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蒙无悔微微皱起了眉头,朝夜舞霜平静道:“你想好了?”
    夜舞霜低头沉默了片刻,抬头之时双目中已蒙起了一层水雾,前行几步靠近蒙无悔后,抬手摸出一枚黄玉般的三寸柳叶刀,道:“曾祖,这是您当年在无霜晋级武士期时,获得劫尘谷大比第一所赠。”
    蒙无悔粗大的食指在轮椅护手上敲动着,良久才叹道:“吴忠,推我到长老席!”
    “曾祖...”夜舞霜紧蹙柳眉,见蒙无悔朝后摆了摆手,便不再言语。
    所有人都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阁主为何会离开主位,被推到了长老席的区域。
    唯有靠得较近的两大分支的前排,在听到‘孤绝’时流露出不一的神色。
    夜明震低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夜舞霜,也是走到了长老席,坐到了蒙无悔的旁边,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夜舞霜转身面对场下时,早已恢复了往昔的风采,一股浓浓的自信在眼眸中闪耀,看向文一鸣,道:“可敢应战!”
    “如果是现在,奉陪!”文一鸣对于刚才他们的对话也听了个一字不漏,他估计那什么‘傲雪’和东方芷玉的‘冬坚’是同一种高端信物。
    “你想现在,那就需要由我制定规则!”夜舞霜抬起手中的黄玉三寸柳叶刀,冷笑道:“我有至高令‘孤绝’在手。”
    当那所谓的‘孤绝’被高高托起时,现场中除了蒙无悔之外,顷刻间唰唰全部起身。
    文一鸣冷笑一声,摇头道:“我可不是创艺阁的人,恕不奉陪!还有,你永远都是被我碾压得呕血的败将!”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阁主传人他根本不稀罕。
    “一鸣小友!”吴忠出声后,见文一鸣顿住了脚步,朝其微微摇了摇头,提醒道:“你是墨香书轩推荐的阁主候选人。”
    文一鸣听出吴忠语言中的善意,也瞬间明白了,在当初接受墨香书轩的推荐时,自己便暂时属于其中的一份子。
    若是自己就此不管不顾,且不说连累墨香书轩,能否让自己走出劫尘谷还是个未知数,在这个时代,他太清楚一些至高信物所代表的权利和能量了。
    他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些至高信物会掌管在一些小辈手中,也许是溺爱,也许是看重,也或许是激励,不过在他看来的确有点不稳重。
    看向连连冷笑的夜舞霜,文一鸣清楚夜舞霜舍得拿‘孤绝’来换取限制规则的权利,必定是自信到了极点,若是自己接受,只能自取其辱。
    夜舞霜本身便是全能,不用开出歌舞楹联等让他吃瘪的项目规则,仅仅是丹青作画就能将他一棒子打死,让他来几张素描,或者是圣斗士、火影忍者的卡通也许还能撑撑场面,真要限制在泼墨山水,他只能跪求唐伯虎降世了。
    文一鸣决定直接认输退场,对他来说这些虚名不足为道,他真正需要的是赶至北疆,尽一切努力提高修为,晋升修罗剑体,让三阶紫焱升级,这些才是首要之事。
    就在文一鸣刚要出声准备认输时,第五秋婼一声‘等等’的同时,走了出来。
    第五秋婼轻迈莲步入场,纤手之中托起一枚如蓝玉般的三寸小剑。
    现场一片呆滞,良久之后本来站立原地的身姿更加的挺拔恭敬了。
    “至高令‘贤德’能抵消你的‘孤绝’吧!”第五秋婼的温婉的声音响起。
    明月心在场下黛眉微蹙,看向第天语,不悦道:“你姐姐怎么回事?她认识那小子?”
    第天语轻咳一声,“母亲,姐姐自有分寸,相信她吧!”
    明月心叹了口气,想起那半年来第五秋婼的忧郁,而最近一段时间,明显感觉到女儿开朗多了,故而刚升起的责怪便缓缓的放了下去。
    文一鸣扯了扯嘴角,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的同时,也感觉这人情欠大了。
    夜舞霜先是冷冷的看着第五秋婼,片刻后嗤笑摇头,“花瓶一个,‘贤德’在你手里真是辱没了。”
    “吴忠,去把两枚至高令收回!”蒙无悔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待吴忠将两枚至高令收走后,夜舞霜翻手取出一枚透红水晶般的袖珍回旋镖,不屑的看向第五秋婼,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本姑娘还有我曾祖母赠送的‘傲雪’,你根本没资格和我斗,花瓶!”
    第五秋婼方一叹气,还没说话忽然一声闷哼,娇躯一晃之间脸色瞬间煞白,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文一鸣连忙将其扶住,见其眼神已有些朦脓,瞬间明白是精神受创。
    他心里疑惑不已,以第五秋婼的淡然心性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讥讽,便气得内息岔路而引发内伤旧疾。
    就在他看向夜舞霜时,发现其双眸中隐去一抹幽蓝。
    文一鸣‘咔’的一声捏紧了双拳,却被第五秋婼轻轻的扯住了衣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之时,文一鸣彻底怒了,冷冷的看着夜舞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无耻贱人!”
    第五秋婼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的伸手想要掩住文一鸣的嘴,可惜却晚了一步,顿在空中的的玉手微微颤抖。
    文一鸣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便发现夜舞霜俏脸含霜,在柳眉倒竖的同时,右掌已带着一股劲风直印文一鸣胸膛。
    近在咫尺,而又攻其不备!
    文一鸣来不及将第五秋婼推开,撤步的同时右掌翻起方一提到胸前,仅仅外推不足五寸已然和夜舞霜的掌力碰撞。
    ‘嗙!’
    文一鸣倒飞出二十米,落地之时‘噔噔’之声不绝,连退数十步,在广场上留下一串裂开的足印。
    “哇~~~!”
    一口鲜血呕出的同时,文一鸣左掌‘嘭’的撑在地面,强行不让自己单膝着地,紧接着忍不住血腥的上涌,再次呕出两口腥红。
    近距离仓促应对武师六层的突然袭击,他能不被当场击昏已经很不错了。
    若非是他的超强体制,此时怕已是筋断骨折了。
    文一鸣抬起头却没有看向夜舞霜,而是看着身负旧伤又刚刚被暗算的第五秋婼,此刻被刚才双方对碰的掌力震倒在地,口鼻溢血。
    “秋婼!(姐姐)”第天语和东方芷玉几乎是同时冲到了第五秋婼的身边,将其扶起时仅仅是眼带恨意的看了一眼夜舞霜,便回到了七情坊的位置。
    全场雅静,没有人为此而不满,更无人出声指责,仅仅是在无形中多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就连五大堂主和蒙无悔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而未吭声。
    夜舞霜举起手中‘傲雪’冰冷的道:“别说我欺负你,此乃四大至高令之首,‘傲雪’出,敢出口不逊者,执令者有权亲自惩戒!”
    “若非本姑娘手下留情,小孩儿你已伏诛!”
    “再给你次机会,可敢应战!”
    夜舞霜的看着单手撑起身体而满身血迹的文一鸣,脸上的冰寒凝着一丝冷笑,与她一身粉红衣裙衬出一股极尽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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