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见单军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说道:“老爷子,东阳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是为了稳定,和谐。而我们做出这个决定,同样也是基于此。我相信我们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这次要牺牲的是我的孙子,或是我自己,我同样会义不容辞。”
    单军一指华老,怒道:“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你们这群人现在像什么?”
    华老说道:“老爷子,现在的国际形势已经不同了。您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半晌后,赵老看向单东阳,说道:“东阳,这个事情,你的意见呢?”
    单东阳放开了单军。单军也看向单东阳,说道:“东阳,你放心,有爷爷在。爷爷”
    “爷爷!”单东阳苍凉一笑,说道:“您不必说了,我明天就去东北。”他顿了一顿,说道:“去年我杀了海蓝,想一想,海蓝何尝不是如我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果轮回,当真是报应不爽,没什么好说的。我认了”
    “老领导,赵爷爷,你们走吧。”单东阳随后说道。
    华老与赵老目光复杂,两人站了起来。华老拍了拍单东阳的肩膀,然后转身与赵老离开。赵老离开的时候说道:“东阳,你和海蓝的牺牲,国家不会忘记,我们不会忘记。将来”
    “将来的事情,荣耀也好,遗臭万年也罢,都已不重要了。”单东阳说道。
    赵老叹了口气,离开了。
    华老与赵老离开后,单军老眼泛着泪,说道:“东阳,你真要去东北?”
    单东阳勉强一笑,说道:“爷爷,您为国家戎马一辈子,不是常这样教导我的吗?现在是到了马革裹尸的时候,我没什么好多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若是战死,爷爷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单军说道:“但如今竟然是他们推你去死,爷爷不甘心。”
    单东阳说道:“爷爷,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梵迪修斯把话已经放了出来。这就是他答应和我们和平的一个条件。条件就是要杀了我。若我不去,他即使不想乱来,也是已经骑虎难下。别说梵迪修斯有很大的可能会作乱,就算只是一丝丝的可能。我们也不能让整个国家去冒这个险。”
    “但是,值得吗?”单军痛苦的问道。
    单东阳面色苍凉,说道:“当初我也没问过海蓝值不值得。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命运,报应!爷爷,这是我的报应啊!”
    单军沉默下去。
    一夜就这般过去了。
    上午八点,陈凌趁着天气好去看望严凝霜和流潋紫。两人住在酒店里,有大楚门的成员专门陪着,满足她们的需求。不过两人是住的两个房间。她们之间并没有亲密到要住同一间房。
    陈凌先去看的流潋紫。流潋紫换上了这边的装扮,白色的仙女长裙,稍微的露了点乳沟出来。腰肢盈盈可握。陈凌每次见到这个**就有些把持不住,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所以陈凌和流潋紫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让流潋紫有需要就向照顾她们的大楚门成员提。
    随后,陈凌去见了严凝霜。严凝霜看见陈凌高兴无比,这两天里,严凝霜把香港逛了个遍。
    “师父!”这丫头穿着红色t恤,牛仔裤,很是时尚靓丽。
    陈凌微微一笑,说道:“在这里还习惯吧?”
    严凝霜道:“挺好的啊!”
    陈凌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随后,他忽然在房间里发现了许多书籍。
    陈凌便也明白严凝霜在听自己的话,多看一些书,多吸收一些知识。
    “这两天我有点忙,等得空了,再教你功夫。”陈凌说道。严凝霜欢喜点头。
    便在陈凌和严凝霜愉快聊天时,陈凌的手机响了。
    燕京,下午五点。
    单东阳来到机场,机场有一架前往东北的专机正在等待着单东阳。
    单东阳一个人开车来到机场,他穿的很休闲,棒球帽,白色t恤,大短裤。就像是要去打一场高尔夫一般。整个人悠闲随意。
    他已经特意交代,不要有任何人来送他。他不喜欢这种小儿女的生离死别。
    夕阳如火!
    照得整个机场红彤彤的,如染了一层金光。
    单东阳在机场前找位置停好车后,便朝机场里走去。他有证件,可以自由进入机场内部。
    单东阳很快走进了机场内部跑道,他看见了那架指定的专机。
    单东阳信步朝专机走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显得很平静。来到专机前,单东阳没有直接登机,而是回身抬头看向天空。
    再见了,燕京!
