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吉菩萨所料不错,在张慕仙对付她时,无人替她出头,却有不少人旁观。
    她巧借黄毛貂鼠盗取人族气运,被张慕仙惩罚,消去五年万年修为,幸得天皇大帝求情,又写下悔过书,才保住大罗金仙境界。
    这消息瞬间哄传三界,该知道的人一个不少,不该知道的依然懵懵懂懂。
    ……
    文殊菩萨返回灵山,尚未坐稳,就听到这个消息。
    他先前前往乌鸡国,假借考验乌鸡国国王之名,以言语激怒乌鸡国王,令乌鸡国王出手,将他侵入河中三天。
    佛门大菩萨受辱,自然要百倍报复回去,他的计划是派遣坐骑青毛狮下界,将乌鸡国王推入井中,待取经队伍至乌鸡国,再现身收服青毛狮,借机盗取一份人族气运。
    乌鸡国原是佛门领地,国内上至国王,下至庶民都笃信佛教,但是他受苦在前,如来也说不出什么。
    “计划取消!”文殊菩萨脸色发青,向青毛狮说道。
    ……
    观音端坐南海莲花池畔,正在一边观看金鱼戏水,一边手捏念珠,诵读《多心经》。
    听到张慕仙惩戒灵吉菩萨的消息,观音心中一凛,原准备派遣金毛吼出山,前往朱紫国,借机敛取一份人族气运,此时却是悄悄收起心思。
    “张慕仙竟如此看重取经计划?他为何迫不及待送如来入真空劫?这样做并不符合他的利益。”观音暗自思索。
    若有神仙派遣妖怪下界,借机敛取人族气运,受损最大的是如来。若无人盗取人族气运,最大一份气运被如来所得,定然会促使如来早入真空劫。
    如来提早入真空劫,会对玉帝和鲲鹏形成冲击,这并不符合张慕仙的利益。
    观音掐指推算片刻,暗道:“张慕仙是否重视取经之事,我还要试探一番。真是奇怪,他与如来向来不对付,为何要帮助如来?”
    西行计划,如来是发起人,唐僧是如来的二弟子,孙悟空和沙僧是如来的秘密弟子,明眼人都清楚,若取经任务成功,如来将攫取最大一份气运。
    众仙若派遣妖怪下界,借机敛取人族气运,等同在挖如来的墙角。如来端坐灵山不懂,张慕仙却狠辣出手,表明立场,事情显得有些诡异。
    三界之中,看不透此番诡异局势者,又岂止观音一人?
    观音缓缓起身,梳妆打扮一番,端坐莲台之上,径直向九重天而去。
    “烦请禀告一声,贫僧观音求见灵官大人!”观音在纠察灵官衙门前,向守门天兵打了个稽首。
    守门天兵自是认识观音,哪里敢怠慢,忙入内禀告。
    张慕仙亲自迎出衙门外,将观音引至大殿,令姮娥仙子置仙茶,向观音劝饮。
    观音端起仙茶,微抿一口,面带忧容道:“贫僧冒昧来此,实是有一事向大人禀告。”
    张慕仙见观音将姿态放的极低,心中一动,暗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只怕观音来着不善。”
    口中却说道:“尊者不必客气,有何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商议商议。”
    他心中清楚,观音既然找到他,这件事他定肯躲不开。
    观音缓缓说道:“取经队伍自过黄风岭后,历时一年,行程三万六千余里,却没有扫灭一处妖窟,已陷入困境,贫僧特来求教于大人。”
    取经队伍已陷入困境一年,她之所以此时才来寻张慕仙,皆因先前她看到有利可图,在谋划朱紫国之事。
    张慕仙悍然出手,惩戒灵吉菩萨,令三界别有异心的仙人不得不收敛手脚。
    观音这才想起,取经已陷入困境。她此时来寻张慕仙,一则寻求解决之道,二者是借机试探张慕仙,看他对取经行动的重视程度。
    张慕仙眉头一皱,向观音道:“尊者可知为何会陷入困境?”
    观音叹道:“黄风岭一战,孙悟空和猪八戒将黄风岭七八百地仙,四五千人仙境小妖尽数杀死,手段狠辣,神通惊天,还有哪路妖怪敢贸然抢夺唐僧?
    贫僧隐隐听到:唐僧身边有三十九名高手护卫的消息,也通过黄风岭漏网的小妖传了出去。”
    抓唐僧有巨大的风险,想吃唐僧肉也是不易,即便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吃到唐僧肉,也只能抵挡一次天劫,风险和收益不成比例,这是观音想表达的意思。
    “尊者认为该如何解决此事?”张慕仙说道。
    观音道:“若想令妖怪上钩,只有一个办法,封印孙悟空等人的修为,令妖怪看到事情有成功的可能,否则三个金仙保着唐僧,谁人敢打他们的注意?”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观音却故意略过,没有说出来。
    张慕仙修为已不在观音之下,虽不能看透观音的内心,但将心比心,就知观音话语未尽。他能想到的方法,观音会想不到?
    “我在人界曾听闻一段话,认为很有道理。商人以利益为仙,如果有五成利润,商人就敢铤而走险;如果有已被的利润,商人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三倍的利润,商人就敢犯下任何罪行。我想妖怪也大抵如此。”张慕仙缓缓说道。
    观音沉吟道:“大人的意思是……”她心中暗自惊讶,张慕仙对于取经的重视程度,远超她预料。
    张慕仙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稍后我会以纠察灵官衙门的名义下发公文,金蝉子回归灵山,是如来佛祖对他的一次考验。三界之中,任何人都可以为金蝉子设置障碍,若有人能吃到金蝉子一块肉,本官许他位列仙班,永享仙禄,长寿长生。”
    观音闻言暗道:“张慕仙竟许下天庭仙位,这下人界妖怪该沸腾了吧!金蝉子师兄怕是要陷入真正的险境了。”
    原先吃唐僧一块肉,只能抵挡一次天劫,现在不同了,不管何人吃金蝉子一块肉,都能位列仙班,每年都有蟠桃吃,不用再担心天劫。
    试问,那个妖怪不动心?
    观音离开人界,对张慕仙的举动疑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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