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意外并没有影响道士们的心情。
    扫荡九曲水莲城的这一次打枣,可谓是满载而归。
    白金瑞与宋岚桔自然是心满意足,他们得到了水母阴阳草,承袭了一个自成世界,也夺得了这个神格。至于什么是神格,白金瑞如何度过四九重劫,如何收纳神格之下的信之力都不是现在的高歌能够理解的。
    不过朱腾很快苏醒过来,这让高歌心情大大的愉悦起来。
    归程的路上,被高歌赢走了明心石的三教弟子姜有万大不服气,三番五次地鼓动自己的师门长辈,要他们去跟宋岚桔说情。
    练气小道士们都不知道密林中发生了什么,所以不依不饶。那几个长辈被姜有万逼得急了,忍不住呵斥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高歌来历不凡,别说有廉头领护着他,咱们的白前辈帮衬着他,就连散仙岐海前辈都跟他有过硬的交情。你呀!不仅不懂得去结交,反而不自量力地将他得罪了……”
    姜有万闻言,这才将心死了下来。
    朱腾历经大险,修为受损,但是这一趟他的所得也远超其他道士。除了因为高歌赢来的赌斗外,在阴阳水母草的自成世界中他也分了一份珍宝。
    “高道友,跟着你真是跟对了。”朱腾还是不改自己话唠的毛病。“以后再有打枣啊,或者历练啊之类的事,贫道都得跟着你才行。不光是我,我看龙溪真全门的那几位也有同样的心思。刚才上船之前,你被丁师伯和白大小姐围着,曲天阳几个凑不上来说话,可是真着急了。他们对你可是艳羡得紧呢。”
    高歌笑道:“你说话就是喜欢地夸大其词,我明明有空,哪至于凑不上来?曲道友和耿道友可都是跟我亲自道了别的。”
    “嘿嘿。”朱腾讪笑一声:“贫道错了,贫道起先还以为你对白大小姐有意思,结果竟然是她对你有意思,以后……你有得忙了。”
    “别胡说!再胡说,我可收了你的那一份灵石和珍宝,别忘了,它们还在我这里呢。”
    朱腾闻言立刻噤声,但是眼神和脸色却还在继续述说。他现在地高歌既佩服又感激,若不是高歌,他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高歌的思绪早就飘到了遥远的天数门,宇文梨的那里。
    宇文梨听取了白度灵的建议,一连几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拒绝修炼。
    章哲渊并未察觉其实自己已经提前陷入了一个劫难之中,反而整日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破除宇文梨的‘情劫’。
    所谓劫,乃是一段非常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道士会被特殊的东西所影响,若是爬不出来,那么劫便成了劫难。道士一生有数不清的劫,不一而足。有些劫来去匆匆,几乎不被察觉;有些劫却惊天动地,翻江倒海。
    道士的一生都在与劫做斗争,直到最后,也要度过四九重劫才能飞升紫府。偏偏有时候陷入劫中却不能自知,甚至有时候是自己将自己引入劫中。
    肖剑容曾经短暂地进入了过章哲渊的视线,但是很快就被否定。“纨绔子弟,不值一提,配不起宇文梨。”
    思来想去,章哲渊逐渐有了一个想法: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破除宇文梨的情劫。
    这天清晨,章哲渊用法术将自己精心打理了一番,然后整肃心情,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年轻弟子居住的房舍走去。
    碧蝉峰上的练气道士数量不多,宇文梨的房间周围大多数都是空置的,因为那些道士都下山历练去了。
    褚南朝带着牧石穿过碧蝉峰的问心泉,正准备去朝霞亭做早课,却迎面遇上了章哲渊。
    “章师叔这是去哪里?”牧石的心眼最多,扭头一看,不由得发出疑问。
    褚南朝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直到走出百步之外这才有些埋怨地说道:“虽然碧蝉峰上有禁制,遏制了道士们的能力,但是刚刚你说的话恐怕都被章道士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我又没说什么不得体的事由。”牧石有些不明白褚南朝的意思。
    褚南朝轻笑一声,嘴角轻轻一扬:“你呀!难道还不知道多嘴多舌的坏处吗?那姓章的道士显然是往弟子房舍去了,除了找宇文梨还有什么事?你看见了就看见了,非要多此一举地说一句,难道还怕他不知道你看见他了吗?”
    牧石恍然大悟,赶忙点点头,觉得褚南朝的话不无道理。“教习道士去女弟子的住所这恐怕不妥吧?”
    “岂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褚南朝一边走一边冷笑:“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没听到什么动静?”
    牧石连忙摇头:“这里不比青桃峰,年轻弟子就没有几个,剩下的都是金丹大道士和一些杂役,我从哪里听动静去?”
    褚南朝瞥了一眼牧石:“几天前宇文梨去找肖剑容了,这事你知道吗?”
    “这事倒是知道,肖剑容跟宁鸿师兄私交不错,我也是从宁鸿师兄那里听来的。”
    “知道宇文梨为什么勾搭肖剑容吗?”
    “勾搭?”牧石摇摇头:“难道宇文梨真的见异思迁啦。”
    “咱们都小瞧宇文梨了。”褚南朝虽然语气戏谑,但戏谑明显中还透着一股子得意。“她找肖剑容是想让肖剑容替她通风报信,她想要离开碧蝉峰。”
    “什么?离开碧蝉峰?”牧石无法理解宇文梨的动机。“为什么?难道还有更好的峰头想要接收她?”
    “她不想跟着章哲渊这个家伙修行。……前两天的事你忘了?那章道士真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别扭劲,简直太不正常了,那天不是还扇了肖剑容两巴掌吗?对咱们也不大客气。”褚南朝冷笑一声:“宇文梨比咱们都有骨气,宁折不屈啊。她对章哲渊不满意,宁可不修行,也绝不屈服。”
    宇文梨没有告诉肖剑容章哲渊逼迫自己忘掉高歌的事,所以褚南朝自然也没有听说这个细节,只以为章哲渊为人颐指气使,肯定有诸多不合理的要求,这才惹得宇文梨心生不满罢了。
    “我总觉得……”褚南朝欲言又止。
    “褚师兄,你看出什么来了?”牧石从褚南朝的口气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平常的含义。
    褚南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章道士虽然是金丹一重天的修为,但好像凡心未泯,似乎动了情劫。”
    “动了情劫?褚师兄,你的意思是……他看上了宇文梨?”
    “很有可能!所以,我才怪你不该声张,他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牧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褚师兄,宇文梨好歹是咱们天壬七界的同乡,咱们不能坐视不理,任由章道士为所欲为啊……”
    “还用你说?”褚南朝背着手,神情肃穆:“没发现咱们的路线已经不是前往朝霞亭了吗?”
    “咦,还真是。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碧蝉宫,去看看我的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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