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想写的剧情太多了,一章完结不了。但这章节名字又已经取好,改变不得,干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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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树临眼见这名佃户夹缠不清,也不想多费唇舌,当即向他一揖,道:“老兄,抱歉,我等实在分身乏术。”说罢,他从怀中掏出半两碎银,网桌上一放,叫道:“老板,结账,不用找钱了。”说罢,他向杨龙儿等人比了个手势,起身便走。
    那佃户急了,一把拉住郭树临衣袖,叫道:“这位小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人这一辈子就三件大事:生子洞房离世,与这三件事相比,哪怕天塌下来都算不上什么。现在我家老人驾鹤西游,如我们做子女的不送他一程,只怕他上了九天也不会开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为何不肯帮我一把?”
    郭树临心道:“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当下理也不理,将他手甩在一边,大步便走。
    那佃户见状,一个箭步绕在前头,“扑通”一声跪倒在郭树临七人面前,抢地大哭道:“几位如不肯帮这个忙,我洪九就不起来了。你们踩着我头颅跨过去吧!”一边哭,一边拼命磕头,其状甚是凄惨。酒店中其余客人瞧见热闹,纷纷围拢起来,出言附和,劝说郭树临等人发发慈悲,成全此人一片孝心。
    郭树临心下着恼,没料到这人竟这般死心眼,几乎便如无赖一般,刚想强行离去,易武阳忽然在一旁说道:“你家的丧事要紧,别人家的喜事就可以耽搁了?我们接了不少婚庆单子,都在邻村,按照规矩,先来后到,谁也不许插队。”
    看热闹的人群一听这话在理,又调转枪头,开始劝说那洪九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洪九想了想,抹了抹鼻涕眼泪,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愤愤地说道:“好吧,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反正我们这等贫苦人家也无人看得起。所幸当朝圣女鸿雁路过我村,答应为我家老人施法祈福,当真是慈悲为怀,菩萨化身……”
    他这话一出口,当真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在场之人皆大吃一惊,柳敏诗心中跌宕起伏,身子颤抖不停。郭树临更是一把捏住洪九肩膀,神情狰狞地问道:“你说什么?当朝圣女鸿雁竟在你家中?”
    郭树临使力甚大,那洪九肩膀在其掌中咯咯作响,疼得他惊呼不断,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啊,大爷,您轻点儿……那圣女前天……刚刚路过我村,在……在……我家休息,谁知转天就遇上了我祖父……归……归天。她……她说……老人家高寿去世……应当……应当按喜事来办,便着我出来寻戏班子……你们既然不愿……也……也……不要出手伤人呐!”说到此时,他已忍受不住疼痛,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郭树临阴沉着脸,放松了手掌,从怀中掏出一粒霍香正气丸,放在那电洪九鼻尖。过不多时,那藿香正气丸气味甚是奇特,洪九嗅了几嗅,登时一阵哆嗦,缓缓醒来,懵懵懂懂地说道:“那谁……爷爷……您安心去吧,别再回来找我……我也不是存心害您来着……那石头……”
    郭树临不去理会他话中含义,神色严峻地将他话语打断,说道:“你家在何处?快带我过去。”
    洪九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听得郭树临言语,面露喜色,道:“你们答应去唱戏了?如是甚好,我们葛藤村就在南面不远,我们这便动身,一个时辰便可走到。“”
    众人哪料到郭树临这般冲动,杨龙儿急忙上前,将郭树临拉到一旁,低声道:“郭木头,我们现在重任在身,怎可节外生枝?况且那鸿雁武功高强至极,又是当朝圣女至尊,你现在前去报仇,直与送死无异。不如等我爹爹起兵之后,再伺机杀了那婊.子。”
    郭树临红着眼睛,咬牙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们自去向师父复命,莫要管我。我如一去不返,你们也莫要为我报仇,一切以大事为重。”
    “这怎么行?你是我们师弟,如我们让你独自去送死,岂不是打爹爹的脸吗?这样好了,我们一起前去瞧瞧,如那人真是鸿雁,我们立即飞鸽传书给爹爹,想法帮你报仇。如果不是,那便当做看了一场笑话。”杨襄儿有条有理地说道。
