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在上,请受张良一拜!”张良愣怔半晌,忽然躬身一拜道:“沛公心胸,非天授难以至此,只要沛公愿提三尺剑,张良愿助沛公,以成安定天下之志!”
    “萧何与张公子所想相同!愿助沛公成就安定天下大业,开一代清平之世!”
    刘季脸上顿时一喜,可又是一愁,赶忙扶起两人来道:“有你二人相助,何愁没有天下清平之时!只是如今我兵微将寡,又没有六国遗族那样的名声,少有人来投奔……萧大人是跟着我起兵的,咱们一路打到现在,仍不过数千兵,还都是些没打过甚么仗的乡民,不说别的,就我如今屯兵留县,也是无可奈何,沛丰两县,本是我根基之地,雍齿守丰城,竟然举城投了魏国周市,我几次出兵攻打,都败在坚城之下,如今那里还敢说甚么清平之世……”
    “沛公多虑了!”张良呵呵一笑道:“沛丰所在,一无关塞之险,二无山河之凭,得之不能守,守之不能久,且地近彭城,彭城乃是四战之地,非帝王之所兴!沛公若要一展心中鸿鹄之志,岂能始终在意这沛丰之地?我今日来,随行的还有八百亲卫,愿以此为进献,取一个丰城,易如反掌!”
    “张公子……不,还请张先生指教!”刘季听张良这几句话,又喜又惊道:“这帝王所兴之地,不知指的是那里?”
    “关中!”张良正色道:“关中之地,乃是秦国一统天下之根基,又有秦国经营百年,地肥民强,如今天下大乱,谁能先据关中之地,则后方无忧,退可自保函谷以西,不失七雄秦国之地,进则睥睨天下,收华夏于一统!”
    “关中……”刘季面露难色道:“这只怕有些不易,我现如今连一个丰城都打不下来,那里还敢有进军关中……不如张公子先教我如何拿下丰城再说!”
    “也罢!”张良看了刘季一眼道:“要取丰城,必先取砀城!砀城一得,则丰城唾手可得!”
    “张公子……”萧何在一旁有些不解道:“丰城守军,乃是雍齿所领,其中多有沛丰旧部,真要攻打,或许还容易些,这砀城守军,乃是秦国关中精锐,少说也有四五千兵马,如何打的下来?”
    “萧大人不要忘了,我进献给沛公的那八百军士,也是秦人!”张良毫不在意道:“况且这八百人,还都是当年秦国宫中亲卫,久经战阵,砀城秦军只怕不站自惧,沛公以此招降,不怕砀城守军不降,有这四五千精兵,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丰城?”
    “沛公,沛公!”几人正在帐中议事,外面樊哙忽然急匆匆进来,气喘吁吁道:“刚刚得到的军报,楚国项氏传檄天下,说楚王陈胜生死不明,景驹不思进取,自立为王,实属大逆不道,已经出兵攻杀景驹了!”
    “甚么?”刘季被这个消息惊的一跳,看着张良道:“楚国项氏如此作为,分明是要代景驹而立,那我这几千人……”忽见张良神色自若,似乎早就知道有此事一般,突然面容一改,向着张良一拜道:“是刘季想错了,斤斤计较,非帝王之心胸,还请张先生教我天下之事!”
    “沛公何必如此?”张良赶忙扶起刘季来道:“我刚才已然说了,先取砀城,收兵攻丰,如今既然项氏要代景驹而兴楚,沛公不如求见项梁,愿意归附项氏麾下,就让他发兵相助,拿下丰城!”
    “张公子,你这话我可有些不爱听!”樊哙是个粗人,瞪了一眼张良道:“沛公让你教他天下事,你反倒让他投去别人麾下?咱们也是一方义军,何苦受人指使?”
    “樊哙,退下!”刘季本来脸上也有几分不悦,可一闪眼,见萧何一副沉思样子,微微点头,似乎是想明白甚么事情一般,登时怒斥樊哙一声道:“你那里知道张先生心胸智略,从此以后,自我以下,都要称张公子为先生!”
    “樊大哥是个豪爽汉子!”张良看着樊哙一笑道:“生性直来直去,正是战阵猛将,可这世间有些事情,并非凭着一勇之力就能做成的,如今天下群雄蜂起,关东遗族纷纷举兵复国,可谁敢料定这些诸侯就无秦国一统天下之志?景驹被杀,并非是他大逆不道,乃是因为他锋芒太露,陈胜身死不久,就自称楚王,各路诸侯岂能服他?况且秦国虽摇摇欲坠,可兵势尚在,王离名将之后,章邯有蒙恬之风,一旦沛公锋芒太露,未免成了众矢之的,不过秦国虽强,也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将来一旦大厦倾倒,那时节才是天下群雄角力天下之时,因此才要借兵与人,以示自己力有不足!”
    “收鸿鹄之志,露燕雀之形!”萧何在旁赞叹道:“张先生看来是这个意思,让沛公暂时依附人下,收敛锋芒,招才俊,整兵马,直至群雄角力天下之际,再来争这天下之事!”
    “萧大人所言极是!”张良呵呵一笑道:“沛公也知道,当日关东之盟上,楚国项氏,曾言先入关中者为王,将来这关中之地,才是真正根基所在!”
    “两位所言,才是真正谋国之论!”刘季满面感慨道:“我不通为政之道,也不明奇谋秘计,往后诸事,还要两位多多担待才是,樊哙,出去传酒来,我要向张公子请教入关中之法!”
    “哎!”张良见樊哙转身,赶忙拦住道:“军中禁酒,乃是萧大人所立法度,法度不可废,这进兵关中之法,更不用酒,沛公只需留意,燕赵之地,乃是秦国精兵猛将所据,也是如今群雄蜂起所在,若要征战,极为不易,可南阳、宛城,却是秦国粮草聚集所在,如今守军孱弱,军将无能,只需拿下南阳、宛城,直抵商邑,过武关,入关中,函谷关虽有精兵猛将,却受制于燕赵诸侯之兵,难以回援,那时节不愁秦王不束手来降!”
    “好!就依张先生之法!”刘季神色一振,向着樊哙道:“你即刻传令全军,严加整顿,先取砀城,我再去亲自见那位项梁项将军,借来兵马,攻取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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