    再见了,这个世界,我将开往地狱。
    单东阳深吸一口气,他忽然发现自己变的有些脆弱了,竟然轻易的就想掉泪了。
    便也在这时,单东阳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没有看见飞行员。他登上飞机,正想打电话询问时
    单东阳看见飞机舱里坐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色的休闲衬衫,板寸头,清秀中带着一种坚毅。
    看见这个人时,单东阳呆住了。
    “陈凌?”
    陈凌站起身子,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是我嘛!你还真不够意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这一瞬间,单东阳惊喜莫名。他没什么朋友,陈凌算是一个。这个时候,陈凌能来送他,他无疑是感动的。
    单东阳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水。
    “走吧!”陈凌说着便站起身,朝单东阳走来。
    “去哪儿?”单东阳吃了一惊。
    陈凌说道:“去见华老。”
    单东阳微微一怔,说道:“没用的。”顿了顿,道:“陈凌,你能来,我很高兴。但是我们到此为止。”
    陈凌淡淡说道:“我从来都学不会看着自己的朋友去送死。走!”说完不由分说的抓住单东阳的手。
    单东阳拗不过陈凌,再则他心里也是带了一丝希望的。谁又想死呢?
    出机场后,陈凌和单东阳上了车。车是单东阳开来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单东阳奇怪的问道。
    陈凌看了单东阳一眼,说道:“是你爷爷给我打的电话。”
    单东阳心情不由微酸,这种骨肉亲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爷爷戎马一辈子,但始终还是不忍心看见自己去送死啊!
    “可是陈凌,即使是你又如何?你改变不了老领导的决定。我知道我没有路可以选的。”单东阳半晌后说道。
    陈凌熟稔的启动车子。
    这辆燕京现代很快开上了马路,周遭繁华如梭,天边残阳如血!
    车子迎着夕阳前进!
    陈凌微微一笑,说道:“下结论不要太早,一件事情你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成呢?”
    单东阳说不出话来。他以前也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却是没想到事情真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同样也是无法超脱。
    华老在中南海的一栋别墅里接待了陈凌和单东阳。
    如今陈凌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他要见华老。华老也是要见一见的。更何况陈凌还带了单东阳。华老当然也知道陈凌是个牛脾气。
    时间是傍晚六点。
    别墅前面有一个游泳池,天上的晚霞如血一般凄美。
    忽然又起了晚风。
    便在这游泳池前面,陈凌,单东阳,华老三人坐在桌前,太阳伞也被撤去了。桌上泡了三杯雨前龙井。
    热气腾腾。
    四周有警卫把守。
    华老今年已经有六十六岁了,不过他看起来斯文儒雅,很有领导者的气场。此刻华老穿着蓝色的衬衫,仪表周正。他并没有因为陈凌擅自带单东阳过来而震怒。反而是目光淡淡,朝陈凌和单东阳微微一笑,说道:“陈凌,怎么还是改不了这当兵的匪气?”
    话中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像是长辈对晚辈一般的亲昵。
    陈凌并不为华老的气场所迷惑,他看向华老,开门见山的说道:“老领导,我今天来是要带东阳去香港。”
    “哦?”华老说道:“陈凌,我知道你和东阳是好朋友。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东阳不去东北会有什么后果?”
    陈凌说道:“老领导,大道理我陈凌不想说。但我要说的是,别说东阳是我的朋友。就算今天这个人不是东阳,我也不会允许他去东北送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后果,我先不想去想。我只知道,一味的忍让只能获取短暂的和平。今天梵迪修斯敢要我们国安局长的命。明天他就敢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老领导,现在是我们最特殊的时期。各方群魔乱舞,也都在观望。我们如果这一次再让东阳去送死了,这个软弱的态度就会让他们看在眼里,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华老看向陈凌,他的目光深邃悠远。“年轻就是好啊!你们有血勇,而我们这帮老家伙不如你们。”似乎是一种感叹。
    随后,华老话锋一转,说道:“这个国家现在就像是一辆超载的客车,我们必须小心翼翼的把握住方向,不敢有一点闪失啊!”
