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彬示意把手机递给他,他接听了就问道:“满山同志?”
    白满山就在那边说了好久,乔远征只听着李董事长猛然间略微带点惊讶问道:“怎么会又牵扯上这个郑焰红?”
    他心里猛地一紧,赶紧竖起耳朵听着,李董事长接着就仅仅是时不时的“嗯”一声,但是脸色却越听越是木呆呆的。
    乔远征登时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他也不好意思距离太近去听,却竭力磨蹭着不出去,最后就听到李董事长说道:“满山同志,这件事处理一定要慎重,毕竟前段时间因为郑焰红的住院,就已经按照你的意思配合京城方面对她进行过一次调查了,最后弄得那么被动才算是结束了,现在他回去工作才几天呀,可不能草率的再次贸然展开调查,一定要有真凭实据才可以有所动作。”
    对方好像在解释什么,李董事长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当然明白你作为一个外地领导初来乍到,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常务副经理级别女领导有什么恩怨呢?只是我个人觉得咱们培养一个领导不容易,而且郑焰红同志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同志,如果一再的对她展开调查的话,对人家的工作积极性一定是致命的打击,而且这次农机项目招标会一直都是你们董事会那边在主持,为什么这个远大三阳公司能够在众多的投标公司中被你们选中呢?如果你怀疑有暗箱操作的话,你们先把操作的人找出来问问是不是郑焰红托他选中远大三阳的不就行了?”
    乔远征只听得心惊肉跳,万万没想到这么快白会长他们就盯上了这个公司,可是他再怎么回忆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都想不出破绽,只能继续听下去了。
    终于,白会长说了好久,李董事长一锤定音般的说道:“那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就算是外围调查也不行!给你提供这个消息的人仅仅凭借这个公司的老板娘可能是郑焰红同志的私生姐姐,就能牵强附会的把这个项目投标成功说成是郑焰红暗中做了手脚,那么岂不是咱们连人家父母的私生活都要追查了?白会长,我想知道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按理说这个公司刚刚投标成功,连第一批农机设备都没有提供呢,你怎么就能断定人家不能很好地完成这个项目需要的设备呢?再说了,就算是存在投标行贿,也要等人家拿出的东西好用不好用再说话呀,如果总是这么凭借一句‘莫须有’就调查领导的话,我想咱们都不用干工作了。”
    白会长继续在坚持,怎奈李董事长毫不松口,最后居然说道:“哼,如果这次还会有什么京城检察会的人莫名其妙的下来调查我的领导,我这个省集团董事长是绝不会答应的,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董事处的一把手,没有我的同意,纪检部如果配合了,那么干脆让集团总部直管算了。”
    这就是李文彬的真颜色,终于在今晚,白满山唱了那么一出拙劣的戏码之后,借机爆发了。
    挂了电话,李文彬依旧脸色平和,但从他胸口的起伏幅度,乔远征知道他是生了气的,半晌,李董事长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说道:“这个郑焰红还真是个麻烦,怎么会什么事情都能扯上她呢?博文好好一个老夫子,偏因为收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干女儿,总是不能置身事外。”
    乔远征明白李董事长的心情,更知道李董事长这个层面的领导,对于麻烦不断的领导,哪怕是你工作能力赶上拼命三郎了也屁松,就算是找个笨蛋放在那里只要能安安稳稳就行了。乔远征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得劝说的李董事长扭转这个想法,否则的话一旦彻查这个公司,说不定他本人也难逃干系。可是如果漫无边际的劝慰是不起作用的,乔远征想了想就给李董事长倒了一杯温水,自己坐在对面字斟句酌的说道:“李董事长,您刚才说这个郑焰红麻烦不断,其实这不难理解,更加不是她本人的原因,真要追究源头的话,这源头还是在您这里呢。”
    李文彬最欣赏也最依赖乔远征的地方就是他总是能够及时的给他提供他不了解的事件背景,就像此刻,在他因为白满山的话生了气,武断的做出很可能是错误判断的时候,乔远征能这么说他,一定能够把不为人知的背景分析给他听,他也就打消了赶紧回招待所的念头,兴致盎然的笑道:“你这个远征,刚把我比成二奶奶,现在又说我是风之源头,那你就给我一个理由吧,别让我也受了冤枉。”
    乔远征知道自己找准了切入点,就接着用一副局外人的讲述口吻淡淡的说道:“您应该把问题倒过来推理,比如说,当然,我是瞎推理的啊,错了您可别介意,反正明天我就不认帐的。您刚刚说郑焰红这个领导总是麻烦不断,还说博文主管为什么会认这么个麻烦精做干女儿,从而弄他他也总是不安生,更加有可能因为博文主管受了影响而影响到您,我这么说对吗?”
