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一眼便认出剑灵派此女,此女曾出席过衡山青年大会,并在秦皇陵中历经生死。她擅长运使剑气,武艺大是不凡。
    剑灵派女子见自己一番话说得丐帮及天骄帮尽皆停手,面露满意笑容,继续道:“小女子名叫花镜月,是剑灵派考教使者,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先前所说仙宫秘宝。但小女子自知势单力孤,单凭我剑灵派一己之力绝无法独占秘宝,是以想与贵帮同盟,一同夺了那秘宝,平分其中好处。”
    汤宣庭重重“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世之宝,皆为王物。我天骄帮又何须与她人联手?”说罢,斜眼睥睨,极是不屑。
    蓝和则慎重地一揖,恭敬地说道:“花女侠,在下也深知此物甚是难得,但此事事关我丐帮重大机密,故恕在下无法与人共享。”
    花镜月思索了一番,道:“莫非丐帮也知晓了那秘宝的用途?”
    蓝和大吃一惊,不由后退一步,道:“难不成……你们早就知道了?”
    花镜月点点头,道:“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剑灵派正是冲着那传说中的斩邪剑去的,不知贵帮是否也有此意图?”
    蓝和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们是为了找出我帮主下落……”
    花镜月喜道:“那不是正好,你我各有所需,到时候取得秘宝后各取所得,互不干涉。”
    蓝和沉吟片刻,果断说道:“好,我丐帮今日决意与剑灵派立誓结盟,共同进退,心意至诚,绝不会背信弃义,自毁诺言。”
    花镜月也是爽朗一笑,道:“丐帮重信守诺,我们自是信得过,既是如此,我剑灵派也在此立誓,愿与丐帮缔结盟约,共夺秘宝,共享其成,绝不口是心非,反复无常。”
    两人说完誓言,重重握了握手,皆放声大笑。那花镜月虽模样娇柔,但性子豪爽,巾帼不让须眉。
    天骄帮众人脸上难看已极,汤宣庭尖声叫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天下至宝皆须归于天子,你们在此自说自话,好像那秘宝已是你们囊中之物一般,我汤宣庭第一个不答应。”
    花镜月及蓝和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哦,那你待如何呢?”
    “我……我要将你们尽数杀了!给我上!”汤宣庭涨红了脸,怒吼着向前一挥手。
    但他那群手下毫无动静,汤宣庭转头一看,只见一头发花白的年老女子站在他手下当中,身上披了件碧绿长袍,手中拄着一龙头拐杖,弓身驼背,满脸皱纹,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而天骄帮众则形如泥塑木雕,身子僵硬,一动不动,显然被人点了穴道。
    “宗主!?您怎么出手了?”花镜月惊讶地叫道。
    “没事……这帮人嚣张跋扈,我看不下去,略施惩戒而已。”那年老女子说道,说着话,她眼睛转向汤宣庭,语气不善地说道:“此刻还有首恶在此,我看对此人决不能手下留情,不如杀之了事,如何?”。
    汤宣庭直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弯腰低头,从那老妪身旁绕过,自饭店门口仓惶逃离,竟半点不顾自己手下,当真是天性凉薄。
    那老妪见汤宣庭逃远,伸出拐杖,隔空虚点,须臾,天骄帮帮众同时身子一晃,自觉双足已得自由,但双手兀自麻软乏力。那老妪喊道:“还愣着干啥?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在这儿杵着,多影响店家生意。”
    天骄帮帮众虽然来自不同帮派,但武功皆有惊人造诣,此次一招之间竟全数被人制住,虽然敌人有偷袭之嫌,但显然武功高得离谱,当下不再多言,调转方向,追随那汤宣庭而去。
    那老妪颤颤巍巍地踱到花镜月与蓝和身前,道:“花花,你已这位先生商量好结盟啦?”
    花镜月扶住老妪,神情亲昵,撒娇道:“商量好啦,宗主,您看我这事儿办得漂亮不漂亮?”
    那老妪神情痴呆,木然道:“我老啦,自是由得你胡闹,不过我们皆是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找些男子鞍前马后的照应,倒也不错……”言语之间,似是将丐帮帮众当成了仆役管家一般。
    花镜月嗔道:“宗主,人家是天下第一大帮的高手,地位尊崇,又不是来照顾我们的,您这话可说得人家不开心啦!”
