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下凡,仙人显灵。这个事件犹如飓风般席卷了大楚京城。不到半个月,整个大楚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直接在大楚内抄起了修行风潮,很多俗世道观的香火钱都增加不少。甚至这件事情被史官记载在史书中,成为一种千年难得一遇的盛景。
    而后世大楚千古名臣冯太师冯坤也是此次盛景的见证者,甚至有人猜测他得到仙人指点,才会一路势如破竹,强势崛起。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数月时间可以让春苗秋收,可以让果花变成硕果;对于江湖人士而言,数月时间可以修成一门武学,可以让初出茅庐变成略懂江湖;对于官场中人而言,数月时间可以官升一级,可以从容布局;对于边疆将士而言,数月时间可以斩将夺旗,可以攻克一座坚城;对于冯坤而言,数月时间,可以让他从有潜力的人,变成真正的后起之秀。
    然而,对于修行者而言,对于萧清封而言,数月时间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找出来的话,或许便是又老了几个月,修为又精深几分,离炼气中期又进了一步。
    时间进入八月,京城越发热闹了。十年一次的收徒大会,绝对是大楚的一场盛会,一场上至皇上国师,下至黎民百姓都震动的盛会。不管是爱凑热闹的江湖人士,还是不想错过这场盛会的达官贵人或者富商豪族,甚至一些稍微有钱的黎民百姓,都在八月上旬来到了京城。
    顿时,京城治安越发差了,每日总免不了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事发生。此事一出,惹得国师熊况大怒,严令京师衙门强力弹压,并且将直属的神捕司众多捕快捕头派出四处巡视。
    “呼!真是热死我了!”冯坤回到小院,直接在井边提了一桶水,往自己身上冲,毫不在乎身上还有衣衫。
    “怎么每天回来都是这副样子?”本来坐在树下井旁的萧清封赶快离开,口中有些嫌弃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京城人那是越来越多。人一多久容易起争斗,特别是那些江湖人士,完全没有将朝廷官府放在眼中,只要稍有不如意,便打架斗殴,甚至杀人放火。国师与太师大人都为此事震怒了。”随手将脸上的水抹去,冯坤也不顾全身湿淋淋的,便直接往屋里走。
    “看的样子,今日好似不好过,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每日呆在小院潜修,唯一有趣的事估计就是每日冯坤带回来的消息了。特别是那些江湖人,江湖事,完全满足了萧清封的好奇心。
    “今日还真遇到件趣事儿。”冯坤在屋内说话,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有两群镖师因为口角之争起了冲突,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个酒肉和尚,一手还拿着一只鸡腿,一手持着禅杖,也不管两边对错,直接冲出来将两边的人全部放倒。”
    “为什么?那群人得罪他了?”
    冯坤解释道:“哪有,那是因为那和尚没有钱付账,将那些人放倒之后,将他们身上的钱财取出交给店家了。”
    “这和尚做事倒是挺霸道。”
    萧清封笑了笑,脑中想起几个月前遇见的那位和尚高人,或许他们之间有联系呢?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那次事件之后,他特意查了一些史料,发现前朝信佛,而且寺庙还不少,也就大楚信道,才渐渐驱逐佛门,但即便这样,大楚内也有些寺庙存在,特别是大楚西部贫困地区还有不少。
    “谁说不是呢,其他和尚都老老实实的念经诵佛,也就这和尚胆子太大了。”冯坤换了一身衣服,踏出房门。
    潮起潮落,云聚云散,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便到了收徒大会的时候了。
    收徒大会在八月十五,这是中秋佳节,本该与家中老幼共享欢愉。但今年却因为收徒大会的事儿,让不知道多少家庭失望。
    萧清封想来,在八月十五开收徒大会必定是有目的,修行并不是习武一般,它需要更长的时间,更专注的精力。在八月十五离家参加收徒大会,此人必定算求道知心甚浓,估计也算是悟真派第一个考验吧。
    清晨一早,萧清封便收拾妥当,直接前往城南军营。此次收徒大会,便在城南军营召开。成千上万的江湖人士与武林高手聚集,还有一些看热闹的闲散人等,即便朝廷也不敢小觑。在城南有数万精兵压阵,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萧清封与冯坤一起前往城南军营,身后背着三柄剑,手中还持了一柄剑。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有些无奈。
    本来‘熊言’送的那柄青白剑是他准备用来常用的,结果在一次与冯坤切磋是才发现,剑刃看似锋利,结果却是没有开锋的。
