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很是很是,你就像笨笨的袭人,忠厚有余伶俐不及,不过胜在忠心耿耿,所以赶紧想法子去吧!”
    李文彬笑道。
    乔远征想了想说道:“既然总部来主要领导视察云都的工作,您作为董事长先去打打前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可以通知办公所这次仅仅是小范围的督导,不需要太多人跟随。然后……咱们俩可以玩一出金蝉脱壳,今晚先去云都把您的事情办了,明天等咱们的仪仗随从都到了云都,咱们会合了他们一起干工作怎么样?唉!不过这样子我可真是担了大风险了……”
    李文彬一听就连声叫好,让乔远征赶紧去安排准备。
    乔远征跟董事处秘书长一向配合的十分默契,这也是秘书长聪明的缘故,虽然乔远征是他的属下,但总是很给面子的在私下做了朋友,遇到李文彬执拗的想要做不能做的事情时,两人才能“里应外合”的劝说李文彬。
    这次乔远征就跑去找到了秘书长,跟他密密的商议了一番,两人共同赶紧推掉了明天李董事长已经定好的行程,重新安排了时间,然后才通知云都明天李董事长要去,随行的人员都一一定好了这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李文彬一个心血来潮要惊动董事处办公所甚至好多个单位呢?这就是辰光集团领导出行定制问题了,李文彬作为一个董事长级的领导,更加是一个省集团的第一负责人,出行自然是有一定的规格的。而且,他人身自由问题更加是被集团规定的有了好多局限,例如他想要出省去探探亲,或者出国旅旅游,可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以为一个董事长只要拍出钱来给旅行社,说一声我想去美国看看就能办手续的啊?没那么容易,那是需要集团总部严密的审核、批准之后才能成行的,你私自走了那问题的严重性可就厉害了!非但如此,作为一省集团的首脑,他更加是一周前就被安排周密的部署了未来一周的具体日程,除了留给他的机动时间之外,精确到不会误差十分钟,所以想要一下子改变一整天的活动,自然需要手下人大动干戈的重新计划了。
    故而,李文彬想要去一趟云都,看一看当年的恩人,问一问他因为误会了人家心存愧疚、更加因为他一向欣赏并喜欢着的赵慎三的下落,却不愿意好多人知道,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就需要乔远征们替他操心安排了。
    反正,傍晚,董事处办公所秘书长的车开出了董事处大院,朝云都方向而去,里面坐的却不是秘书长,而是李董事长跟乔远征。李董事长自己的专车则留在大院里,等明天一早秘书长坐上去云都公开视察。
    但秘书长的车前面后面,依旧是跟着两辆车,这自然是应该有的安全保障了,即便是乔远征能够替李文彬安排微服私访,该有的措施他也不敢不用,要不然,那可是大错误,出了问题他可是担不起的。
    初夏时分,是一天中白天时间变长的时刻。云山寺的晚膳时刻已经过了,晚钟也早就敲响了,远处的天际,那一抹抹血色的流云依旧灿烂无比,把这一天最后时刻的辉煌渲染的无比的绮丽辉煌。
    一个穿着灰色僧袍却没有落发剃度的青年僧人默默地站在云山寺的后山上,面对着暮色苍茫的山下远眺着。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高大笔直,风猎猎的吹动他宽宽的僧袍,却反而更加让他站得稳稳的身形显得那么稳健,凝重。
    镜头转到他的前面,给他的脸部来一个特写的话,就能看到这绝对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僧人,深邃的双眼,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巴,以及饱满的前额跟端正的下巴,都给人一种十分稳健、十分贵重的感觉,更有一种逼人的权威感,让人不由的感叹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人物为什么居然会遁入空门,过着青灯古佛,与世无争的日子呢?
    当然,这个感觉仍然说明镜头给的追光不够清晰,如果再一次拉近镜头,仅仅对准他那双眼睛时,细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貌似沉静无波的双眼里,居然饱含着浓浓的情绪,那种情绪可以说叫悲痛,更可以说叫失望,还可以说叫受伤,更可以说叫绝望,甚至,还会是一种不甘心跟愤慨。
    就是这么样的一双眼睛,远远的看着山下的远山近树,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印在眼底一般,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进眼里去,因为那重重情绪表面,蒙着一层浓浓的茫然……
    他的身后,慢慢的出现了另外一个身材高瘦的僧人,这个僧人倒是货真价实的,因为光头上点着九个香芭,眉宇间带着一种得道高僧才有的宁静庄严,就连唇角的一抹轻笑,都显得那么慈悲,他低声的感叹着:“唉,看来这孩子还是没有走出心魔的障碍啊!”