    李文彬不知道乔远征要说什么,但乔远征说的这么一条线也的确正是他的顾虑,就点了点头,乔远征就接着说道:“其实在我看来,并非是郑焰红是个麻烦连累了卢主管乃至您,反而恰恰是因为她不该认了卢主管这个爸爸,才导致的这么多麻烦。您想呀李董事长,如果有个人想要动摇您的威信,直接对您是不是很傻?
    那么对方自然要找一个能够最终涉及到您、影响到您的人曲线来这么一下子才能遮人眼目,就如同您是一颗参天大树,如果要动摇您的根基一定要先从您主要的枝干动手才行,而您最主要的枝干是卢主管,那么连着卢主管的树叶子就是这个倒霉的郑焰红了。人家撼不动大树就摘叶子,摘了叶子枯了枝干,枝干枯了树干能不受影响吗?所以呀,这个郑大小姐才真是比窦娥还冤呢,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你们的箭靶子,还被您说成一个一无是处的麻烦精,唉!看来这职场领导还真不是人干的。”
    乔远征的话李文彬都听进去了,虽然乔远征并没有说明白想要撼动他根基的是谁,但他怎么会不明白呢?沉吟着,李文彬果真慢慢的消除了的郑焰红的怨怼。
    “李董事长,我也不瞒您,我跟郑焰红的前秘书、现任桐县技术部常务副总监、可能已经是郑焰红的现任丈夫的赵慎三是好朋友,所以恰好了解这个远大三阳公司的内幕。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叫黄天阳,是一个归国华侨,好多年前就移民国外了,这次回国发展,主营就是大型农机设备。他夫人名叫刘佩佩,是原云都分公司主管、现任南平分公司主管林茂人的前妻,两人育有一女,外界传说刘佩佩为了初恋情人黄天阳,在生下女儿不久就离家出走去投奔黄天阳了,但前几年还回来过,却又跟林茂人在云都高调恩爱,貌似并没有离婚。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林茂人为了横刀夺爱,当年构陷黄天阳涉毒,又出面以救出黄天阳作为交换条件迫使刘佩佩嫁给了他,后来他又爱上了郑焰红,这才放了刘佩佩跟她离婚了,这女人现在就成了黄天阳的妻子。居然还被扯成是郑焰红的私生姐姐,看来刘佩佩这个女人才是问题的关键啊。”
    李文彬怎么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波折,听的有些动容了,就问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乔远征肯定的说道:“我肯定这都是真的。李董事长,我没怎么听明白刚才白会长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是他以怀疑郑焰红在远大三阳取得农机项目标柱的事情做了手脚的话,那真是太牵强附会了,人家父亲的私生女这种关系说出来,还远不如她是林茂人主管的前妻来得直接,嘿!为什么林董事不告诉白会长这件事是他前弟媳出面求他帮忙玉成的呢?如果我跟白会长说我知道这个老板娘是南平主管林茂人的前妻,那么白会长是不是还要一并调查林茂人是否做了手脚了呢?如果林茂人主管没那么大影响力的话,是不是也最后查一查林董事是不是起了作用的呢?哈哈哈,恐怕是舍不得的吧?”
    李文彬在私下场合,是把乔远征当朋友看的,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还真是连一个能够聊聊天的人都没有,所以仅仅是两个人的时候,乔远征跟他说话也很是随意,此刻就亦庄亦谐的说了上面那番话。
    李董事长可没有把乔远征的话当成笑话来听,他已经很冷静的开始了分析,终于说道:“你回头找个机会去跟博文沟通一下,让他安心只管按他的意思跟白会长他们保持关系,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这是一。第二,既然你说郑焰红现在的丈夫是你朋友,如果你真想帮他们的话,你刚刚分析的东西得让对面知道。第三,这件事你密切替我关注,如果这个公司提供的农机质量过硬的话,咱们不单要把第一批给他们,以后整个农机供应都给这个公司。”
    乔远征自然是开心不已,明白李董事长把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那就是说,他可以出面让白会长他们尝尝反噬的滋味了,而办这种事情,乔远征自问是比不上赵慎三的,所以他打算等下回去,就赶紧通知赵慎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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