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脊冰山比起过去寒冷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倪小样能感觉到这里的不寻常,隐隐之中仿佛什么被打开了,询问二老也得不到答案。
    根据先驱提供的路线图,倪小样越走越深,在茫茫的雪原里,独自一人显得异常的零落和孤独,他想就算是数十人一同探寻那神秘的天脊冰山的后面世界,也会在茫茫的雪原里迷失自己。
    他努力的与二老说话,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迷幻的状态,直到,三日后,倪小样耳内传来了急促的呼啸声,抬头望去,从天际间扫来狂暴的卷风,锋利的寒冰在强大的龙卷风面前就像是无数道利刃朝着倪小样袭来。
    恐惧和绝望瞬间弥漫了倪小样的心头,毁天灭地的力量,就算是破虚镜在此,也无法保证经历了这道卷风还能完好无缺的离开。
    倪小样拔腿就跑,体内的仙力灌输在脚下,嘴里大声骂着这诡异的世界,神情颇为狼狈,半个时辰后,倪小样回过头看去,全身冷汗直冒,雪原冰风来得很快,离他的距离也就不到一公里,他能感觉到周围掀起的兵屑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及时全身的力量都耗尽,如果那道雪原冰风没有退去,毫无侥幸,他会被吞噬掉,倪小样边跑边请求二老的帮助,可惜经历了封神山世界的决战,二老已经在无法继续提供倪小样力量,更让他绝望的是魔神告诉他,如果出现的是另一种冰封风暴,就算是破虚镜修者也不会活着逃出,而倪小样眼前的雪原冰风只不过是冰封风暴衍生的小余波,就已经强大到令人心生畏惧的地步。
    现实的残酷让他终究接受这该死的命运,在一声不甘心的咆哮中,倪小样释放了所有的防御,被雪原冰风彻底吞噬。
    锋利冰冷的冰屑比起炼制的高级法器仿佛更加强大,倪小样全身在眨眼间被割出无数道伤痕,体内滚烫的鲜血流出体外,好在血液在饥寒的温度中瞬间化为血冰,反而阻止了因为流血过多而生死,不过他的身体在雪原冰风里如同摇曳的树叶,翻滚不休,不知不觉中,消耗尽所有的的体力,沉沉的晕了过去。
    三天前,驻扎在北方的之城的天心会的潜隐接到倪小样发来的信息,交到了刚好到达这里巡视的仇原的手上。
    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平常驻守在北方各地的邪族几乎都突然消失了般,而原有的驻地物资却是动都没有动,那些邪族之人好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对天心会而言是个好消息,但是,对方是强势的邪族,就算邪族母兽与苍生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可邪族的精华传承之魂还是留给了银。
    只要传承之魂还在,邪族就不可能没落下去,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邪族依然是整个世界最有实力的种族。
    然而倪小样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北方,在其他的区域里,同样出现了这种诡异的现象,邪族大军驻守的驻地依然存在,但是那些却也是突然消失了,包括哪些修者。
    这就很不自然了,意琴诗因此一度传送到天湖域,打算探寻封印山,然而,发现那里弥补了浓郁的邪煞之力,她就算进去里面,也很难发现那些邪族之人。
    而仇原正是被派往北方来调查真相的,接到了倪小样的信息,仇原坦然一笑,事情看起来越来越神秘而又严重了。
    每个人心里都预感到很快将出现巨大的危机,急忙忙的做着准备。
    等过了两天,仇原又接到信息,不过这次不是来自于倪小样的,而是朱玲玲的指令,在无法确认邪族的目的,朱玲玲决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彻底解决那些大族。
    天心会大军在休整过后,第一军到第三军分别以不同的方向进攻器界的各大城镇,无数的大族弟子只能纷纷逃到其他没有波及的城市里,然而他们以为天心会不过是小打小闹,却不成想,天心会正是打算将他们全部消灭。
    在最后一座大城的城外,由然的脸上几乎没有碰的的血色,连日来,他在意琴诗的暗中追杀下,没有片刻的休息,就是壶仙,也无法赶来支援,因为对方传来信息,他也被某一人所追杀,要不是两人分别身处两地,估计都被一窝端了。
    追杀壶仙的那个人自然是妖族里的最强者,妖皇凌耘,一个看起来白颜苍老的妖族人,却能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让护照一刻都不敢轻易松懈。
    他们就是被刻意针对,一连追了好几个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大族所驻守的各大城被天心会各大军一一攻破却是无能为力。
    如今大族就只剩下最后一道大城和数座城镇,所有的底层修者都被救了出去,而那些大族弟子,一半以上却成了恢复大城的劳工,为他们过去罪孽而偿还。
    “意琴诗,难道你们就不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一名破虚镜修者被比如如此绝境,在过去也是绝无仅有,但是遇到意琴诗,由然再大的脾气也耗尽了,他的心里只有恐惧和妥协,如今人族危机在即,天心会再怎么残酷,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族的强者消灭掉,就算她真的要这样做,就不怕他们脱离了意琴诗的追杀,日后将会给天心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吗?