    蓝和笑道:“无妨,贵派有何不便之事,尽管吩咐下来,我丐帮弟子自会替你们料理,本来尊老敬老,乃是我辈应有之德。”
    那老妪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好,你们年轻人在这儿商量正事儿,我这老胳膊老腿去歇息一会儿。”说罢,她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向着剑灵派座位走去。
    杨龙儿等人见事情圆满解决,放下心来,继续用餐。郭树临却心道:“什么仙宫秘宝?难不成是师母身上的天月白石?那这些人是如何得知此石下落的?莫非是鸿雁……”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生疑虑,双目狐疑地向鸿雁望去。
    鸿雁见他望来,双目含笑,与他对视,似心中坦荡,又似蕴含千言万语。
    郭树临心中一动,急忙扭过头去,忽然瞥见素雪衾也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面对满桌饭菜也不动筷。
    众人吃喝完毕,由李季栖会钞,在附近客栈定了九间上房,各自入住。决定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便直奔梵净山。
    如是无话,直至夜幕降临,灯火熄灭,梦月笼罩。
    郭树临正熟睡间,忽而听得耳边有人呼唤自己名字,急忙翻身爬起。只见黑暗之中一俏丽人影正站在自己床边,心中一凛,刚想动手,便听得鸿雁声音传来,说道:“郭少当家,稍安勿躁,是我。”
    郭树临瞬间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困难,心里不知是恐惧还是喜悦。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沉声道:“你有何事需在这半夜找我?”
    鸿雁低声道:“我要你陪我做一件事。”
    郭树临道:“不去,有什么事白天再说。”说罢,不欲再与她多言,蒙头便睡。
    鸿雁默然不语,郭树临正觉奇怪,忽然鸿雁凑上前来,靠近他耳边轻轻说道:“可这件事只有晚上才能做。”
    郭树临心中矛盾已极,怒火与欲望互相交战,仿佛心脏里似有万蚁爬动,但不久后怒意便占据上风,他恨恨道:“你即便再怎么施媚诱惑,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鸿雁一把将他被子掀开,冷冷道:“谁要诱惑你呀?你忘了与我的约定?你这一路上需对我好生照顾,言听计从,你现下是想要反悔怎的?你如要反悔,我立刻便走,保管叫你这辈子报不了仇。”
    郭树临左思右想,只恨自己武功不高,不是鸿雁对手,只好起身下床,咬牙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鸿雁站直身子,道:“我要你跟我学武功,并帮我夺取一样东西。”
    郭树临颇感奇怪,道:“学什么武功?我师父武功盖世,我跟着他自有学不尽的武艺,又何必跟你学什么武功?”
    鸿雁道:“你们如来道场武学虽浩瀚如海,但皆须循序渐进,而我要教你的武功虽是旁门左道,但却能速成,练成之后,便可进入绝顶高手之列。”
    郭树临身子一颤,心中恨意翻滚上来,眼中如似喷火,道:“莫非你又要将我冻成冰人,便如以前郭家村一般?”
    鸿雁道:“你说对了一半。这次我所传功法与你在郭家村所练功夫有所关联,但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包含金风寒玉功与北冥化炎功两大奇功,练至高深境界便可以随心所欲操控阴阳之力。”
    “这般厉害?那你自己为何不练?”郭树临自是不信。
    鸿雁轻描淡写地说道:“此功法在我脑中已然构思完善,只是我还没练过,便想在你身上试试。”
    “你又想找我做你功法实验的牺牲品?”郭树临勃然大怒,不由大吼道。
    “你声音轻一些,我虽以寄灵显化消去附近声息,但毕竟隔墙有耳。”鸿雁蹙眉道,“这次不一样,我已练成寄灵显化,可助你练功,绝不会再走火入魔。”
    “我不练,我信不过你所说话语。”郭树临愤愤说道。
    鸿雁露出一丝含义不明的笑容,道:“你当真不练?”
    郭树临摇头道:“不练!”
    “那我莫怪我手段粗暴了!”鸿雁倏忽出手,数道气流卷将上来,将郭树临缠得动弹不得,随后鸿雁掏出一枚火红丹药,向着郭树临口中一塞。郭树临只觉一股气流推着那丹药向自己咽喉部直冲,不由自主地将之咽了下去。
    待得郭树临将那丹药吞落肚中,鸿雁便将他周身气流撤去,郭树临忽觉肚腹中一股炎热气流升腾而起,直冲大脑,沿途脏器一片剧痛。
    “你给我喂了什么?”郭树临痛苦地喘息道。
    鸿雁笑容可掬,道:“这是我徒弟宁芷炼出的魔魂噬脑丹,只消一盏茶功夫,你全身热毒便会尽数集中于你脑部,让你变成疯子傻子。”
    “你……你是恶魔!”郭树临抓着脖子,嘶声叫道。
    鸿雁露出无辜表情,道:“你如一开始便听我的话,那也不会如此遭罪了。现下你唯有运使我教过你的冰封自身之法,方能将这股火毒压制,不然的话,你还是变成鬼来找我报仇吧!”
    郭树临一想起复仇之事,立刻变得执着无比,忙双膝盘坐,按照数年前鸿雁所教心法,缓缓驱使阴脉真气,驱赶阳脉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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