    陈凌说道:“您这个比喻很形象。治理国家之道,毕竟不能像我们这群草莽,可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老领导,敌人已经亮剑了”
    华老身躯一震。他似乎是一下子被陈凌点醒了。他喃喃说道:“是啊,敌人已经亮剑了。”
    陈凌又道:“眼下是大气运降临,这大气运的意思就是要革新,要大换血。破而后能立!不破不立。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我们再不亮剑,将来要面临的后果会更严重。”
    华老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陈凌。半晌后,他说道:“乔老说过你是天煞皇者,生来就是为这场气运而生。如今群魔乱舞,唯有依靠你的力量来斡旋。你来跟他们斗,我们做你的壁障。”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说道:“陈凌,你要想好了。如果你把东阳带回香港。那么来自梵迪修斯的所有压力都要由你来承担。我们可能无法帮到你。”
    陈凌脸色肃然,说道:“老领导,我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好,你们去吧。”华老不再多说。
    陈凌当下便和单东阳起身,两人朝华老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陈凌和单东阳的背影。华老暗自道:“乔老爷子,陈凌他的确已经成长起来了。看来这命理运数在天地之间,是一点也不会有差错啊!”
    东北。
    城区里光明殿已经有了三座。每一座的建筑都恢弘纯白,如圣经教堂,神圣而庄严。光明殿的信徒每天都在增加,善男信女来光明殿祈求平安,祈求爱情,祈求发财,各种祈求。
    而最为雄伟的一座光明殿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此刻,夜色降临,市区里万家灯火,霓虹闪烁。
    大屏幕广告正在播放着洗发水的广告。
    而光明殿里。梵迪修斯正在凝神打坐,他是坐在忏悔室之中。这忏悔室不是他忏悔,而是抽选某些信徒来向他忏悔,祈求天父原谅其罪过。
    忏悔室里没有灯光。
    这时候外面传来甘道夫的脚步声。随后,甘道夫恭敬的向里面喊道:“陛下!”
    梵迪修斯睁开眼睛,问道:“是不是单东阳来了?”
    甘道夫说道:“他没有来,根据我们的情报。他被陈凌接到了香港。”
    梵迪修斯眼中顿时闪现出滔天怒意。
    陈凌带走了单东阳,这意义又不同了。因为事件之中,政府便由此而脱身事外。变成大楚门和光明教廷的对立了。
    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梵迪修斯的手机响了。是从香港方面打过来的。
    梵迪修斯接通。
    里面马上传来陈凌的声音。
    “梵迪修斯!”陈凌淡淡喊道。梵迪修斯更怒,如今已经没人敢喊他名字了。
    “单东阳在我手里,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陈凌继续说道。“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有我陈凌在一天,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敢乱来,我会联合上面对你进行剿杀。”
    “就凭你们?”梵迪修斯冷静下去,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以让你们华夏从此鸡犬不宁!”
    陈凌说道:“可那又怎样?你再也无法做你的陛下,无法成为一代教皇,无法拥有众多的信仰。”
    这句话戳中了梵迪修斯的痛处。
    “梵迪修斯,我不惧怕鱼死网破!”陈凌说完最后一句便挂了电话。
    梵迪修斯砰的一下,将手机砸成粉碎。
    本来梵迪修斯的算盘打的很好,他认定华夏政府不会冒险让单东阳活着。他想要杀了单东阳,告诉另外的势力。这个政府是软弱的,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让光明殿更加痛快的发展信徒。因为他可以保护信徒嘛!
    另外,梵迪修斯也对落雪的黑暗议会一直忌惮。他知道落雪隐藏在后面,也知道黑暗议会势力强大。梵迪修斯便想用阳谋来对付落雪。
    等到他的信徒众多,能跟政府谈判,如梵蒂冈一样独立。等他势力大到那个程度,便根本没有落雪插足的可能。
    陈凌拿准了梵迪修斯的七寸,眼瞎的梵迪修斯还真不敢鱼死网破。
    而梵迪修斯也拿陈凌有些为难,因为香港在陈凌的势力范围里,固若金汤。
    “把陈天涯喊来。”梵迪修斯淡淡吩咐。外面的教徒一直在旁边伺候,闻言马上道:“是,陛下。”
    陈天涯很快便来了。
    “进来吧!”梵迪修斯说道。陈天涯应了一声是,进入忏悔室里。
    忏悔室里依然没有一点灯光。不过梵迪修斯能清楚的看见陈天涯。他对陈天涯说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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