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八刀见朱影心奴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杀招袭来,立刻一拍储物袋,一把闪着绿光的刀型法宝自储物袋中腾起,以攻为守迎着朱影心奴打了过去。
    面对飞来法宝,朱影心奴不避不让,就在阴森刀光即将划上咽喉之时,只听她轻叱一声,登时人影双分,立时叫那法宝飞刀扑了个空。
    而用一招华影三千幻化出分身的朱影心奴,不给郑八刀留任何喘息机会,两道相同的人影身形迅捷,一前一后袭杀而来,郑八刀修为本就不精,此时更是避无可避,慌乱中祭出两道爆炎符想抵挡一阵,不料朱影心奴本就是火属性功体,化体还能多少受点阻碍,本体对爆炎符却是连多看一眼都懒得施与,直接迎着爆炎符一掌拍出,郑八刀躲闪不及,结结实实被一掌拍在心口,立刻口吐鲜血被击飞出凉亭。
    朱影心奴乘胜追击,脚下一错纵身抢出,身影急旋间,长约三尺形似狼牙的古怪长刀上手,随着她的动作,一道刀光激射而出,尚在半空未及落下的郑八刀只觉得脖颈上一凉,旋即人头落地!
    朱影心奴收刀上前,一把揪住郑八刀落下的头颅。
    “竟敢说奴家夫君的坏话,活该落得这般下场,哈。”
    朱影心奴将郑八刀人头收起来,素手一挥,郑八刀的尸体就被一阵火光烧成灰烬,一阵风扫过,灰烬四散,原地竟然留下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
    “嗯?这是何物?”
    朱影心奴上前拾起玉牌打量了一眼,这玉牌通体温润无暇,正面雕着一个“令”字,背面则刻着一柄鬼头刀。
    “一并带回去给夫君看看好了。”
    朱影心奴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娇笑一声化光离去。
    而在霄沪峰下的乐盂镇中,此时正有一名中年男子在一处民宅中负手而立,忽然喀拉一声细微声响传来,男子回眼看去,原来是一枚被他摆在桌子上的玉牌碎裂了开来。
    “这么快?”
    男子微微皱起了眉。
    这枚玉牌其实就跟本命元魂牌差不多,只不过它不需要点入精血或元魂,这种玉牌两枚为一对,一枚放在寄主身上,另一枚则分开存放,一旦寄主殒命,那寄主身上的玉牌就会将仇人的样貌尽数记下,与此同时跟它相对的另一枚玉牌则会碎裂示警。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金宇门门主司徒曦,而那一块牌子,也正是属于郑八刀的魂牌。
    他这次拟定的计谋十分阴毒,本来就没打算能用流言来击垮点云宗,派人前往北襄城去散布流言,不过是为了将战天一引出点云宗而已。
    司徒曦细细思索着,之前为了给那狐妖求药,典秋黎已经下了山,在他的计划中,只要能再引开战天一,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只废了的狐妖跟三个没成器的小崽子,完全可以手到擒来,没有可与他匹敌之人。
    只是司徒曦没想到陆云沧会突然下山离去,而且在他离开那会儿,战天一还驻守在点云宗内,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按耐住心中的杀机没有贸然动手。
    对司徒曦来说,要除去陆云沧不难,唯一要顾虑的是陆云沧身后的点云宗,所以相较于击杀陆云沧,他更在意这一次瓦解点云宗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胡悦这个妖孽不为众人所知,偏偏上头那位大人却知道他的存在,有时候司徒曦甚至觉得,自己追随的这位大人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正因为如此,司徒曦才愈发心甘情愿地为那位大人卖命。
    那位大人说过,每一代点云宗门人之间,都有深厚的情谊,若是司徒曦能成功击杀胡悦,战天一与典秋黎必然会心神大乱失去冷静,这便给接下来逐个击破对方留出了机会。
    自前日战天一下山之后,司徒曦就在算计着时机,按道理说,今天战天一应该刚刚到达北襄城没多久,他想不懂为何郑八刀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还被对方给杀死。
    “真是没用的废物。”
    司徒曦冷冷瞥了一眼碎裂的魂牌,再扫一眼那块魂牌附近放着的另外几块尚且完好的玉牌。
    “看来战天一只发现了郑八刀一人,哼,不能继续等下去了,若是被他察觉到北襄城内之事是调虎离山之计,计划就全盘失效了。”
    想到此处,司徒曦一挥手将剩余的玉牌都收好,转身出了门。
    今日的点云宗,注定会成为杀戮场。
    “点云宗你们欺人太甚!”
    伴随一声怒吼,点云宗宗门之外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一道炽烈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而来,点云宗弟子室首当其冲,瞬间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烈焰中,司徒曦步踏天罡,率领一众金宇门弟子杀上点云宗。
    “屠我门人,杀我长老!战天一何在!可敢出来与老夫一战!”
    “何人在我宗内喧哗!”
