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容禀!”萧何上前一步,面色郑重道:“往日所逃之将,不过庸碌凡夫,酒肉之辈,留之无用,失之不惜,韩信精晓兵法,乃是无双国士,自然与旁人不同,大王若是想长居汉中,今日就请赐金韩信,放蛟龙于大海,纵猛虎入深山,由他回去中原自择明主,若是大王还想东向与诸侯争天下权柄,臣以为,当以韩信为大将!”
    “臣也请大王以韩信为大将!”张良此刻也离座而起,与萧何并肩而立,拱手而拜,刘邦见这两人如此恳请,沉吟半晌,这才道:“韩信,萧大人同张先生联名举荐,可见你必有大才,但不知你有何良策以教本王!”
    “臣为大将,自然以大将之策呈上,臣为逃将,此刻无言可对!”韩信颇为感激看了张良萧何两人一眼道:“不过臣知大王欲东向同项王争天下权柄,在萧大人与张先生面前,臣唯有一言,若臣为大将,项王不足虑,天下不足忧!”
    “韩将军有些太过自负了罢!”刘邦凝视韩信片刻道:“如今本王被三秦王困在汉中之地,连关中都出不去,何谈天下?”
    “关中何足道哉,那本是项王留给大王的封地罢了!”韩信脸上一哂道:“三秦王所居,乃是关中旧地,若是项王自领关中,则大王之势去矣,如今将关中之地,一分为三,以三秦王各领一部,所谓力分则弱,关中之民又不心服这三人,大王仁厚之名在关中又极得人心,只要天下有变,臣敢以两年为限,为大王取关中!”
    “韩信……”吕雉却在帐后沉声道:“萧大人、张先生如此看重与你,大王更是立意封你为王,何以取一个关中,便要两年之久?”
    “难道大王只想取关中么?”韩信傲然一笑道:“臣立两年之期,关中已定,军士可练,粮草可足,尽可兵出函谷而东,北定赵代齐燕之地,中取韩魏,另以游军袭楚军之后,取关中以两年之期,取天下不过五年之期!”
    “成,只要你有此雄心,本王就拜你为大将!”刘邦听的心中忽然有些澎湃起来,自己已然有些年过半百,侥幸因秦末之乱,得了一个汉王之位,可这心里多少有些不足,加上还有项羽这等世间雄杰,只觉得自己这汉王做的有些索然乏味,如今韩信竟然敢以五年为期,平定天下,让他如何不有些心动!
    “大王且慢!”萧何同张良对视一眼,却又出声阻止,让刘邦不禁一怔,看着两人道:“你二人让本王拜他为大将,本王已然应允,何以又来阻止?”
    “大王!”萧何上前一步,一脸郑重道:“国之大将,关乎一国生死,非同小可,大王以往拜将封赏,颇有几分儿戏之意,未免有些不恭,今日拜韩信为大将,须得择良日,筑祭坛,授权柄,赐王者剑,方显大王诚意,也可令帐下诸将有所慑服!”
    “萧大人之话,言之有理!”吕雉声音又在帐后响了起来道:“大王今日既然为一国之王,便不能再有往日那般沛丰乡里模样,王者自有王者气度规制,不然何以服众?我看大王非止是要拜韩信为大将,就是萧大人,如今可称相国,张先生也应拜侯!”
    “相国萧何听旨!”刘邦心里顿然一悟,猛的挺直身子,面色凝重,语气威严,果真露出几分王者之象来,口宣旨意道:“即日派人先行往南郑,筑造祭坛,宣令全军,就说本王要拜全军大将,另以萧何为相国,张良为成信侯,等本王到了南郑,即刻封拜!”
    “臣遵旨!”
    张良萧何韩信三人,同声应命,韩信却是又开口道:“臣韩信还有一事禀告!”
    “韩将军还有何事,只管讲!”刘邦这下倒是有些好奇,看来此人当真是要真心归附,韩信看了一眼萧何张良二人,一拱手道:“项王帐下都尉陈平,策谋深奇,人神莫测,可惜项王不能用,只在帐下应名领俸而已,此人若是能归于汉王,则天下再无可忧之事了!”
    “此事韩将军不用挂心!”张良淡淡一笑道:“汉王早有招揽陈平之意,只是未得其闲罢了,我不日将向东去见韩王,已受大王之令,务要说服陈平来投!”
    “有张先生亲自去,陈平必来!”韩信脸上一喜,连连点头道:“如此汉王帐下,再无遗才!”
    “有你三位,可谓我汉军之喜!”刘邦看着自己面前这三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异样感觉来,似乎自己不是站在野外军帐之内,倒像是身穿王服,头戴冠冕,站在咸阳宫大殿之上一样,隐约有些睥睨天下,指点山河之意,索性一振衣袖道:“总是张先生要东去,本王今夜置酒,为张先生送行,还望张先生不负本王情谊,滞留不归才好!”
    当下即刻传命,将这帐中残席尽数撤去,四人在这大帐之内,重整杯盘,又是***饮,直到第二日天色放晓,张良这才回去自己帐中,又过几日,眼见到了褒中地面,离着南郑不远,张良便辞别刘邦,同越霓两人结伴向东,哪知到了阳翟,这才知道跟自己心中所想一样,韩王成根本就未曾进自己国都,乃是随着项羽东归彭城!
    “项王也是王,韩王也是王!”越霓听此消息,有些摇头道:“怎么人家让他去彭城,他就要去彭城?毫无半点王者气象!”
    “韩王与其他诸侯不同!”张良微微慨叹道:“纵有王者之名,手中一无兵卒,二无将领,你不见这阳翟内外兵卒,多是说楚音,韩王不过是项王手中一傀儡尔,天下能与韩王相若的,只怕还有那位义帝!”
    “义帝乃是天下共主,项王只怕还不敢将他怎样罢?”越霓脸上有些诧异道:“难不成项王连义帝都不放在眼里?”
    “宋义乃是义帝亲封之将,项王不也将他杀了?”张良回头看了一眼越霓,苦笑一声道:“我听闻项王上书,请义帝定天下分封之际,义帝乃是如约二字,你看如今天下各王,可是如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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