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些猴子的实力完全配不上其骇人的外表。
    众侠士紧随其后,瞬息间短兵相接。凄厉惨叫间,近二十只血猴便被破了命门。
    到底也只是猴子,甚至只会凭着本能挥爪扑击。“幸好是虚惊一场。”念想间,秦锋重刀一甩。
    噗。
    正面冲来的血猴霎时被腰斩,那韧性十足的肠子缠在刀上拖着两截身躯扫去。
    砰。
    抵御着惯性秦锋反手手刀。刀背作击,侧翼扑来妄图偷袭的血猴,霎时喷出一口血箭倒飞十余丈。
    再收刀一抖,两截缠着的躯干犹如流星锤般掠去,又一只配合袭来的血猴顿时被拽飞。
    余光一瞥张进,秦锋登时无语,“还有这种兵器?”才发现张进的弓弧上不知何时弹出了刀刃。这渴望着近战的弓手只手犹若握着双刃弯刀劈砍。间隙间便会趁机射出一箭,每每至此总能听见凄厉惨叫,目标总是被从眼眶洞穿。
    余下的十二人亦是游刃有余。
    即使敌我人数差距二十倍余,但这毅然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即使血猴杀的怒起,舍命攻来也最多只能在众游侠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痕。
    才半盏茶的工夫,便有百余只血猴被斩。但余下的血猴不但不退,反倒愈发暴躁的攻来,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
    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下,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墓顶覆下的藤蔓犹如活过来一般微不可查的渐渐开始蠕动。
    厮杀间,也不知何时墓顶一点点地滴落泥土。
    一直都留有警惕的秦锋首先察觉。待仰头望去,神色猝然大变:“别管这些猴子了,大家快跑。”不由分说,一刀抡起逼开五只缠斗的血猴。
    脚下一踏,拽过身侧杀得兴起的张进,在一众人怪异地神色下夺路而逃。惊疑间众人仰头向头顶望去,然在放置在角落的昏暗火把照射下,除了黑暗再无它物。
    季连不由道:“你们看见了什么吗?”
    “没有。”
    “没有。”
    季连:“那就别管那两人。快些杀光这些猴子,再去寻那主墓。”
    ……
    莫名其妙,张力跟随着遁逃,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秦锋怎么了?”
    秦锋心有余悸骇然道:“藤蔓,藤蔓活过来了。”就说话间,但听得怪异声响。通道壁面的石壁缝隙中,竟然也钻出了一只只藤蔓挥舞。
    啪。
    似能寻到活物的气息,头顶一只藤蔓卷来,秦锋顿时挥刀斩去。断去的藤蔓反射般的的收回,同时又有近十道藤蔓卷来。
    “见鬼!”失声叱骂间,秦锋纵身退开。略显狭隘的通道中,更多的藤蔓探出。根本就无法强闯。
    “我们回去。”又拽起吓得呆滞的张进,秦锋急忙向墓殿奔回。
    而此时,整个墓殿已经化作了藤林。墓顶之上百余道道藤蔓落下如触手舞动。
    “啊。”只听一声惨叫,却是先前与自己顶撞的大耳游侠露出破绽被藤蔓扇飞在地,霎时间便被更多拥簇而来的藤蔓卷成一个粽人,连同着那些血猴被卷上去的尸首,拉上如巨蛹般吊挂着。
    如其他巨蛹一般,顷刻间丝丝血滴便从藤蔓缝隙侵出。二百余个藤蛹,同时消化着其中血肉,犹如下起了血雨,无人不是被淋上一身血污,甚是狰狞。
    但也是亏得这些血猴的尸首让绝大多数藤蔓忙于消化,这才至于众游侠尚有顽抗之力。然而众人已成瓮中之鳖,也只不过能多争取一些苟延残喘的时间罢了。
    全灭,只是时间问题。
    就当所有都绝望挣扎时。秦锋急中生智:“所有人,跟我来!”说话间,直径向通道正前方地壁面奔去。
    左右腾移间避开卷来的藤蔓,直奔到被枯藤覆盖的壁面挥刀劈砍。
    秦锋莫名动作下,那季连最先回过神:“主墓,对了,主墓。都跟我过来。”呼喝间这些不听秦锋召唤的游侠顿时随之奔来。抵御从头顶卷来的藤蔓同时,一面挥刀劈砍着覆盖的枯藤。
    倒是不难猜中,估摸着大概的方向,数息间,便寻到了那封尘的殿门。
    一时间,便是断后抵御藤蔓的游侠争先恐后的涌来,慌乱之间差点又有一位同伴被藤蔓卷走。
    “该死,这门是封死的。”
    “机关一定就在这附近。”
    “现在这个时候还找鬼的机关啊!”
    ……
    叱骂声间,秦锋双掌全力推去。果然,也不知这石门有几千斤重,竟然纹丝不动。
    而身后,浸上火油,张进连珠拉弓。虽箭无虚射,然附在藤蔓上的火势总是数息间熄灭。“可恶,火箭也没作用。”
    其余游侠更是呆傻了眼,只能凭借手中兵器蛮力斩杀袭来的藤蔓。
    黔驴技穷之时,又是想起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季连转头急问道:“秦锋,还有什么办法。”
    秦锋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齐力把门推开。尽人事,听天命。”说罢左右望去,寻住未完全闭合的一丝门缝,随即将重刀插入当作杠杆撬动,又喝到:“再来一些人。”
    “我。”闷哼间,一虎背熊腰的壮汉跑来。有学有样的将手中战斧插入撬动。
    “再来些人!”
