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天故意不想让这对苦命的恋人幸福到天亮,就在卢博文第二次得意完毕,浑身松弛的拥抱着他的小女人休息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听到之后心里就猛地一震,因为这个手机上这个特定的铃声代表着一个特定的人,那就是他在外国疗养的妻子,而此刻天尚未明,这个号码就突兀的打了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老天,不要在今天,不要在现在!别太残忍!”
    卢博文心头狂跳,一阵阵不详的预感压迫着他,他颤抖着赶紧跳下床,不顾灵烟让他穿上衣服再去拿手机的劝阻,踉踉跄跄跑到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接通之后就仅仅发出一声“喂?”
    然后就是一片静默……
    灵烟听着声音不对赶紧披衣出来看时,却看到卢博文好似在接电话这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光着身子呆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如丧考妣。
    “哎呀博文,你怎么了?是不是班上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通知一下红红跟小三?你……”
    灵烟吓了一跳,赶紧说道。
    “不……”
    卢博文幽魂一般站起来,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就站了起来,毫无感情的推开扑过来想依偎在他怀里的灵烟,去木然的穿好衣服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要离开。灵烟追着他叫喊着问他怎么了,他却始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回到家里,卢博文焦急的联系了妻子在国外的疗养机构的负责人,询问清楚妻子是割腕自杀,但幸亏发现的早已经被送进医院抢救,此刻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但生命危险倒也还不至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自责跟愧疚就把他给淹没了。
    面对着郑焰红的斥责,卢博文突然间就哭了出来:“呜呜呜……报应啊……这是你妈感觉到我对不起她了啊……否则的话,她怎么会不早不晚偏偏在那个时间想不开呢?呜呜呜……红红,我对不起你妈啊……”
    赵慎三听着卢博文的话里有蹊跷,更加明白如果一旦有什么隐情的话,让眼里不揉沙子的郑焰红听到了,日后没准就会成为父女两个之间迈不过去的一道鸿沟,他就赶紧说道:“爸爸爸爸,你看你摇摇欲坠的坐不得了,红红,你赶紧跟叔叔去帮爸爸请假吧,我扶他到里屋躺一会儿。爸爸,您先别说话。”
    郑伯年毕竟老辣一些,看出了猫腻,就赶紧拉住了也想跟进卧室的郑焰红说道:“傻丫头,我给李董事长打电话汇报,你赶紧去替你爸爸冲杯热牛奶,就让小三陪你爸爸一会儿吧。”
    赵慎三把卢博文弄到床上让他躺下了,凑近他耳朵低声问道:“爸爸,妈妈有抑郁症您又不是不知道,出了事咱们赶紧补救就是,您可别有什么糊涂心思啊!刚刚说什么报应啊啥的,那可不能乱说啊!”
    “呜呜呜……小三,你不知道,我跟你灵烟阿姨就在凌晨终于真正在一起了,你妈一定是感应到了,否则她怎么会不早不迟偏偏在那个时候自杀呢?这都是我为老不尊造了孽,害了她也害了你妈啊……”
    卢博文依旧走不出那个牛角尖。
    赵慎三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爸爸啊,无非是赶巧了罢了,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跟红红那么恩爱,也没有您说的这种感应啊!更何况您跟我妈都多少年不在一起了,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应呢?您别胡思乱想了,就您这种洁身自好的品德,就算是拥有了灵烟阿姨也对得起我妈了。我妈的事情仅仅是偶然,您现在最需要赶紧镇静下来咱们过去处理,如果这么钻进牛角尖乱说话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的!您可要淡定啊爸爸!”
    赵慎三的话让卢博文冷静了一点,却依旧不能释怀,痛哭不止。赵慎三叹口气,心想不下狠药难以扭转卢博文的心思,就咬咬牙说道:“爸爸,就算是您心里觉得跟灵烟阿姨在一起了愧对了妈妈,以后不要再理她也就是了,眼前总需要先去国外把妈妈的事情处理清爽啊!乱蜂蜇头也要先顾眼下,这人命关天的当口你去纠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岂不是有点愚蠢了呢?”
