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目光中透着不可思议,以及本能的抗拒。
    看到这种目光,周子楚心知,王大叔很可能并不知情。他的态度立即放得很柔和,将目光转向楚良平。
    楚良平也一样,对这一结果很是吃惊,看来幕后黑手是弥新镇高官这件事,完全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
    “有证据吗。”王大叔沉声问,他对弥新镇的归属感很高,要不是周子楚是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此时早已一把镣铐亮出来,让周子楚跟他走一趟。
    “很难。”周子楚摇头,“他们的痕迹处理得很好,没能找到物证。”
    闻言,王大叔绷紧的脸部缓和不少,但不等他说话,周子楚又说:“但穆晓秋承认了。”
    死寂。
    “……你是说,镇长大人的女儿,穆晓秋承认说,勾鸿文是她们带走的?”王大叔艰难道,一个字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楚良平面露迟疑:“据我所知,穆晓秋是个镇上的小魔头,天天招摇撞骗到处坑人,周兄,你是不是——”
    “她的心机比我们都深。”周子楚说道。
    王大叔仍旧不愿相信,在他的心目中,弥新镇应该是对待新人十分友善的正道,而不是会在暗中行不苟之事的小人集团。
    “也许另有隐情吧,但对我们来说,勾鸿文被劫走了。”周子楚说道,给王大叔留了点面子,但强调了自己与劫走勾鸿文的弥新镇的对立立场。
    交谈没有持续多久,可以说不欢而散。来时王大叔与楚良平心事重重,去时二人也心事重重。他们理解了为何周子楚躲着他们,见面后是如此疏远的态度,显然是把他们的立场也划分开了。
    对周子楚而言,确实有此类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所谓牵挂与掣肘。
    “这样做好吗。”
    当他再次把房门锁上,沈慕晴坐在床沿,头也不抬地发问。
    “有什么好不好。”周子楚说道,装傻充愣。
    见周子楚执意不愿改变想法,沈慕晴轻叹口气,站起身说:“我就要走了。”
    “嗯,一路顺风。”周子楚笑道,这件事也是不可避免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不挽留我?”
    “有什么好挽留的。”周子楚耸肩,与沈慕晴擦肩而过,躺到逍遥的太师椅上,逐渐放松早已疲乏不堪的身体,“无论我挽不挽留,结局都不会变。”
    不可避免的事就是不可避免,那又何必白费力气,去做无意义的挽留。
    “也许你挽留一下,我就不会走。”沈慕晴望向他,目光中有光芒流转。
    “然后呢?”周子楚在太师椅上摇晃,颇为悠闲。
    沈慕晴盯着的周子楚,沉默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样。那我走了。”
    “现在?”周子楚意外,停下摇晃,从太师椅上坐起。
    “不然?”沈慕晴反问。
    “……走好。”周子楚说完,再次躺回太师椅,闭眼假寐。
    屋中寂静,等他再睁开眼,除了他,房屋已空无一人。
    “……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他在心中自语。
    “是。”秦子衿简洁明了地回答。
    “管他呢。”周子楚叹口气。不这么做,一个个都按照自己的心意颐气行事,到时候养成习惯,计划没法顺利进行,谁也无法好好过活。
    “你的心态变化有些太快了。也有些扭曲了。”
    “也许吧。”周子楚拿出羽扇,不输入灵力,对自己轻轻摇动,“真好啊。”
    真好,好的是什么?他没有指明,秦子衿却已听出,并对此沉默。
    这家伙这么作,等沈慕晴知道真相后,迟早要打死他。
    下午,周子楚孤身一人,再次出现在广场上。和上午一样,又是广场的最中央,人们的最焦点。
    “就不能隐蔽点么。”他埋怨,总是暴露在大众的灼灼目光下,他不适应,也不想适应。
    所幸也就这一会儿,等再次陷入幻术,现实中的位置和焦点就与他无关了。
    上午的是考生测验,下午的是迎新典礼,但要他来说,就是炫技。谁炫的技好,喜欢的人越多,在正式招生阶段,便越有竞争力。
    他无视路上一些人对他的挑衅,走到最中央坐下,按照指示将心神沉浸入徽章中。视野一变,他出现在一处巨大的环形广场中,并且位列前排。
    周子楚张望了下,前方多是各路大佬,后方多是修真萌新,座次位置看来是按徽章排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成绩。
    “诶?”他张望着,突然发出惊异声。无他,他看到了沈慕晴,就在他前方不远处。
    沈慕晴没有看他,自始至终都望向前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目前是一处复杂的场景,没有人。
    “好吧。”他摸摸鼻子,迫使自己不关注这个,也把注意力转到全息投影上。
    这个投影当真奇妙非凡,他刚把注意力集中上去,就感觉视线在拉进,最后刚好驻留在他看向的位置上,仿佛他就在那站着。
    他感到有趣,把视线转移到他处,仍然如此,仿佛是他在里面移动。
    等看够了,他才把目光重新挪回环形广场,却发现沈慕晴在看他,但在他回神的一瞬间,飞快地把目光转移回去。
    他心生好笑,也心生无奈。
    这会儿不理解就算了,希望等到揭开谜底的那个时候,可别吃惊地仗着结丹期的实力,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过了十来分钟,整个环形广场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周子楚再次环顾,已是座无虚席。
    空中再次出现一个坐台,上面坐有两个人,但不是在上午见到的两位。他们之间的地位差距很明显,可以很轻易从一人对另一人的恭敬程度看出来。
    再看其他人对那人的恭敬程度,似乎那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是陆仙人!”
    “陆仙人亲自解说这场比赛吗,真替比赛人员担忧啊。”
    “是啊,有陆仙人在,看谁谁死,这根本不是比赛啊。”
    周子楚不动声色地听着,心头直跳。
    这个设定,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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