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她的目光,非影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她想说的话,没等她开口就疯狂摇头,迅速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和房门的距离。
    风二小姐这摆明是想让他进去帮忙把水抬出来,可没有主子的吩咐,打死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便进房间。
    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可是要被废的!
    小命重要小命重要!
    风霓裳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只是偏头看向自家三个下属。
    然后她就看到,原本还目视前方的绝影三人浑身一震,齐齐地扭头看向了别处,就是不和她的视线对上。
    开玩笑,虽然那房间本质上还是他们家小姐的房间,可现在是帝君在住,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啊。
    风霓裳:……
    她默默掐掉再去水房让栀鹊那几个丫鬟再送一桶水过来的想法,转了个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里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直接推开了房门。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水声,她直接无视,目光搜寻了一圈,然后在外室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桶送错的水,估摸着是那几个丫鬟见屏风后面没地方放了,就给放到了角落。
    风霓裳抬脚走向那桶水,身后的房门却在此时被关上,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在扭头的那一瞬瞥见浑身只着了外衫的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
    外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只能堪堪遮住一些关键部位,其余的肌肤可以说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风霓裳偏过头看向他,只见后者眉梢微微上挑,眼底划过意外之色,“风二小姐这是要和本君共处一室?”
    他依旧是噙着三分不达眼底的笑意,看似是在打趣,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淡漠。
    很显然,他不信任她,觉得她这会进房间是别有用心。
    风霓裳抬眸,颇为大胆地将男人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勾了勾唇。
    “帝君多虑了,只是那些个丫鬟把我的水送到了房里,我进来取。我若是想对你下手,只需在解蛊的时候动点手脚,你自会被焚心蛊吞噬理智,任我摆布。”
    周遭的温度似乎在一瞬间降低了几分,容云岚冷眼看着面前无比诚实的少女,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她说的是实话,现如今他体内的焚心蛊虫被引出,剩下的余毒随便拉个医师来都能清楚。
    可他不明白,焚心蛊是上古蛊毒,在这诏凰大陆上失传已久,就连零芊都束手无策。
    虽说风家是上古家族,可风家只是召唤师家族,她也不过是被当成“废物”的嫡女,根本不可能接触过上古蛊毒,又是如何知道怎么解蛊的?
    因为这一点,他才会怀疑她是萧枫寒的人,才会对她有所防备。
    若她不是,也对他没有威胁,这份恩情他自然会偿还。
    思及此处,容云岚稍稍缓了缓神色,伸手理了理身上的外衫,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里室。
    他的身影踏入里室的那一刻,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守在门外的非影忽地听到脑海中传来属于容云岚的声音:“非影,帮风二小姐把水送过去。”
    接到命令的非影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风霓裳走到角落里装满水的浴桶旁,皱起眉头看着那桶水,似乎在考虑怎么把这桶水抬回房间。
    自家主子不仅不怪风二小姐擅自闯进他的房间,居然还让他帮忙把水给她抬过去?
    非影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放弃了揣测自家主子心思的念头,叫了毕空一起把浴桶抬到了院内的厢房里。
    目的达到,风霓裳也不再多逗留,回了厢房将自己沐浴了一番,这才服下了之前从药房拿的玄九丸。
    玄九丸入口即化,她不过刚服下,心脉处传来的刺痛居然就开始减缓。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绝非是上品丹药可以拥有的。
    风霓裳有些疑惑地将装着丹药的瓷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随后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这股药香跟她之前在地下黑市闻到的宗品玄九丸差不多,甚至比之更为浓郁,显然是宗品玄九丸。
    顾伯是炼药大师,宗品丹药是他所能炼制的丹药巅峰。此前,就连风向明都只能从药房拿上品巅峰的丹药。
    整个风家,能有资格让顾伯拿出宗品丹药的,只有两位长老。
    可现在,顾伯居然把一整瓶宗品玄九丸给了她疗伤?
    若说他之前对原尊极为友好是因为念及和原尊娘亲的师徒之情,她还能理解。可这次给她宗品丹药,她就理解不聊了。
    她上次去拿药的时候,顾伯也只是给了上品玄九丸,很显然,这次和原尊的娘亲没关系。
    那么,是为什么?
    风霓裳将那瓶玄九丸拿在手里,细细地将瓶里瓶外都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只好放弃,将瓷瓶丢进空间戒指里,盘腿坐到床上进入修炼状态。
    此时,原本属于风霓裳的房间里,容云岚进了里室后,将沾了黑血的被褥直接烧毁,随后在空间戒指里翻了翻,将一张完整的貂皮铺在了床板上。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定能感觉得到,那隐隐发着荧光的貂皮上带着明显的灵力波动,显然是属于一直实力强大的灵兽。
    这种貂皮若是做成衣物穿在人身上,对修炼者有极大的好处。可容云岚却拿来铺床板,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惜这房间里除了非影再无其他人,非影更是没那个胆量去阻止自家主子的动作。只能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无视之。
    将兽皮铺好后,容云岚就拿出一颗疗伤药服下,坐到床上开始调息。
    非影见状,顿时握紧了佩刀,站在一旁为他护法。
    这一调息就是一两个时辰,直到正午时分,房外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容云岚才猛地睁眼,狭长的凤眸里划过冷意。
    见房门迟迟没有打开,敲门的丫鬟有些疑惑地问道:“二小姐,奴婢给您备好了晚膳,您在房间里吗?”
    话一出口,面前的房门就忽然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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