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了看赵迪锋身上的佩剑后,老人给出他的判断,赵迪锋的这柄剑出自宁氏之手。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中随即生出不少的狐疑。
    赵迪锋用得起这么名贵的剑,他在赵氏的地位绝对不低。
    我跟着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到赵国王都信阳去,这做法妥当吗?
    这种念头在心中稍稍闪现,又马上被我清除掉了。
    信阳必须去,赵氏的人必须要接触,不这样做,如何得知赵氏掌握的踏云腿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老头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上心,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呀!
    “小辈,你已经有了这样一柄剑,就不需要再从老夫这里取剑了吧!”
    老人揣测性地询问一下,赵迪锋马上对摇摇头,笑道:“前辈,我想使双手剑,还差一柄品质相当的剑,还望前辈可以给我一柄!”
    在赵迪锋说出要用双手剑的时候,我不由得向他瞟一眼,他应该没注意到我的动作。
    双手剑可是不好玩的,不仅施展起来不容易,而且修习起来难度巨大。
    我不是怀疑赵迪锋他有没有能力施展双手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难度如此大的剑势。
    对赵迪锋的说法,老人只是笑笑,没有评论什么,目光随即转到我这边,问道:“小子,你呢!”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要两柄剑,于是对他说道:“前辈,我要两柄剑!”
    对我们索剑的数量似乎并不在意,老人只是点点头,然后驱动椅子往边上。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就对他问道:“我的剑损毁了,不知前辈能否帮我修复?”
    听完我的话,老人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马上驱动椅子回来,看着我笑道:“小子,要不是好剑,老夫可不会帮你修复!”
    他这样说,我笑着点头,心中一点也不担心。
    公输阳子大师和公输大娘两人出品的剑,还算不上是好剑的话,那天下就再无好剑了!
    将机关盒从背上取下来,依次打开三面,从中取出残月剑、噬虹剑、怪剑的碎片,分开摆在老人的面前,我看着他问道:“前辈,这三柄剑可能入您的法眼?”
    在我这样问的时候,老人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机关盒上,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问道:“小子,你的机关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公输秋雨给你的,快告诉我是不是!”
    见老人突然问到这个,我顿时有些奇怪,等听到他说出公输大娘的名字,我心中又甚是惊讶。
    看样子,这个老人认识公输大娘呀!他和公输大娘又是什么关系呢……
    在心中稍稍斟酌一下,我对他说道:“这机关盒确实是公输大娘交给我的,不过她对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她的所在泄露出去!”
    听我这样一说,老人脸上的兴奋瞬间变成黯淡,口中还喃喃道:“唉……她还是不肯见我,还是像当年那般的倔强……宁愿将一片心交给柳无风,都不肯分给我一点情……”
    从他的话中,我倒是听出来浓重思念之意,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在心里给老头子捏了把汗。
    看样子,这个老人保不准是老头子的情敌呀……
    当我心中正想着老头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老人惨淡一笑,对我说道:“小子,你觉得我多大年纪?”
    被他这样一问,我就在打量他一番,不得不说,他的外貌很苍老呀!
    一头白发就不用说了,连长髯、眉毛都是白的,脸上尽是褶皱,身材佝偻,走路不用脚,坐着一个可以带他走的小椅子。
    像这副样子的人,不是花甲,就是古稀。
    心中有所判断,我便对他说道:“前辈看起来,应该是花甲之年的人吧!”
    “哈哈……”
    我一说,老人就被我说笑了,笑声中自嘲之意甚是浓重。
    笑完之后,他对我说道:“小子,你应该见过公输秋雨吧!公输秋雨,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我稍稍回忆一下公输大娘的样子,便对他说出我的看法,“公输大娘,看起来不过三四十上下!”
    我说完,他笑得更大声,跟着又对我说道:“你相信,我比公输秋雨还要小一岁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感觉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不说别的,就在外貌上,他当公输大娘的老父都绰绰有余,连易容都不需要。
    现在,他居然跟我说他比公输大娘还要小,真是有些尴尬了!
    我没说话,他也从我的神情中看出我的想法,苦笑道:“罢了、罢了,她不愿意见我,我说再多也没用。”
    这样说一句,老人不再纠结这件事,而是将我放到桌上的剑碎片拿到手里观察。
    看了好一会儿,老人手有些颤抖地将碎片放回桌上,长出一口气,看着我说道:“这三柄剑,都是极品剑,这些碎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还是说这些剑都是你的!”
    我目光在这些碎片上扫一眼,然后抬起头来和他对视,回答道:“您说的不错,这些剑都是我的!”
