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武功啊……”冯介叔身子一矮,神采黯淡下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萧月生笑了笑,眼睛仍盯在卷轴上,一瞬不瞬,显然其内容他极感觉兴趣。.
    马春花明眸紧盯着他,观师父模样,便知自己没白留情,这卷东西对师父大有用处。
    稍顷,萧月生放下卷轴,闭上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神已远在万里。
    马春花与冯介叔也一动不动,知道他有所领悟,正在苦苦思索,实不宜打扰。
    他静静不动,这么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外面正是酷热之时,大殿里却清凉宜人。
    蓦然间,一阵大风凭空涌现,如海浪怒涛冲涌过来,突兀之极,毫无征兆。
    殿内两排屏风颤动不已,慢慢朝两侧倾斜下去。
    它们颤抖着,倾斜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砰砰砰”,连绵不绝,数十幅屏风纷纷倒下去。
    马春花与冯介叔衣衫飞扬。如劲风迎头吹。
    二人眯着眼睛望去。却见萧月生静静站在那里。衣衫不飘不扬。柔顺地贴在身上。桌上卷轴亦安安稳稳。一丝不动。
    这阵凭空来地风。太过诡异。怕是与萧月生有关。
    大风忽然停下。来得突兀。却得突兀。二人不由怀疑刚才一切只是幻觉。倒下地屏风却证实了大风地降临。
    “师父?”马春花见萧月生转身过来。忙叫道。
    萧月生双眼中闪着一道道亮光。仿佛清泉映着阳光。粼粼闪动。似幻似真。
    他眼神慢慢凝聚,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怎么了?”
    “师父可是有什么领悟?”马春花忙问。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嗯,略有所悟,这几句话,对我启甚大,还要多谢冯掌门!”
    “能帮到萧掌门,我高兴得很!”冯介叔哈哈笑道,眼中的惊异之色犹存。
    刚才那一阵风,定是他的内力所致,如此深厚的内力,委实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萧掌门,还要再看么?”冯介叔指了指桌上卷轴。
    萧月生笑了笑,低头伸手,将卷轴拿起来,右手掂了掂,似是在估计它的份量。
    冯介叔怔怔望为,神色不解,马春花亦如此。
    萧月生转头笑道:“冯掌门,你猜得没错,这幅卷轴确有古怪!”
    “嗯?!”冯介叔登时睁大眼睛,热切之色涌至。
    萧月生左手一指轴杆:“这卷轴里有字迹,写着什么,需得拆了才能看到。”
    “这里面?!”冯介叔眉头皱起,有些迟。
    这是祖师爷地遗稿,在派中弟子心中,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却仍是无价之宝。
    给派外之人,看几眼,偷偷摸摸的,并无大碍,但若是拆开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即使自己身为掌门,被众弟子晓得了,怕也会将自己撵下台,驱除出风雷派。
    萧月生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语气温和:“这仅是本座估计与猜测,拆与不拆,权在冯掌门。”
    冯介叔背着手,转身朝大殿外走去,到了大殿门口,又一转身,往回走,到了萧月生近前,又一转,又往外走。
    这般来来回回,一会儿功夫,走了近有十个来回,脸一直紧绷着,眉头紧皱着,眼中神采闪烁,明灭不定。
    马春花看了一眼萧月生,见师父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便知有古怪,师父这是在捉弄人呢!
    她明眸轻斜,白了萧月生一眼,暗自微笑。
    萧月生气定神闲,若有所思,不是瞥一眼踱来踱去的冯介叔,摇头笑一下。
    他对冯介叔的内心挣扎,最是清楚不过,看他苦苦挣扎,颇觉有趣,也点破。
    过了一会儿,冯介叔又走了十余个来回,他忽然定住,猛的一拍巴掌,喝道:“妈地,豁出去了,拆!”
    萧月生抚了抚八字胡,微微一笑:“好,果然心胸不凡,本座佩服得很,我就拆开了!”