    “呵,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天心会不比你神器门,也你们以为的底层,看看,只要没了添麻烦,你的人连一座城都守不住,可笑,就算你要一条心跟我们耗,恐怕还不会如你所愿。”意琴诗神情淡然的说道,连日的追杀下,却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出,说不出恬淡,在由然的眼里更恐惧了几分。
    “你……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由然的声音近乎哀求,人活的越来,修为越高就越惜命,意琴诗执意要杀他,不是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一个强大到令人恐惧的人,面对意琴诗就好像是自己的修为远远的低于她之下,可是事实上,两人明明是同一等阶的人啊,实力却是截然不同。
    意琴诗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早知当初又何必今日,你们这些可恶的大族之人,自以为控制了整个修行资源,却不曾想,每个传承的弟子一个个懈怠麻木,到现在,连一个完整修为实力的人都没有,就是你,也是嗑了上百年的丹药,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修为上来了,脑子却还是处于炼气期般。”
    由然被意琴诗说得脸色通红,想辩解,却发现对方说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错误,所有的修行资源被他们这些大族之人掌握后,门下的弟子个个变得不思进取,加上几千年的平和时期,一代不如一代,不少强大的传承被一一断绝,而这些修行法诀无不是玄妙繁杂,却是最需要领悟和磨炼。
    然而逃避和怯弱,让他们选择了那些依靠捷径走上提升修为的道路,到了元婴期阶段,就止步不前,造成元婴以上修为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断层,而像壶仙和由然这样的人,在年轻期间,修行天赋就惊为天人,直到元婴期,修为才停滞下来,但是依靠各种丹药和法器的辅助,才得以走上了破虚镜的至强强者。
    没想到遇到意琴诗,两个人都败下阵来,他想过回到过去,能不能修行那些玄妙的法诀,可惜,得到的结果是依旧不能,因为如果这样做,他就不会是所谓的神器门掌门,因为修为在元婴期间,会被其他的弟子追上,而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长老,虚度自己的一生。
    究其原因,他还是不愿意离开神器门的庇佑而选择那些充满危机四伏的深林里,与妖兽过着艰苦的日子。
    大族之人娇生惯养,不是一时能改正过来的。
    “只要能放过我,一切随你的便。”由然见意琴诗依旧不死心,豁出去,将大族的所有人交给了意琴诗的手上。
    他知道再战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希望,就算是离开器界,到外面,还是会遇到那些可恶的邪族之人,以及各种危机的环境,他已经习惯于平稳的生活,所有的野心都在生命的威胁下变得微不足道。
    就算是意琴诗有心里准备,也没有想到由然会这么没有出息,愣神片刻:“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
    由然摇摇头:“不会的,就算我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符王丁葵,他是一个人物,当年执意要立你为符王,我就明白,符王丁葵真正看重的还是你,符王丁葵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的很,当然他最喜欢的徒弟也不会差,至少不会失信于人。”
    “还有呢?这种虚无的借口可不是决定你最后屈服于我的理由。”虽然听到对方这么说自己的师父,心里有一丝波动,意琴诗还是清醒的意识到对对方保持应有的谨慎和理智。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如果说我自愿成为你的手下呢?”由然爆出令人震惊的理由,意琴诗吃惊不已,堂堂神器门掌门,破虚镜修者,却甘愿成为人之下,要是讲给那些大族之人听,只会让对方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疯子,然而残酷的现实还是发生了,这不是开玩笑,意琴诗仔细注意到由然的脸色和神情,对方说的不是作假。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献出我的精魂之血。”由然再次交出了底牌,意琴诗还是不敢确定的说道:“为什么……”
    “呵,我对大族阶层的了解不弱于你,在邪族入侵世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大族的无力感,反观你们天心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掌握了强大玄妙的修真法诀和各种资源,在混乱的世界里反而越加强大,而我们大族呢,一次次被逼入墙角符,反而更像是那些底层之人,我就知道大族整体没落了,迟早会有一天被你们天心会完全取代的,只不过……这结局来的太快了。”由然感叹起来,“我活了数百年,一切都不容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舍不得啊,舍不得啊,哪怕让我看到修为的极致也好啊,现在随着整个世界的融合,不是不可能。”
    “作为破虚镜的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吗,我们停止了数百年的修为出现了一丝丝的松动,哪怕是一丝丝都告诉我,只要能继续修行下去,就一定有冲破破虚镜从而升天仙境的机会,那我为何又迷恋尘世,而放弃那永恒的生命?”
    对方说的破虚镜修为屏障的松动,意琴诗的确感应到,如果不是天下遭遇邪族劫难,意琴诗绝对会躲在某个角落修行大道,进而飞升进入仙境。
    现在,他已经相信了由然几分。
    对方在见到意琴诗开始松懈下来,立即取出了自己一滴的精魂之血毫不犹豫的递了出去,等到意琴诗收起后,由然匍匐在地:“拜见意前辈。”
    数百年的大族至强者在一刻彻底沉沦,,这让意琴诗都感觉如梦中,忍不住想要掐一掐自己的身体,来提醒这并不是做梦。
    由然的投诚让同样身为破虚镜的壶仙失去了最后的心灵抵抗,同样献出了自己的精魂之血,成为意琴诗的手下,短短的时间内,意琴诗得到两名破虚镜手下,不免想到了自己的师尊,,符王丁葵,这样是让他知道,会不会有另外的心情,在数百年时,为了让意琴诗成为天符会的符王,做出了各种妥协和请求,然而这些所谓的大族高层却一个个像是茅坑里的硬石头,一个个不肯答应。
    没想到数百年后,在邪族的大军攻入,以及天心会的强势崛起,结果呢,符王之位比起得到两名破虚镜手下,根本就不可比,这是不是另一种补偿?意琴诗心里无聊的想着。
    随着两名大族的至强修者彻底的投降,大族之人再也没有抵抗之心,低着头一个个成为天心会的俘虏,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得到赦免,至少过去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的修者,遇到的是死的代价。
    底层修者的游戏规则里从来就不是放弃死债死偿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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