    卢博文一怔,脸色苍白着,傻瓜般的呆愣着,那鬓边的白发跟额上的皱纹,以及因为长时间的哭泣造成的浮肿的眼泡,都让他显出一种可怜巴巴的苍老,仿佛是一个没有丝毫决断能力的老人,在彷徨中寻找着前进的方向。
    赵慎三刚刚说话太重了,唯恐卢博文受不了,刚想着怎么再劝慰他几句呢,刚好郑焰红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了,他就语带双关的说道:“爸爸,红红从接到您电话之后就牵挂你的不得了,您可是我们俩心中最值得尊敬的爸爸啊,您这个时候如果撑不住,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郑焰红看赵慎三给她使眼色,也就不敢再责怪卢博文了,温柔的把牛奶端过来说道:“爸爸,三说得对,咱们大家都是靠您支撑着的,您如果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赶紧把牛奶喝了吧。我叔叔已经给文彬董事长打过电话了,文彬董事长说这是大事,已经让省集团办公所出面跟贺总监一起到公安厅出入境处给您和三还有贺总监办理出国手续了,特批的今天一定拿到护照。估计等十点钟这边就能办完,然后就可以赶紧去京城办理签证,咱们省驻京办的同志也已经过去协调了,有咱们大使馆的官员替您担保,所有的手续都能赶在您到京城之前办完,您赶紧振作起来走吧。”
    卢博文一听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当中,而他这个当事人如果再沉迷于自责当中逃避现实就太可笑了,就赶紧收起了刚刚的心情,振作起来喝了牛奶,等情绪稳定了就恢复了他往日的缜密跟决断,想了想抬头说道:“红红,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如果你妈妈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地方,我跟三都是大男人,未免不方便的。”
    郑焰红委屈的说道:“可说呢,我刚才就一直跟省集团办公所交涉呢,可是他们说咱们一家三口一起走是不符合规定的。我就说了我妈需要去一个女人照顾的,最后他们居然说可以派一名女士陪你们去,却死活不同意我一起去,气死我了!”
    卢博文马上就明白了省里的顾虑,也就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了,就跟赵慎三说道:“三,你赶紧去做一些准备吧,此刻我方寸已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慎三说道:“您放心吧爸爸,我已经给贺总监划过去一笔钱让他赶紧转成外币,其余的准备工作我也安排人正在办,您就赶紧去洗洗脸换换衣服,咱们准备出发吧。”
    卢博文站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却没有简单的洗洗脸就罢了,而是仔仔细细的洗了个澡,出来又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个遍,这才走出来说道:“鹏飞回来了吗?咱们先去京城吧,能节省一点时间就节省一点吧。”
    赵慎三赶紧答应着去准备了一些行李,郑焰红跟郑伯年一起送他们出来,郑伯年就让自己的车送他们去机场,郑焰红非要过去看他们上飞机,挤过去就要上车。
    赵慎三看了一眼郑伯年的司机,却笑着说道:“叔叔,反正红红非要跟过去到机场,那么我的车就在这里,您干脆先回去吧。我开车去机场,再让红红把车开回来也就是了,省的都不方便。”
    郑伯年明白他们可能会商议一些具体的事情,也就答应了自己上车走了。
    在车上,郑焰红嘟着嘴嘟囔道:“省集团真过分,为什么就不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难道还怕咱们全家叛国潜逃吗?哼,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好好地家不要逃到国外去过黑人的生活啊!”
    赵慎三赶紧说道:“红红别瞎说,这也是咱们内部不成文的规定,爸爸级别那么高,而咱们俩又是他所有的亲人了,贸然间一家子一个不留的出去,省里的确会有所考虑的。就是你说的啊,咱们又没有亏心事,何必一定要让文彬董事长为难,让别的什么人借此做文章呢?左不过我跟爸爸处理完就回来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卢博文一直沉默者不语,好几次他都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总是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可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又是那么的明显,一次又一次的看了看郑焰红,却始终无法启齿。
    赵慎三从后视镜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当他看着卢博文看向郑焰红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灰意冷般的决绝,还有痛悔跟愧疚,更有着无奈的痛楚的时候,马上就明白卢博文想要让郑焰红干什么了,就暗暗叹了口气,并不打算阻拦。
    可是赵慎三却心思细密,他更是又一转念就思虑明白以灵烟的脆弱敏感,如果郑焰红受卢博文之托过去代为传达卢博文意欲跟他了断情缘的消息之后,那个女人是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的,说不定父子二人去国外救活了那个妈妈回来,却发现灵烟已经香消玉殒,那可就是救了一个害了一个了,到了那时,说不定卢博文会更加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直接崩溃的!
    赵慎三太明白灵烟对卢博文的意义了,他可不能让卢博文在极不冷静的状态下做出错误的决定,以至于遗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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