    年轻僧人对身后的大师毫无察觉,他依旧如同亘古以来就站在山巅一般想把自己站成一尊化石,当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叫道:“小朋友,天黑了。”
    的时候,才回头叫了一声:“师父。”
    大师不是别人,正是了悟,他慢慢的走近了那个年轻僧人,跟他并排站在一起,看着山下已经完全隐进夜色中的景色说道:“小朋友,你说此刻山下有什么?”
    年轻僧人愕然的问道:“师父指什么?”
    “你能看到什么?”
    “黑暗。”
    “除了黑暗呢?”
    “没了。”
    “真没了吗?”
    “真没了。”
    “所以说你还是走不出表象的幻像啊!”
    大师感叹着说道:“黑夜到来,黑暗固然能够暂时掩盖一切,但是那些花草树木,农田庄稼却永远都在,并不会因为一时的黑暗就被吞没了,而你却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看到,足以说明你还是没有悟透万物生存的法则,无法走出你自己为自己划定的心牢啊。”
    “师父,我当然知道黑暗下面依旧生长着万物啊,可是您问我的是我看到的,并不是说山下有什么啊?怎么能说我悟不透呢?”
    那个青年僧人颇有些不服气,就急切地辩解起来。
    “呵呵呵,小朋友啊,我是问你看到了什么,你的回答也是对的。但你却忽略了一点,人想要看清楚什么东西,并不仅仅有眼睛就够了,还需要用心灵去看,眼睛能看到的往往仅仅是表象,用心灵去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啊。”
    大师笑着说道。
    “啪啪啪!”
    两人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击掌声,紧接着一个有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师妙哉斯言!”
    “李施主,你果然来了。”
    大师回头面朝黑暗,却一语道破天机。
    紧接着,一阵亮光让一切猛然间清晰起来,了悟大师的弟子、现在已经是云山寺官面上的主持方丈伸手打开了寺院后门上的路灯,很显然是他带路上来的。
    “赵慎三,你这个混蛋果然躲在这里,你居然出家了?你……你气死我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惊呼着,随着声音,乔远征冲了过来,抓住了那个年轻的僧人震惊的摇晃着他的身躯。
    是的,这个身穿僧袍的年轻人正是从婚礼上不辞而别的赵慎三!
    从第一眼瞥见林茂人跟郑焰红在他的家里公然的交付了信物那天起,痛苦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那颗原本应该因为饱经风雨而刀枪不入的心灵。事实证明,他赵慎三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以前之所以给人以坚韧不倒的形象,足以说明那打击还是不够大,伤害还是不够深,或者换言之是给他造成伤害的人对他来讲太过无关紧要,所以,他就能发挥他超人的抵御能力抗拒过一次次灾厄,并通过这一次次的抗争更加强大起来。
    可是,任何强悍的人都有类似命门的一个弱点,就如同周星驰的电影《鹿鼎记》里,清朝那个已经可以刀枪不入的天下第一武士鳌拜的命门就是男人的命根子,而人家鳌拜大人为了隐藏这个弱点,居然能够修炼出缩阳功,关键时刻把命根子活生生吸进身体里去,强悍吧?可真是气死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了,连名满天下的陈近南大侠都拿他没法子,非但没有杀了他,反而被他打碎了琵琶骨成了废人。但可别忘了一物降一物的历史法则,偏偏就有一个无赖混混出身的韦小宝,如同老鼠能克制大象一般从姐姐那里取来宝贵经验--刺激身上的大椎穴就能让缩阳功破除,然后鳌拜大人纵然隐藏的再隐秘,也还是被韦小宝同学用一尊石塔的顶尖给他顶出来,然后一击之中命根子,把他一举擒获。
    而他赵慎三的命门不是别的,正是差一点就是他新娘子的郑焰红。也许林茂人并非想要如韦小宝同学一般置他于死地,但目的除了还想保留住在郑焰红心中的一席之位之外,其用心之险恶也很难预测,但无论林茂人出自何等心态,咱们都得恭喜他成功了,因为赵慎三的确被林茂人用玉镯化成的利剑一剑刺中命门,虽然尚不足以致命,但自信心跟上进心一举摧毁,留下的就只剩下自卑跟悲愤了。
    每个出身低等家庭的男人一旦通过努力改变了家庭地位之后,虽然貌似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潢贵胄们一般般的威严,但内心深处却始终用一个铁栅栏囚禁着一头怪兽,这头怪兽平时看似十分驯服,一旦那些用理智打造的铁栅栏被怒火烧毁,那头名叫自卑的怪兽就会呼啸而出,把这个人坚强的意志力一举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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