    我肯定这一点后,老人神情激动地盯着我,问道:“你告诉我,这三柄剑是怎么断掉的,我真是想不到能有什么东西会让这三柄剑断成这副死样子!”
    见他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整理一下思绪,然后回答他,说道:“前辈,这三柄剑是我在与人交手的时候,被震断的!”
    “震断?”
    我这样一说,老人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我,缓缓说道:“小子,你不是在忽悠老夫吧!”
    他不信,我也只能苦笑着摇头,说道:“前辈,连您都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三柄剑断成这样,我说的又怎么不是真的!”
    我这样一说,老人也像是觉得挺有道理地点点头,口中低低地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能让这三柄剑碎成这副死样子,确实不容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妖……”
    有些不自觉地说到这里,老人又及时掐断了差点就要说出来的东西。
    我和赵迪锋这时候,都在静静地听他说,就看到他有些古怪地抬起头,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一下,然后岔开话题。
    “你这三柄剑,我只能修复其中两柄,而且要的时间不短,你要有心理准备!”
    知道老人是在先给我打打底,怕我等下会因为他说出的时间太长,接受不了,我就对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继续说道:“这三柄剑,我其实都可以修复,但有一柄剑所需要材料实在是太稀有了,中原根本就别想有,所以我就无能为力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就看到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怪剑的碎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柄剑应该叫‘卡里顿谷’,是一柄从南蛮流传过来的好剑,在中原曾经名噪一时,被称为星光剑。”
    “在它上一位主人,千面郎君,华晨钰死掉后,这剑就下落不明了,没想到竟然落到你的手里了!”
    “这剑上银光损伤很小,很轻松就可以修复,但让人头痛的是连缀银光的线!这不是一般的线,而是来自南蛮腹地的一种被称为天蚕丝的东西。”
    “这东西来头可大着呢!它是南蛮的至宝天蚕,在进行天蚕变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想要得到这种东西,必须深入到南蛮之地,寻到天蚕才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倒是有点幸灾乐祸意味地怪笑一下,说道:“南蛮之地不是善地,天蚕藏身的地方,就更是险境,各种奇怪毒物多不胜数!”
    “天蚕被称为南蛮的至宝,便是真的被你寻到了,南蛮四族的人也是不会让你带走的,所以,修复星光剑,你就不要想了!”
    说了半天,倒是把修复星光剑说的比登天还难,我也是无语了……
    “前辈,既然星光剑难以修复,那就放放吧!其他两柄剑,您可有把握修好,需不需要我提供什么东西?”
    被我一问,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抬手,又指着噬虹剑的碎片,接着说道:“这柄剑,是公输秋雨的父亲,公输阳子大师的手笔,要修复这一柄剑,不难,不过,最少耗时三月!”
    然后,他又指着残月剑的碎片,口中柔意满满地说道:“这柄剑,是公输秋雨的手笔,使用的锻造术便是她最为得意的熔炉之法!”
    “要知道,此术可是她从公输阳子大师手中继承下公输家家主的锻造术,堪称天下绝伦!”
    “只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由她出品的剑!小子,老夫还要感谢你,我可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见他这样说,我自然一阵摆手,他说的太重了。
    我不过是想请他出手,帮我修复三剑,成全了他也完全是无意为之,他说欠我人情,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从这一点倒是可以看出,他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对公输大娘怀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只可惜公输大娘的心里,只有老头子,没有他。说起来,他也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老人!
    见我摆手,他只是笑道:“因为老夫欠你人情,所以老夫要助你修复双剑,你可明白!”
    他这样说,我顿时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便对他拱手谢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无妨,公输秋雨出品的剑,里面还夹杂有宁家千锤百炼的痕迹,修复起来恐怕要费上些时日,四月足以!”
    “修复这双剑与铸剑不同,可以同时进行,所以你四月之后就可以来取回双剑,如何?”
    他一口将双剑的修复包揽过去,我心中对他的感激之意不会少,于是对他说道:“前辈对我如此大恩,不知可有事情要晚辈代劳?”
    我这样一说,他便是面带笑意的看着我,说道:“若不是知道你和公输秋雨有渊源,我断然不会就这样帮你修复双剑,定要让你四月之后,带着冶兵子或是宁氏出品的剑来交换双剑!”
    “不过,公输秋雨连机关盒都给你了,我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我现在已经老成这副样子,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她有意庇护你,我也算是为她尽尽力吧……”
    说到后面,他的话中就只剩下悲凉的味道,他思慕公输秋雨,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终究难以如愿!
    对这样一个为情所困、因情而伤的老人,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他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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