天涯海阁盘桓了如此多不必要的时间?”
    “近乡情怯,更何况,之前我可是在蓬莱死过一回的。”单乌沉默了片刻,如此回答道,“不管是谁,想到自己身死之地,总是会有些心有余悸吧?”
    单乌当然不可能直接说自己其实担忧的是那位蓬莱宗主,他甚至觉得那群顶尖的高人们始终对那魔神的态度模棱两可,其关键都是因为那位蓬莱宗主——因为当年你知我知的那些事,如今就只有蓬莱宗主是能够明确地判断出单乌到底都胡说八道了一些什么的。
    ——单乌没法在蓬莱宗主的面前继续鬼扯,这是他最为不安的一件事。
    但是不管单乌的心中如何不安,他这装腔作势的佛子如果不想现在就破功,这蓬莱一行,就是必须要去的。
    ……
    楼船终于从天涯海阁离开,另一个世界之中,吃遍天的宴席也终于等到了开场的那一天。
    那些参与宴席之人自然不会愿意将自己曝露在凡人眼中,但是依循着黎凰所提出的要求,有关那一场天魔舞的种种准备工作,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开始了。
    各地的珍荟楼都贴出了告示,敲锣打鼓大张旗鼓,成功地吊起了每个人的好奇之心,而在听过那些有关黎凰美貌的描述之后,这好奇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向往,于是时间还差个三天左右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开始在各地珍荟楼的附近占据一些适合围观的位置了。
    当然,更多的人会选择直接前往琉京凑这个热闹,于是一时之间,琉京内部物价飞涨,而周围的小山头上,也是人满为患,吃遍天纠结了一番之后,终于选择暂时关闭了通往琉京的传送阵,但这依然无法阻止人们从附近的城市往琉京涌来。
    那准备展现给众人欣赏的舞台也已经搭出了一个雏形,不过眼下还被一团七彩霓虹所包裹着,不见真容——这舞台虽然没有直接架在那皇宫的顶上,但是看起来也已经压得那皇宫有些灰头土脸了。
    不断地有人想要去试探一下那七彩霓虹内部的情景,结果一个个接二连三地被里头暗藏的雷霆劈到,灰头土脸地逃了出来,而后珍荟楼和那小皇帝都派出了人来,将那舞台周围一大圈都给戒严了起来——越界者死四个字,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么大排场……”艳骨早已经来到了琉京,此时正在云巅之上俯视着——她也算是一点点地看着这些排场铺展开来的,不过因为想要保持一份神秘感,她一直没有去刺探黎凰和那群排舞的女孩子们而已。
    “光看这排场就觉得不虚此行了,难怪你会让我们迁就那群小姑娘们。”另外一个声音如此回答道,本尊却是飘忽不定——他是吃遍天请来的宾客,并不愿意现身人前,对于吃遍天在那邀请之中提到的请求原本是不屑的,但是事到临头,还是顶不住好奇选择了出席,甚至来得比其他人更早了一些。
    吃遍天哈哈一笑,抬手一招,周围的云彩便汇聚而来,形成了一团团的云台,并幻化出了一张张看起来无比舒适的靠椅,依次排开,只等着宾客就坐。
    “你所准备的食材呢?”那客人看着吃遍天的这些举动,有些意外,毕竟之前每一次吃遍天开宴,都会特地将自己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大说特说一番的,而不会像眼下这样,默默无声地做这些摆放椅子的琐碎小事。
    “今儿来吃些雅致的。”吃遍天嘿嘿一笑,“你觉得餐风饮露这种词如何?”
    “不如何。”那客人和艳骨同时表示否定,“穷,苦,惨淡。”
    “呵呵,那两位不如先喝上一杯润润嗓子吧。”吃遍天笑了起来,一抬手,便是两杯云朵捏成的杯盏浮现,并往艳骨和那位宾客所在的方向射去,艳骨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云杯。
    吃遍天展露的这一手,看起来只是从空气之中直接以灵力凝出了两杯清水,并没有施加任何多余的操作,而艳骨在将那杯盏接到手中之后,亦是越发确定这云杯之中那一团澄澈通透的液体,根本就是普通的无根之水。
    但是出于对吃遍天的信任,艳骨还是让那杯水进入了自己的口中。
    ——清水,带着些灵力的波动,似乎有点清凉的味道,但是感觉也就如此而已。
    艳骨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种毫无感觉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对什么都觉得食之无味,还是因为这水本就没有什么玄机,更不知道自己眼下该作何反应,正尴尬沉默间,另外的那一名宾客却突然惊喜地叫唤了起来。
    “玉华露?这居然是玉华露?”那宾客狂喜地喊道,周围的空气都因此而颤动了起来,将他的的位置完全暴露。
    “玉华露?”艳骨惊诧,仔细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感受,好不容易才依稀找到了一些能够对的上号的记忆。
    ——那一丝清凉的味道的确就是玉华露所特有的清心之效,但是那杯水,却完全没有带给艳骨当年第一次品尝到玉华露的时候,那种仿佛喝到了玉液琼浆的满足感,如果不是另外一个人在那兴奋地尖叫,艳骨根本不会觉得这一杯水与另外一杯水之间能有什么高下之分。
    “看来你我是真的废了。”吃遍天看着艳骨和那位宾客之间截然不同到几乎冰火两重天的反应,满是无奈地对着艳骨偷偷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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