    郭树临本来性子沉稳,适才一时热血上头,行事稍显鲁莽,此刻听杨襄儿所言,立时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向众人一揖,说道:“师兄师姐,易门主,张女侠,柳护卫,适才我一时冲动,故举止失当,还请莫要见怪。只不过鸿雁与我实有血海深仇,现下仇人与我近在咫尺,如我就此离去,实在如同懦夫一般。还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装作戏班前去探查。如鸿雁身边当真护卫森严,我也不会行飞蛾扑火之举,拿诸位性命冒险。”
    张卉心嫣然一笑,道:“婊.子无情,人人得而诛之,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向鸿雁寻仇,我也会替萧贱出一口恶气。”
    易武阳一向唯老婆马首是瞻,此刻也站了出来,正色道:“我易武阳恩怨分明,萧贱于我有恩,那他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你也不用向我们求恳,我们各报各的仇。”
    柳敏诗停止了颤抖,也不说话,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李季栖心情极佳,当即上前一步,拍着郭树临肩膀道:“师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此事算我一份。”
    龙襄二人互望一眼,均兴奋地说道:“好,那我们便演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众人商量妥当,由郭树临出面,答应了洪九。并借口戏服不在身边,由易武阳快马加鞭,到附近镇上买了些戏服道具,装在一辆大马车上。如是准备妥当,一行人跟着洪九,似模似样地向着葛藤村开去。
    那葛藤村果然距离不远,车队越过一座矮山,便进入了葛藤村界限。这葛藤村虽然有道路与外界相通,但由于位于穷山恶水之间,故人丁不甚兴旺。一村约有数十户人家,大概二百来号人。
    那洪九常年在外村打工,平时并不在葛藤村居住,此次回家探亲没有多久祖父便即过世。也幸得国师鸿雁金口玉言,将老人之死说成喜丧,村人才没有将他当成灾星。他为了显示自己能堪大用,这才自告奋勇出门找寻戏班。
    众人甫一进村,立即吸引了村人目光,不多时,男女老幼尽皆出动,如同过年过节一般,将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郭树临此次扮演的是戏班少当主,姓张名克难。眼见有村人放任小孩绕着马车乱跑,极是危险,生怕出事,忙将马车停下,咳嗽两声,道:“大家好,我们是祥华戏班,这次来为大家搭台唱戏,村子里可有大一些的空地?我们也好铺展一番。”
    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走出人群,中气十足地说道:“咱们这儿以前建过一个祠堂,好像祭拜什么圣人,那是咱村子里最大的一间屋子。应该可以放下一张戏台。”
    郭树临点了点头,道:“如是甚好,我们这便前去。大伙儿稍安勿躁,让一让路。”
    话音落下,村人恍然大悟,纷纷让开路来
    ,不过孩子依旧无人管束,狂奔乱跑。郭树临无奈,只好小心控制马车速度。于是乎,在孩童兴奋的尖叫声中,那白发男子当先领路,马车压着泥泞的道路,缓缓前行。
    行不多远,一座庞大的祠堂出现在众人面前。此祠堂占地极广,金梁红柱,显然以前也曾有过辉煌,不过此刻外表灰扑扑的,门前石阶上长满青苔,看来荒废已久。
    祠堂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道:“功炳千秋万古垂。”下联写道:“寿高千岁万年青。”横批道:“魏公至圣。”
    “这是魏忠贤生祠?”杨襄儿博览群书,立时认出此祠堂来历。
    “魏奸伏诛之后,崇祯不是已将这等生祠尽数铲除了吗?莫非此处是一漏网之鱼?”李季栖也是颇为困惑。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祠堂既然在此屹立,便是上苍安排。一如你我在此相遇,也是缘法。”一个女子声音自祠堂中传来。
    郭树临听这声音空灵好听,不由面色一变,还未出言发问,便见那祠堂中翩翩走来一女子。
    此女身着五彩霞袍,头戴凤簪辇冠,黛眉红唇,气度雍容,显得身份高贵非凡。
    但让郭树临失望的是,此女并非鸿雁。
    那女子见郭树临面露讶色,微微点头,道:“本宫名为鸿雁,乃是当朝圣女,在此村盘桓,恰巧遇到老人逝世,便施法祈福,助他往生极乐。”
    郭树临与余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道:“原来是个冒牌货,这下可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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