    ……
    大难之下,人心汇聚。傲慢的侠士们终于对秦锋的命令言听计从。
    自发行动,力壮的则是上前一齐推门,力弱的则由张进、季连为首,围成一个半圆专注保护,防守着四面八方攻来的嗜血藤蔓。
    咔,咔。
    十余息后,诸人不懈努力下。异样的声响从石门中响起。秦锋精神不禁奋起,这是机括被强行扳动发出的金属异响。
    霎时间,众人受到鼓舞。见此计可行,心头就像莫名勇气一股力量,使出吃奶的劲更加卖力的撬动。
    瘦弱的双臂绷出起虬张的青筋,秦锋犹然不觉:“快点!就差一点了。”生死关头,不知不觉对潜力的束缚都已松动,因血浆剧烈涌动过载的力量不单将经脉撑的胀起,逾过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能,臂腕之间骨骼甚至都在巨力之下错位凸起。
    这便是秦锋不愿使用潜能的原因,稍不察觉就会让肉体受损,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损伤。
    又是数十息时间过去。终于,石门的缝隙已被推开到了近一尺的宽度。
    一股酸臭味隐隐扑面而来。
    “就差一点了。”却无暇顾及那源头究竟是什么。秦锋只知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啪,啪。
    而就在此时,一具具惨白不沾上一丝肉沫血迹的尸骸从殿顶落下,犹如下起了骨雨。消化完毕被染得猩红的藤蔓,顿时犹如厉鬼的长舌齐齐击来。
    霎时间,连同秦锋无人不是一脸惊惧。先前百余道藤蔓尚可勉强抵抗,此时骤然多出七八倍余,却不再是人力能及。
    甚至还没有等藤蔓动作,也许是早就谋生了退意。
    但见一机警干瘦的游侠更像是为了遮掩一般,多余地厉喝一声:“快逃!”身躯却早已是凌空一跃丈高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待撞向石门之时身子一侧,只手探在壁上一拉,如一只壁虎一般便吸入了门缝之中。
    一时间阵型打乱。
    “稳住,稳住!”有了一个带头,即使秦锋极力呵斥,依然是无法止住丧了胆的侠士们。
    完全是乱了阵脚,再无人推门,更无人抵御无数绞来的藤蔓。推攮间皆是向那堪堪尺余宽的可怜门缝挤去。然这狭小的门缝,身材消瘦者倒还能勉强挤入。与同自己推门的两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却只能干瞪着眼。
    又见一人跃空而上,侧着浑身没有多余赘肉被一身劲装缚地紧致的身躯便要挤进门缝。
    一只壮硕的手臂猝然拉来。
    猝不及防,怎会料到自己人会在背后捅刀子。逃者急忙转头骇惊道:“白痴!你干什……”
    砰。
    不等说完,人已经狠狠拽砸下地动弹不得。
    只见作俑的汉子昂起双下巴森然狞笑:“既然我活不了,你们谁也别想活!”说话间抽出反握卡在门缝的巨锤,反手一抓握正。抖动着腰间双手合臂也无法抱拢的肥肉便当头砸去。
    秦锋闭眼。
    砰。
    再睁开眼时,只见红白之物已是溅了一地。
    不患寡而患不均,“哈哈,说得好!都给洒家陪葬吧!”自知了无生机,另一位持着战斧的壮汉亦是发癫,提着那卷刃巨斧见人就砍。
    但见还在顽抗的张进,秦锋一把上前拉过:“我们走。”不由分说重刀一把扫去,那持锤逼来的壮汉瞬间被击退数步。一脸惊骇地望着秦锋,似难以置信这病秧子的身体爆发的力量比自己都还大。
    “想寻死?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尝尝后悔活在这世上的滋味。”却是无需多余的威吓,再度纵身间如藤蔓如化作藤壁般挤压而来,壮汉被十余只鞭须缠住已是腾不出手了。
    “混账!你不得……”还来不及说完,下盘不稳便被藤蔓卷入了藤墙之中。
    来不及礼让,争分夺秒间秦锋一把扯开飞方始终挤不进,轻易探身便钻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自己的身躯没有受到伪劣锻体丹的侵蚀,以自己以前的壮硕身材,断然是无法通过。
    刹那间脑中闪过念头,却是庆幸不已。万幸自己的身子被过度消耗的潜能榨取,才以至于现在干瘦如柴。若是已自己以前的体格,恐怕断然也无法钻进这不足一尺的门缝。
    “张进,快过来。”转过身,待看身后的空间已不足一丈。秦锋急忙喝到,同时伸出手去接应。
    抓过手,秦锋用力一拽,“啊。”正将半个身子都被拉入门缝时,张进却骤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但见左脚被藤蔓层层缠住。
    咬牙间,秦锋面露果断之色,重刀便要斩去。
    张进面色顿时惨白,抬起手便要阻止惶恐喝道:“住手,这样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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