    “拆罢!”冯介叔闭嘴咬牙,用力点头。
    萧月生食指轻轻划过,由上而下,一道浅浅细线出现在木轴上,木轴颜色似墨非墨,似紫非紫,闪着奇异的光泽。
    冯介叔不知这木轴是何材质,却知它坚硬无比,便是刀剑砍上去,也留不下痕迹。
    将木轴递到冯介叔身前,笑道:“你亲自看看罢。
    冯介叔小心接过,木轴一到手上,顿时变成两半,大小匀称,比木匠用墨线量过还精准。
    他心怦怦跳得厉害,顾不得跟萧月生客气,拿起一半,对准大殿口方向,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瞧。
    “雷……动……九……天……秘……法……”他慢慢的念出声来,眼睛慢慢睁大。
    萧月生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微微一笑,道:“如何,冯掌门,可是武功秘芨?!”
    “呵呵,呵呵……,是秘芨,正是秘芨!”冯介叔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着狂喜神采,灼灼逼人。
    “恭喜冯掌门了!”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既是秘芨,咱们就不多打扰,想去歇息了。”
    “好好,我带你们过去!”冯介叔忙道,小心翼翼收起画轴,躬身一伸手。
    萧月生点头一笑,迈步出了大殿。
    马春花一等冯介叔离开,忙不迭问道:“师父,你是如何觉里面有字的?”
    师徒二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屋内周围布置清雅简洁,颇是宽敝。
    萧月生拿起茶盏轻啜一口,神情悠然,不紧不慢。
    “师父!”马春花腻声道,上前拉着他袖子,用力摇晃,使出了撒娇。
    萧月生胳膊被她摇晃着,茶盏稳稳不动,道:“你的抱虚诀再进一层,也能看得到!”
    “真地?!”马春花明眸一亮。
    “骗你做甚?!”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偏偏你不争气,总是偷懒!”
    马春花嘟了嘟嘴,忙转开话题,笑道:“师父,这风雷派比紫阳派可大多了,气派多了!”
    “嗯,毕竟是渊源甚久的大派,开山祖师也非寻常人物。”萧月生点头,又啜一口茶。
    “对啦,那篇道书,玄之又玄,究竟讲了什么呀?”马春花问。
    萧月生放下茶盏,轻轻一笑:“你境界不到,多说无益,日后终要传与你的!”
    “也是什么秘法么?”马春花明眸熠熠,宛如钻石。
    萧月生微一点头:“嗯,这篇道书对我修行大有助益,远比那雷动九天秘法珍贵,……这位风雷真人,道行不浅!”
    “嘻嘻,那恭喜师父啦!”马春花喜笑颜开,娇艳如春花。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你呀,练功勤奋一些,莫要等将来我不在,你无法自保!”
    “师父不在?去哪里?!”马春花忙睁大明眸,惊诧问道,眸子里闪着一丝担忧。
    萧月生闭关,她独自一人,萧月生这次来紫阳派,她一个人呆在天山,已经有些害怕师父离开。
    萧月生微微一笑:“日后自知,去打坐一会罢。”
    说罢,他起身离座,来到榻上,趺而坐,双手掐诀,合眸定息,已然入定。
    两日之后,正午时分,烈日炎炎,照遍雷公山。
    风雷派弟子十人,列队成排,个个神情庄肃,悲壮,跟着掌门冯介叔来至门派石壁前,迎接鹰爪门地大驾。
    萧月生与冯介叔并肩而行,马春花跟在萧月生身后,月白道袍飘动,如天上谪仙。
    风雷派弟子们皆知,鹰爪门来势汹汹,怕是要灭自己门派的,人人心神悲肃,无暇他顾,不看马春花。
    远远的,便见到石壁之下站着十几人,如众星拱月,围着一个瘦削地老。
    老中等身材,削瘦单薄,身穿一件宽大褐衫,随风飘荡,更显削瘦,似乎风再大些,便能将他刮走。
    他脸白无须,面容清癯,看上去,不像是武林中人,更像是一个中年秀才。
    老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皆是二十余岁地青年,男的难免,女的秀美,眉眼之间与老有几分相肖。
    冯介叔远远的抱拳,仰天打了个哈哈:“周门主大驾光临,敝人有失远迎了!”
    “好说,好说。”老负手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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