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公主殿下!还有这位大人!”乌达向着两人鞠了一躬道:“我家主人令我再三告知公主殿下,如今两国正在交兵,路途不宁,草原之上又难寻路径,万一公主殿下有些闪失,我家主人更是心中不安,至于这位大人也不用去,我家主人只欢迎匈奴人的朋友,不欢迎匈奴人的敌人,再者我家两位主人已带着哪位公子回去大单于王庭了,路途更为遥远,还请公主殿下在秦国静候便是,我家主人也会不时派遣如我一般的使者,前来向公主殿下禀告哪位公子伤势!”
    “你家主人可知张公子身上伤势乃是极重的内伤?并非寻常草药就可医治的!”秦不周心中已是有些发急,他虽知乌达说的不错,匈奴境内的确多产良药,其中不乏极为珍惜之物,可内伤到底与寻常伤势不同,非是凭着良药调养就能治愈的!乌达却是有些不屑道:“这位大人自我进门,便十分小瞧我们匈奴人,你怎知我家主人不知哪位公子伤势乃是内伤?若不是内伤,我家两位主人也不用舍弃大队,连夜带着哪位公子返回大单于王庭!难道只有你们中原人懂得内家功夫,我们匈奴人只知道骑马射箭吗?”
    他此话一出,帐中诸人都是一愣,听他口气,他那主人这般急忙返回匈奴王庭,似乎是要去找能治内伤之人,这么说来,匈奴王庭必有精通内家功夫的高手在!扶苏也知道这位乌达除了赵青之外,对其余人都不放在眼中,口气一缓道:“你们匈奴王庭懂得内家功夫的人是谁?叫做甚么?”他也是想探一探乌达口风,若真有如此高手,以秦不周江湖阅历,多少也有耳闻,若是信口胡言,也必定要被秦不周看出端倪来!
    “这位大人,此事我家主人在信中已同公主殿下说的清楚!”乌达也看出扶苏跟赵青关系匪浅,对他多少有些礼数,鞠了一躬道:“不过我家主人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公主殿下了,我家主人不曾吩咐的事情,乌达不敢乱说,不然是要被苍鹰啄了舌头的!”
    “青妹,那信中如何说?”扶苏见乌达不肯直言,只得来问赵青,赵青此时多少已镇定下来,仍是有些抽泣道:“越……越霓妹子说,他那老师……老师姓娄,原是齐国人,常在匈奴王庭,是……是个精通内家……内家功夫的贤人!说她……她那娄老师……定能治好良哥……秦不周……果真是如此么?”
    “姓娄?齐国人?”秦不周听的脸色一变,看着乌达道:“敢问尊使,哪位娄贤者长甚么模样,多大年纪?”乌达见他忽然对自己有些礼数,欠身回礼道:“娄先生乃是教授我家两位主人中原文字的老师,岁数与我的父亲差不多大,有着和山羊的一样的胡子!”众人见他说的有些奇怪,略一思量,倒也释然,匈奴逐水草而居,甚少用中原纪年,至于那山羊一般的胡子,自然是说留着山羊胡了!
    “果然是他!”秦不周脸上喜色一闪,向着赵青道:“请殿下放心,若是有此人在,张公子伤势定然无忧,这位娄先生一身武功,就算是朱无忌也不是对手,几可与国尉大人一较高下!有他出手,张公子伤势绝无大碍!更无须殿下前往匈奴,只在此谨守消息就是了!”
    “与国尉大人一较高下?”赵青扶苏二人听秦不周此话,都是有些吃惊,曾堃更是一脸疑色道:“秦大人,以你所说,此人武学造诣,已到登峰造极地步,为何我从未在江湖上听有一位姓娄的高人?”
    “呵呵呵,你自然不曾听过!”秦不周眼中此时尽是喜色,颇有几分感叹道:“此人乃是一位奇人,你可知道以他这等功夫,所求何事而不能?偏偏当年齐国,去做了一个戍边的戍卒!后来更是久居匈奴,极少回来中原,我原以为他早已远游异域去了,想不到竟然在匈奴王庭,张公子这一去遇见他,可说是遇见一个大大的造化!无忧,无忧矣!”
    “妹子你听见了么?”扶苏素来信重秦不周,见他说的一脸喜色,甚或都有几分羡慕之意,自然是信之不疑,这才过来拉住赵青手道:“你若去了匈奴,我回去跟父皇如何交代?张公子既然无忧,你们二人不过是分开些时日罢了,想必他心中对你也极为牵挂,伤势一好,定然南归!”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乌达也跟着接口道:“我家主人还说过,他们曾跟公主殿下说过的事情,必然算数,莫说我家两位主人有言在先,即便没有此话,就凭这位公子同公主殿下对我家两位主人的恩义,我家两位主人虽是匈奴人,也知道结草报恩之义,因此请公主不用亲赴大单于所在,就在秦国耐心等候!”
    “想不到你们匈奴人还知道结草报恩的典故!”扶苏略有些诧异瞧了一眼乌达,这结草乃是晋国时候的一个故事,相传魏武子生前有一宠姬,曾吩咐自己儿子魏颗在自己死后将此姬另嫁他人,后来魏武子病重将死,又吩咐魏颗在自己死后定要杀了这姬妾给自己殉葬,魏武子死后,魏颗却将这姬妾嫁与他人,当时有人诘难魏颗不尊父命,是为不孝,魏颗却说将那姬妾嫁人的父命,乃是自己父亲清醒之时说的,病重时又命殉葬,自己父亲已然病的有些糊涂,自己自然是要遵从父亲清醒时候的命令行事!后来秦晋交兵,魏颗率军抵挡秦国猛将杜回,临战之际,杜回脚下被青草编成的绳子绊倒,被魏颗生擒,秦国就此大败,夜里魏颗梦见一老者来,说自己就是那姬妾的父亲,因感激他分的清自己父亲两道命令相悖之处,救了自己女儿一命,特此来结草为绳,暗中相助魏颗!此事风传开来,这结草二字,也就成了报恩之义!至于乌达两位主人说的过事情,自然是越霓兄妹临去之前对赵青张良所言,只要他二人到了匈奴,也必然跟在秦国一样受人尊崇!
    “这位大人说的有些奇怪,我们匈奴人如何不知道报恩之意!”乌达有些不悦道:“只不过我们匈奴游牧为业,你们中原人耕田为生,两者十分不同,因此许多中原礼数,不合我们匈奴所用,可这报恩乃是人之常情,匈奴中原又岂有分别?如今我已完成主人交代的使命,几位大人若是不杀我,我这就要回去向主人复命了,若是要杀,就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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