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看去,说话那人身后还有拦他不住,一脸歉意的陈成龙。
    “怎么,我就在你面前了你还不肯正眼看我一下?内-门-弟-子-周-子-楚?”
    “让开。”周子楚淡漠道。
    “让开?”虎神锋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往四周围观群众们环视一周,扬臂大笑,“这个黎煌岛的耻辱让我让开,你们说怎么办?”
    “干死他!让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众人如约定好般齐声高呼,宛如海浪一起一伏的讥笑声让陈成龙面色十分难看。
    “虎哥,算了,就当卖小的我一个面子,放过他如何?”陈成龙走到周子楚和虎神锋中间,讨好地笑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虎神锋面色一横,手一扫粗暴地把陈成龙推到一边,双目仍盯着周子楚道,“怎么,堂堂内门弟子的典范,其实只是个只敢龟缩在别人身后的怂包么。”
    “大怂逼,大怂逼!”一群人吆喝,不少人吹起了欢快的口哨,对周子楚极尽嘲讽之能。
    “我在想,你们是在为谁做事。”周子楚淡淡地扫视一眼那些人,明明没有做任何有攻击性的动作,那些人却被他的目光惊到,寂静下去。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凭空冒出一群追着他嘲讽的人,在各个场合对他大肆诋毁,没有专门的人手在幕后组织,光用墙倒众人推也说不过去。何况纵使墙倒众人推,首先也要有率先推倒墙的那个人。
    “我为谁做事?我为黎煌岛做事!”虎神锋面色一凝,刚才周子楚的目光也扫过他,那一刻他仿佛被看透了心底,感到透骨冰凉,思维如淌泥浆,甚至产生置身于冰寒地狱的错觉。当周子楚的目光挪开,他立即恢复,并对此恼羞成怒:不过是被看了一眼,竟让他产生自己已死的错觉,这是莫大的耻辱。
    他也暗自心惊,内心对周子楚的评价拉高数个阶级。光瞥一眼就让他感到恐怖,周子楚的实力绝不是那些人所说的外强中干,其实强到无法估量!
    “你这种人还能待在黎煌岛,就是黎煌岛所有人的耻辱。黎煌岛一日留你,所有人一日颜面无光!”他厉喝道,那群被周子楚一个眼神威吓到的围观群众也纷纷醒悟,群民激愤,大感羞恼。
    周子楚摇摇头:“所以,是蒂娅的未婚夫,还是何三道的两兄弟,亦或者……不便于露面的黎煌岛岛主?”
    他的前两个猜测还好,最后一个猜测可谓大胆之极,几乎是主动露出把柄让人抓。虎神锋不是傻子,听到第三个猜测后心一喜,面上则勃然大怒道:“我本以为你虽然实力弱小不配与我等为伍,不想你连心思都是这等肮脏!污蔑岛主,这份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陈成龙试图替周子楚打圆场:“他没有——”
    “你闭嘴!无名小卒,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周子楚伸起一只手:“罪名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借口与我一战,不必如此,我答应了。”
    “好!”虎神锋大吼,指向道场,“择日不如撞日,天下为证,就在今天,你我生死战!”
    立即有围观群众把录像工具举起,明目张胆地开始现场直播。
    “生死战?”周子楚瞥了他一眼,“你确定?”
    “怎么,怕了?”虎神锋大笑,讥讽道,“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指不定我心情好,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做法,很像自找抽的反派。”周子楚道,不等虎神锋发怒,说道,“我成全你。”
    所谓的生死战是个两难的棋局。胜,把对面大的生活不能自理,他会被虎神锋背后的公关势力抹黑丧心病狂,一点不顾同门之情谊,连同门弟子都下得去如此重手;败,仍会被公关势力抹黑,说他外强中干,以种种语言中伤他,将他抹黑得一文不值。
    若这些幕后人手并非来自黎煌岛岛主,而是来自万象宗三长老之类的岛外势力,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乘胜追击,借机抹黑黎煌岛,对黎煌岛的声誉造成难以磨灭的负面影响。
    道场上,周子楚与虎神锋相向而立,前者伫立于地,后者姿势骇人,展露雄姿。
    虎神锋举起右手,手心燃起一点火焰,很快包裹住整个拳头。往前轻轻一挥,逼人的热浪汹涌而来,拍打在周子楚身上。他看眼自己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右拳,露齿狂笑:“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想要漂亮地解决泼黑水问题,其实很难。但也并非不能漂亮地解决。他伸出三根指头:“三招。”
    “三招击败我?痴心妄想。”虎神锋嗤笑道,旁边挤满了道观观众区的围观群众也发出嗤笑,唏嘘之声满堂皆是。
    “不。”周子楚摇头,“我让你三招。”
    让你三招,这句话远比三招击败更有侮辱性。虎神锋面色涨红扭曲,嘶吼道:“好,看我不三招内把你打得见阎王!”
    陈成龙忧心地看着周子楚,三个月了,他仍没能和周子楚拉进关系,但周子楚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相比打发凶残呼声渐高的虎神锋,尽管那个五六百年后的老人版的他不以为意,他仍为周子楚不安。
    比赛在一声铜锣声中开始,虎神锋虎吼一声,双腿青筋暴起,不过一瞬之间就冲至周子楚身前,包裹着熊熊火焰的砂锅铁拳直呼周子楚面门。这一拳下去,就是不把周子楚脑袋打爆,也能让他彻底破相,成为一个谁见谁厌的丑角。
    拳头已近至眼前,周子楚仍没有动作,在外人看来如同没反应过来一般。全场都爆发起巨大的欢呼,陈成龙面色大变想要冲上来阻止,虎神锋面目狰狞,眉里眼里尽是得意和畅快。
    “死!”他怒喝一声,一拳挥下,耳边的“不!”听上去是如此得怡人。陈成龙踉跄停下脚步,嘴张着,“不”的喊声仍在道场回响,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突然,他一愣,快要涣散的目光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第一招。”
    周子楚的身形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出现在虎神锋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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