    知晓此事,萧清封着实气得不轻,差点没忍住前去找‘熊言’麻烦,不过想想对方大皇子的身份,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不过,他是真喜欢那柄青白剑,不忍心将其丢弃,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再去神兵阁买了一柄宝剑常用。而那柄青白剑,也继元阳剑和不信剑之后背在了背上。
    当萧清封他们赶到城南军营的时候,此地人已经不少。还好城南军营够大,即便数十万人也挤得下。
    除了前来围观的达官贵人,黎民百姓,江湖义士,以及真正准备参加大会的年轻高手。还有的便是身着铁甲,手持利器的精锐士卒四处巡视,以确保大会顺利进行。
    此时,军营中央已经搭建起了八个近丈高台。八个高台中,中间一个高台居于里,比其他略高半丈,其余七个高台围绕中间高台呈圆形。而在七个外围高台四周也搭建了不少供达官贵人观看的亭子。
    萧清封专门问过,悟真派每次收徒的要求与形式都不一样。有时候比武论胜负,有时候比智论高下,有时候比悟性,甚至有时候比棋艺。但这些都有一个前提,便是三十岁以下,先天修为。他不知道这次的形式是什么样的,其实也没兴趣知道。
    从‘不信见闻录’上得知,悟真派与元阳宗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有机会得到更好的,自然不会留念差的。如果不是答应了‘熊言’,他恐怕都懒得参加。
    巳时一刻,高台四周已经站满了人。各自与友人围成一圈,谈天说地等待大会召开。
    这时,一群人走入军营,为首之人四十多岁,身长近八尺,身材雄壮,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头上戴着大楚明令禁止的金色头冠,因天气炎热的缘故脸膛有些发红,最重要的是此人身穿常服龙袍,浑身贵气逼人。
    在其身旁,便是一个手持浮尘的壮硕男子,看起走路姿态,便知一定是宫中太监。
    而龙袍人后,便是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其中一人六十来岁,脸色红润,须发皆白,一身道袍,手持一柄浮尘,一看犹如世俗高人,仙风道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上的亲叔叔,悟真派长老,大楚当朝国师熊况。
    而另外一人面容比熊况更老,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但其气势不凡,身上衣衫也显示出此人的不凡,而他的身份比国师熊况也不妨多让,正是三朝元老老太师。
    在他们两人之后,便是大楚满朝的文武百官,各自都是气势非凡,但在当前三人的压制下,却有显得普普通通。
    “皇上驾到!”
    一道略显尖锐,却宏大的声音在军营中响起。发出声音的,正是为首之人旁边手持浮尘的壮硕男子,而他,正是大楚宫中的掌印太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驾到,不管是达官贵人,或者守门将士,亦或者黎民百姓,甚至那些自视甚高的江湖义士都一一跪拜下来高呼。
    而整个现场,只有两个人依旧站立,其中一人是冯坤都没拉动的萧清封,另外一人却是一个手持长棍的年轻和尚。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与好奇。
    “今日朕只是一位看客,诸位不必多礼,平身!”
    大楚皇上自然也看见了没有跪下的两人,但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吾等叩谢皇上!”
    又是一番参拜过后众人才站立起来。
    这时,皇上身后一声,腾飞而起,直接落在高台中央。“收徒大会乃大楚十年一次的盛会,意在悟真派招收门徒。尔等皆知,只有在三十以下的先天修为才可入悟真派门墙。”
    熊况虽老,但声音浩大浑厚,响彻整个军营。下面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丝毫不敢妄动,犹如小时候面对教书先生般崇敬。就连刚才见皇不跪的萧清封与那和尚都不敢妄动。
    “尔等大多数人皆围观者,此次本国师提前警告尔等,收徒大会期间,不可妄动刀兵,不可械斗,不可扰乱秩序。有违者,格杀勿论!”
    熊况杀气凛然的说了三个不可。语气一转,继续道:“此次大会的形式乃比武论高下。正所谓,七为最、九为极,十为满。然,满则溢,极必反。吾悟真派乃属道家,修阴阳,当取七。此次收徒当为七。比试规矩也简单,这有八个高台,以六日为限,最终站在外围七个高台中的人胜出。然,七位门徒中当有魁首。第七日在中间高台决出魁首。”
    “最后警告一句,每位上场之人,皆有专人摸骨龄,年龄超过三十的人便不用再上来了。每场比试之后当有半个时辰的歇息时间,若有人胆敢违规,休怪老道无情。好了,废话老道也不多说,此次收徒大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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