    一声清喝,景程持剑而出,在见到司徒曦众人以及化作飞灰的弟子室之后瞳孔猛地一缩。
    “哼,战天一那厮敢做不敢当,自己犯下事儿,倒叫徒弟来送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徒曦口中这般说,不过是在一众不明真相的弟子面前摆摆样子罢了,至于景程如何作想他丝毫不在意,反正在他眼中,景程也好,胡悦也好,这点云宗内的所有人,今日都难逃一死!
    “师尊今日不在,而且我宗门人,从不滥杀无辜。”
    景程平日里温和的声音今日冷得仿佛能凝出冰渣来,来人之强他不是感觉不到,但是身为点云宗门人,他不可能眼见师尊被污蔑、宗门被侮辱而无动于衷,更不可能弃掉宗门独善其身地逃命:“阁下何须多言,要战便战!”
    “哈哈哈,龟儿子,你师父缩一边当没头乌龟,你在这儿逞什么威风!给我下来吧!”
    话音未落,司徒曦率先出掌,掌风一出重若山川,浑厚杀气引动周边气流爆旋,竟然出手便是必杀之招。
    景程眸中神色微沉,面对至极杀招,却不见一丝慌乱,只见他业剑连挥,幽泉斩瞬间施展开来,登时百丈惊涛、十里浪卷,极招相对,引发剧烈震荡,原本一击必杀之着竟被这一剑生生抗下,司徒曦矗立原地纹丝不动,景程却自半空中跌落下来连退三步,嘴角亦流下一丝血来。
    “哈,能接下我的惊天掌第一式,小子本事不差,可惜今天注定要当那黄泉客了!”
    一招未得手,司徒曦起手又是一招,同时高呼道:“上!给我将点云宗夷为平地!”
    跟在司徒曦身后的一众金宇门弟子立刻四散开来扑进点云宗,景程虽有心阻拦,却被司徒曦纠缠住。
    “不必心急,或早或晚,你们点云宗一众,总会在地下团聚!”
    司徒曦一掌打散景程挥向众弟子们的一剑,狞笑着说道:“做了鬼也别记恨我,要怪就怪你师父当年救了不该救的人吧!”
    且说这群金宇门弟子冲进点云宗,先是去了悟道室一阵打砸,在没有任何收获之后就冲到了练道场。
    “啧啧,这点云宗什么破地方,穷得连根毛都没有。”
    一名金宇门弟子不满地牢骚道:“我还以为能发一笔横财呢,结果啥好处都没捞到。”
    “哈哈,这小地方总共也就不到十个人,你以为能有什么好东西,你没听说过吗,剑修是最穷的!”
    另一个金宇门弟子接茬笑道:“我听说那些剑傻子穷得连媳妇都娶不起。”
    “哎哟喂,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人愿意拜入师门啊?哈哈哈哈哈!”
    一只耀目的宝蓝色蝴蝶忽然飞到一众金宇门弟子面前。
    “唉,这是什么蝴蝶!”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发现了这只不太寻常的蝴蝶。
    “身上有灵力波动,样子又不同寻常,说不定是只稀有的灵蝶!”
    “都别说话,看我逮住它!”
    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众人屏息凝神,看着其中一人掏出一个扣网状法器,一点一点对着蝴蝶挪过去,就在那人挪到蝴蝶跟前儿,抬起手准备将蝴蝶扣住的时候,那只蝴蝶突然化作一道凄艳蓝光,迅捷如电直插那名金宇门弟子的心口,那人猝不及防登时中招,惨叫一声便被那道蓝光击退数丈,心口处赫然多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胆敢来我宗门肆虐,就要有死的觉悟!”
    清脆的声音,带着森然战意,江璐双周身环绕无数宝蓝蝴蝶,自玉兰树林中飘然而出,一张小脸上尽是滔天怒火:“青山醉影!”
    剑光如网,交织出一片绵密杀机,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却常常叫人防不胜防!
    景程剑诀变幻,身影如电,五分守、五分攻,自恃化神修为的司徒曦原本以为拿下景程不过两招足够,没想到他终是低估了剑修的难缠之处。
    剑修修为本就不以普通境界论高低,现如今的景程已经一脚踏入道剑之境,与司徒曦真正相差的,恐怕就是一身灵力的浑厚程度了。
    久攻不下,司徒曦心中怒气暗生,出招愈发狠厉起来,反观景程那边,因为对手功力深厚,自己出招的灵力消耗加剧,此时额角已经沁出冷汗,显然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这一招,送你归西!”
    司徒曦瞅准景程灵力不济后露出的一个破绽,登时一掌击去,势要一击必杀!
    就在这危急一刻,一阵悦耳笛声陡然自半空中响起,笛声入耳,司徒曦只觉得全身力道尽数消失,原本雷霆一击现今竟然变作和风细雨,景程抓住这一线生机急忙错开身去闪到一边。
    “妄图操纵人心之人,终会被人心所惑;试图操控他人生死之人,也终会落入生死轮回。”
    温和嗓音响起,一人手持一支青竹雕琢而成的笛子自半空中缓步而来,细眉长眼间笑意淡若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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